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114)
今日恰好到此,端王便道:“那是本王唐突,扰了亡人清净,那本王也清祭一番,聊表心意。”
说罢,只从自己随身带的香囊中取出一小块菩提香来,单膝跪在贺纪贞旁边,贺纪贞拿着火折子凑过来,准备给端王点香,没想到却被柳盛一把抓住了手。他冷硬的脸上似乎有无数的情绪交织,但他最后只是冷硬地对端王道:“小妹只是个平民百姓,经不起王爷一祭,王爷走吧。”
这是断然的拒绝了。
端王心头一梗,看贺纪贞对柳将军一声声地叫着舅舅,柳将军也是少见的和颜悦色,再看自己,竟连祭一祭也不成。
柳将军知道我的身世吗?他知道我的生母是她的妹妹吗?
端王这几句话在心里滚了一滚,几乎想要问出口,却又被自己咽下去了。
柳将军应该是知道的吧,否则何以从边关回来,就去问父皇自己的伤情呢?那他为何又对自己如此冷漠?在传闻中,自己生母的死,疑似是因为母后,难不成柳将军是记恨自己认贼作母?
但是这些疑问,统统无人解说了。
柳将军拦住了纪贞的手,端王赌了一口气,心想,你不让我祭,我偏要祭,她是你的妹妹,也是我的母亲,你凭什么拦?赌这一口气,接过辉光递来的折子,点燃了香,柳将军倒也不说什么,只是站着。
端王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可笑了,他有几分心灰意冷,场面话都不说,道:“辉光,我们回去了。”
但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一个人匆匆跑来,叫道:“将军,出事了!”这人见了端王,忙道:“正好王爷在,快回正殿去,皇上中风了,太子与大皇子打起来了。”
什么?
几个人听得云里雾里,路上听人匆匆解释了,才知道他们不在的这一会儿竟然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池旭尧和何明德对视一眼,也立刻明白过来,为什么大皇子的别院里藏着个孩子。那个孩子应该就是大皇子和蝶美人的私生子,他长了那样的胎记,一旦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事情绝对瞒不住。
皇上和蝶贵人的孩子,身上怎么会有和淑妃、大皇子一模一样的胎记?!
端王一边觉得脏,一边又觉得荒唐。
柳将军问起前面的情况,那人道:“太子说大皇子祸乱宫闱,大皇子说太子给他下药,而且皇后杀死皇子,更是丧心病狂。满朝文武各自为政,都吵起来让皇子们几乎要打起来。两位皇子的家将们也都来了,正在殿前对峙。你们快去吧。”
第86章 对峙
一行人匆匆往正殿赶,行至中途,何明德忽然想起一事。他料想端王在柳将军身边,必没有危险,便对端王叮嘱一两句,转道离开了。
端王和柳将军带人到了正殿门口,就见文武百官泾渭分明的站成一团一团,互相吵着。领头的两拨一看就是太子和大皇子阵营的人,平日里看不清,现如今忙乱,都现出真身来了。好几个平日里惯会装聋作哑的大人,端王一直以为他们并无倾向,只是浑水摸鱼,现在一瞧,原来背地里都投靠了主子。
另有一圈人沉默地守着,官职或大或小,却都是近一年的新秀,与谁都好,与谁都不好。这里头大部分都是端王一手挖掘出来的,混杂了几个老好人大人,也只以为这是群跟自己一样的可怜人,只想干活领俸禄,不想掺和天子家事,只能小心度日。
这群人见端王这个冷面阎王来了,颇有几分顾忌,都住了嘴,
宁远公公站在门口,见端王来了,忙打开了门,门一开,就听见里面传来皇后和淑妃的哭诉声,还有太子和大皇子的辩论之声。
端王大致听了一下,他们在争论皇上的用药。
太子道:“危急之时用迅猛之药才是正理。你说用平和之药,只怕是不敢让父皇醒来吧。”
大皇子嘲讽道:“你为了保住储君之位,给亲大哥下见不得人的药,你不顾父皇身体,用虎狼之药,说的再好听,也不过是为了让父皇醒来,蛊惑父皇,让父皇屈杀了我。呸,狼心狗肺没有人伦的东西。”
两人翻来覆去地吵,那边皇后也是对淑妃怒目,骂她可恶,与蝶贵人这淫妇设计了来害自己,淑妃并不辩解,被骂的急了,只是满脸委屈,侧脸擦一擦泪,道:“娘娘从来都厌恶臣妾,想趁此机会杀了臣妾,臣妾也无话可说。可是蝶贵人那是皇子的亲生母亲,又怎会用亲子的生命来玩笑?”
皇后心想,这天下自然没有母亲愿意用亲子的生命开玩笑,可是那死了的孩子并不是真正的孽种。这淑妃看着柔弱,其实才最是狠毒,但她们千算万算,算不到自己已经知道蝶美人和池维竹的丑事,则宁还知道孽种所在。
她想了想,倒也不再骂了。只要皇上能醒来,自己让人把那孽种送到御前,自然一切都明了了。
想到这里,就催促起了太医,道:“还不去开方子抓药?都是死了吗?”
太医为难地看了看皇后。
太子道:“就照王太医说的,急病用急药,务必要治好父皇。”
太子并未明言,但威胁之意甚重。
王太医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心想,爹诶,咱们王家三代都做御医,终于还是让我赶上了。不照办,太子肯定不放过我,照办了,皇上十有八九就是回光返照,回头我肯定是要人头不保。皇天菩萨,大皇子快拦住太子和皇后吧。用平和之药慢慢治,皇上醒来十有八九也是个废……呸,身偏不用之症,话都不一定说得出,岂不是不会治你的罪了?
大皇子果然如王太医所愿,大叫道:“谁敢!这是谋害皇上!”
双方各不相让,丑态毕现。从前只听说百姓之家,父亲未死,儿子就在床榻之前争家产,端王尚且不信,今日一见,却发现只争家产已经算是“孝顺”,这还有儿子恨不得父亲一命呜呼呢。
端王对皇后行了礼,摸了一把父皇的手,冰凉,他冷冷地道:“宁远公公,你去搬个镜子来让两位兄长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荒唐的模样!大约两位兄长也忘了自己身份,还是想着谁的声音大些,就能叫来人评评理?既然如此,不如出了宫去,到街头吵,吵得天下百姓都来看,替你们分个谁对谁错!。”
这两人被端王极不客气的话一梗,再想反驳,端王已经叫来太医,问了病情,得知父皇本来年岁大,又酒色皆全,身体亏空,前段时间就不太好。今日气急了,以至于中风,还摔破了后脑勺,方才看脉象,实在是不好。
端王问道:“若是不用迅猛之药,你们能保证几日内,父皇病情不至于恶化?”
几个太医互相看着,小心地伸出三根手指。
端王略微放松了些,道:“三日够了,三日之内,父皇身体若是不好了,唯你们是问。”
太子一听,就急了起来,三日后父皇醒来,可能话都说不了,谁给池维竹定罪?
大皇子听了却是一喜,多了三日,自然就是多了转机,若是这几日父皇薨了——这种病,谁晓得呢?那自己岂不是高枕无忧。唯一难的就是池则宁,还是储君,这几日要多想想法子才好。当即便是连连赞同,淑妃更是说要留下衣不解带,照顾皇上。
皇后与太子一般的心思,当即便道:“你父皇昏迷不醒,自有本宫与太子,你小小孩儿,拿得了什么主意?”
端王恭敬地对皇后和淑妃行了一礼,才道:“母后,儿臣即为皇子人子,又在内阁行走,并不是六岁小童。今日儿臣还要冒犯地说一句,母后与淑妃娘娘,蝶贵人,两位兄长各有官司在身,一切皆要父皇醒后才能定夺,这几日不如避嫌,退居宫中。诸位也不必担心,儿臣亦会日夜守着父皇,绝不让父皇出一点差池。至于其它安全,仍由柳将军带兵看守庭院,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皇后还要再说,端王却是在皇后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皇后听了,略一思索,觉得有理,便带着太子走了。
大皇子和淑妃还不想走,被端王客气但毫不留情地请了出去。
端王吩咐道:“柳将军,这几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请你多多留心,这个院子除了本王应允之人,皆不许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