重生之丑夫当道(57)
他小的时候,整个人长得圆滚滚的,胖的眼睛都睁不开那种。还经常鼻涕邋遢的,大家就嘲笑他是个胖子。
☆、071
后来韩胖子的父亲沾上了赌博, 经常拿着家里的钱去镇子上赌钱,最后把不错的家底都堵没了。
韩胖子的家自那之后算是完了,韩胖子饭量大,因为经常挨饿吃不饱,整个人一下子瘦了两圈。就是这种情况之下,他的父亲还想着赌钱,甚至想要把他阿么卖了换成钱。
韩胖子忍无可忍之下, 就跟他父亲拼了。但是那个时候,韩胖子年纪还很小,加上长时间吃不饱很虚胖, 他根本不是他父亲的对手。
后来韩胖子被打成了重伤,他父亲怕村长知道了找他麻烦,就带了家里仅剩的银钱跑路了。
韩胖子阿么为了给韩胖子治病,挨家挨户的跪在村民门口磕头, 把头都磕破了才攒够了钱。
韩胖子身体好了之后,就彻底的瘦了下来, 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他总是用阴沉沉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人。不过他虽然这个样子,村里人都知道他是好孩子。
韩胖子也算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人虽然阴沉忧郁, 但是人缘却跟他的形象完全相反。
林也当初来云家村之后,其实第一个朋友就是韩胖子。后来韩胖子见林也人缘挺好,也就没有再主动凑过来。
林也却很喜欢韩胖子这个人,觉得他这个人特别的有意思。他明明自己更加可怜, 可还是会忍不住可怜别人。
就比如肖悦的事情,三子跟韩胖子说了之后,韩胖子还被感动的哭了。一想到一个永高高大大的汉子,感动的哭唧唧的样子,林也都不敢想象那画面。
所以今天林也要去河阳村,他才会这么执拗的也要跟着,因为他觉得肖悦比他可怜,他身为一个汉子十分倾佩肖悦的性格。
肖悦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很多,原本骨瘦嶙峋的人也丰腴了一些。
他坐在马车最里面,怀里抱着一个深黑红色的木盒子。当初他被拐了之后,那赖皮看了盒子里的衣服,就把衣服给扔到一边。后来还是云九,回去帮肖悦找了回来。
这盒子里的衣服,是肖悦夫君最后留给他的东西了。他视若珍宝的搂在怀里,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云九想要帮肖悦捧着,可是肖悦却执拗的自己抱着。好像只要这样抱着,他就能够感觉到那人留给他的一丝余温似的。然而手掌无论抚摸多少次,也没有办法温暖这冰冷的木盒。就像他一夜之间老去的心,再也没办法温热起来。
肖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垂下眼睫挡住眼底的悲伤。
马车行进河阳村时,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云九挑开窗车帘往外面看,河阳村要比云家村更穷,入眼的到处都是茅草屋与泥墙,完全没有一座像样青砖瓦房的房子。
河阳村的人都在地里忙碌,听到马车的车轮声,纷纷站起身朝着这边看来。
他们这里又穷又偏僻,鲜少有人会经过,更没有人回来他们这里游玩。所以他们忍不住好奇的打量,都在猜想着这是什么人?
林也让云笑下去问路,笑笑一路走一路问,好不容易才找到河阳村的村长。
那村长一听到肖悦夫君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哎呀,青林回来了?快快,让我看看。那孩子一走就是这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村长年纪大了,笑呵呵的朝着马车就走去,他以为是杨青林回来了。然而没等他走过去,笑笑就走上前搀扶着老人家。
笑笑看着老人家一脸开心的样子,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轻声在老人耳边说了一句。
老人脸上笑出来的褶子缓缓展开,然后有点混浊的眼睛颤抖着看向笑笑,老人家最受不了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顿时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老村长有点变形的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不确定的问:“你,你说什么?”
笑笑被老人家看的不自在,不由得微微低下头去。
而这时肖悦被云九搀扶着,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肖悦一身雪白的孝衣,头上还戴了一朵白色纸花。原本就长相出挑的他,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此刻的肖悦美得有点凄凉,一双玉手正死死的扣着怀里的木盒。木盒是黑红色的,映衬的他那双手带着些森森的惨白。
一直隐忍着没有哭泣的人,在下了马车的瞬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接连不断的往下滚落。然而就算是这种时候,肖悦依旧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云九的心像是被感染一样,忍不住跟着这个无声流泪的男子,一起慢慢的抽痛着。
那种痛来的不强烈,也不汹涌。反而像是一种痛到麻木的钝痛,就像是用生锈的铁刀,一点点的破开伤口直达肉骨。
来时,还是晴空万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空就开始阴沉下来了。
如今正是清明时节,多雨多愁。
三子从马车上,拿下来两件外衣递给了云九。
因为是帮人办理后事,所以林也,云九也都穿着一身白衣。而带来的两件外套,也是黑色的。
云九自己穿上之后,另一件披在了肖悦的身上。肖悦朝着云九感激的笑了笑,那一笑脸上还挂着泪珠。云九却怎么也没办法,对着他笑出来。
杨青林还在世的时候,唯一惦记的就是河阳村的村长。他从小不如其他孩子讨喜,经常被同龄的人排挤欺负。
很多时候,都是村长护着他疼着他。后来他带着阿么离开之后,总是想着抽时间回去看看。然而一旦进了军营,很多事情反而身不由己。
杨青林甚至没办法,经常陪伴在夫郎身边,就更别说回到河阳村了。这也是肖悦这么执拗,想要带着杨青林回来的原因。
落叶归根,魂归故里,方能安息。
老人家缓了好久,看着眼前的木盒,突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从青林要去参军的时候,其实村里很多人都做好了准备。那是九死一生的地方,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
只是村长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的突然。
整个下午,河阳村的人都开始忙碌。为了杨青林举报丧事,虽然只是衣冠冢,但是大家却十分尽心尽力的帮忙。
尤其是其中几个年轻的汉子,他们虽然跟杨青林关系不是很好,但是却是一起长大的。
林也跟他们一起去附近的镇子上,拉了一口棺材回来。林也舍得花钱,所以选的是最好的楠木。
虽然林也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但是为了让生者心里得到安慰,他到时不介意做足了表面功夫。
下葬之后,杨青林的牌位,被送进了河阳村的祠堂。肖悦跪在祠堂里,一直不肯起来,云九就一直陪着他。
后来开始下起了小雨,细细密密的春雨,宛如一张轻纱笼罩着眼前的一切。
肖悦是个十分冷静的人,哪怕在他大悲之时,也十分的得体大方。他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踢他,于是就跟着云九出来了。
村长跟林也在外面谈事,林也把肖悦之前的遭遇,以及以后打算在越城定居的事情说了。
村长是想帮助肖悦,在村里找个地方住下的。但是肖悦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林也觉得还是先住在他那里稳妥,后来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让肖悦生完孩子,再决定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众人再回到村里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家的心情,跟着天气一起变得阴沉沉的。
自此之后,连续下了三天的雨。
云九这三天,除了去刘文哥那里读书,其余的时间都在陪肖悦。
肖悦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哀伤,每天除了在院子里走走,就是躺在房里睡觉。
林也看出云九这几日,心情有点低落。就打算带云九出去走走,这样闷下去他真的担心,肖悦没有出什么问题,云九自己就抑郁了。
林也去村长那里,把地契签了。
那两块地,就算彻底的买下了。
一日清晨,林也拖着懒洋洋的云九起来,“我们去越城,把那些草药都卖了。”
云九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虽然有点不甘不愿的,但还是起身开始穿衣服。
两个人一切准备妥当,就带着那些草药出了家门。
今天依旧阴雨绵绵的,林也披着斗篷在外面驾车,两个人一路朝着越城奔去。
依旧是上次那个药铺,那掌柜的的靠在柜台钱,正百无聊赖的翻着账本,抬头一眼看见林也就来了精神。
掌柜的看见这一次,林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不由得有点惊奇。
林也拉着云九跟掌柜的介绍,“掌柜的好久不见,这是内子。”
那掌柜的显然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是林也的兄弟,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夫郎?林也上次卖了那么大一颗灵芝,据他所知林也那么有钱,也该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哥儿啊?
不过他虽然满心不解,却没有当着人家的夫郎,说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林小哥好久不见啊,我最近可是一直盼着你呢。不知道小哥,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掌柜的说着,就引着林也两人,朝着后面走去。
☆、七十二
林也这一次带了三只人参, 以及一些零碎的何首乌,金银花等等,其他的都是平时上山时采的。
虽然除了人参比较名贵,其他的看起来卖不了多少钱,但是林也觉得自己既然来了,不如全部都拿出来卖了。对他来说那都是一些小钱,但是那些小钱还是能买不少东西的。
掌柜的在看见那最大的一颗人参时, 眼睛已经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了。这是那个五百年的人参,已经被林也催发过,此时的个头又大了一些, 看着估计有七八百年。
掌柜的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摸,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忍住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林也,有点激动的问:“林小哥, 这,这可是接近千年的大家伙。小哥,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看这色泽,应该是刚出土没多久的。”
“山上啊,为了它,我可是废了不少功夫。”林也也不算是假话, 要不是为了它,他也不会遇见野猪,然后还被云九怀疑。
掌柜的看了看那人参,忍不住又夸奖了林也几句, 然后跟上一次一样,他找来了账房先生两个人开始地嘀嘀咕咕。
云九看着那肥嘟嘟的人参,伸手摸了摸,然后总觉得这大宝贝,卖了挺可惜的。
等到掌柜的跟账房先生合计好,给出了一个十分不错的价格。上一次林也的灵芝,已经算是便宜卖给他们了,他们也因此大赚了一笔。所以这一次,他们不好让林也再吃亏。
最大的那颗人参二千五百两,其他两颗小的一颗五百两,而何首乌和那些草药,放在一起五十两。
那人参不足千年,如果是千年的,估计要上万两。然而不足千年,就是不足千年。所以价格上,就要大大的打了折扣。
掌柜还特意跟林也讲了,草药之中年份的讲究,林也跟云九都听得认真。
“小兄弟,这种珍贵的药草,想要采到怕是受了不不少苦头吧?”掌柜的让账房先生去取钱,忍不住再一次认真打量林也。
林也似乎比之前,更加沉稳了一些,不过外表依旧十分的惹眼。
他的目光随即转到云九身上,云九看着和和气气的,可是多看两眼他就发现,这个人虽然外表很老实,可是身上的却隐隐约约有一种气势。掌柜的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所以看人这方面十分有门道。
云九身上的气势,掌柜的却说不清楚,那感觉跟林也有点像,但是又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