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娶了阴鸷王爷后(106)
两个人倒是少有这样的休闲时光,凑在一起胡说八道,什么都要聊一聊。
唐远游被柳瑞带进来时,也不知道何明德说了什么,池旭尧吃吃地笑,不必进去,就能感到两个人之间的氛围。
唐远游扶了一把自己骑马快要散架的身体,对柳瑞道:“我觉得他们听起来可不像是不行的样子。”
柳瑞叹气道:“他们二位……”
想想又实在不知要如何评价。
想到那日,他和徐然,还有好几个兵,都拦着不让端王进去照顾王爷,柳瑞说自己亲自去照顾侯爷,端王就冷笑。
徐然说大局为重,天下为先。端王道:“权衡利弊,大局为重吗?有辉光在我身边我才能做到,或者说,辉光以后都不会在我可以权衡的范围以内。两个人死,比一个人孤零零地活要好。”
柳瑞就打算大逆不道,来硬的阻拦,结果万万没想到端王竟然呲溜一下翻墙进去了。他们打斗这一会儿,动静引来不少人,等众人追进去,就见房门大敞,端王抱着昏迷的侯爷,在他的嘴上就是一吻,然后看着追进来的众人。
想到那一刻,柳瑞就有几分痛心疾首:“他还得意!他当时居然还很得意!命都不要了,还得意的起来!”
唐大夫淡淡一笑,道:“小场面罢了。”
说罢,敲门,“王爷,我带着治疗疫病的方子来啦。”
*
半个月后,郢州城逐渐恢复,池旭尧和何明德刚恢复了些,就被皇上急着接回京城养病。赈灾的事情被交给徐慧光,池旭尧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走的那日,阳光极好,他们两人的车架刚走到南天街,又被乌泱泱的百姓拦住了。
这回的哭声并不悲苦,却格外有感染力。池旭尧与何明德也忍不住有些鼻子发酸,直到成功了,他们回过头,才知道他们带着大家创造了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郢州城的百姓哭着,送上了两件礼物。
一人一件万福衣,一对巴掌大的金如意。
“这衣服,是城中或有福好命的,或长寿的,或有德行的人衣服上裁下来,每一片上都由他们绣了福字,祈愿两位平平安安,草民斗胆献给王爷与侯爷。”
“这一对金如意,是请城中的老匠人雕刻的,雕工倒是其次,这金子是城中夫妻和睦之家,十几年都不见口角,用他们的结婚信物融出来的。虽不值钱,也是郢州城百姓对王爷与侯爷的祝福,祝愿两位白头到老。”
端王自觉天下奇珍异宝,皆已把玩过,世间之物,不过如此。却不想在这郢州城,能被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震慑心魄。
第79章 回京
来时进城只用了半个时辰,离开时却用了两个时辰。
到了城外,端王再三吩咐徐然与徐慧光两人,务必小心谨慎,把颍州府的百姓照顾好。虽只剩一小部分人还有疫病,但仍要小心谨慎。灾民的房子、牲畜、土地、种子……样样都要斟酌。
他吩咐徐然道:“慧光他家中清贫,知道百姓生活的苦难之处,徐然你家中殷实,要多向慧光请教。上位者一句话,他们的生活便是天翻地覆。本王若非来此一朝,必不会切实理解这句话。”
徐然一一应下了。
回京的车队一动,百姓一路跟随相送,池旭尧与何明德一再让他们回去,却并无作用,百姓送过十里,又送三十里,渐渐到了郢州城边界。天色昏暗,池旭尧叫停了马车,与何明德下了马车。
池旭尧叫开护在他面前的侍卫,亲自掬起一捧细土,装在了自己腰间的荷包中。
“今日小王携郢州城一抔土回京,必不忘郢州城中一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的情意都在这郢州城的土中,不必再送。”
送到此处,百姓们也知晓是到离别之时。他们畏惧天潢贵胄,却并不畏惧端王了。一行人跪下,哭道:“郢州城百姓几世修来的福分,等来了二位贵人。”
他们的生活只有郢州城,想不到千里之外的事情,只是暗暗想着,若是天下有这样的君主,他们的生活何至于这般苦?
端王道:“小王分内之事罢了。余下之事你们也放宽心,留在城中的两位大人都是很好的。”
续完离别,车队再次启程,越行越远,把郢州城的不舍哭声落在原处。
池旭尧把荷包压在心口,靠着何明德,把那两件万福衣披在身上。他抬起袖子看了会儿,忽然得意道:“就算是父皇,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好东西。等我带回京城,让他瞧瞧。”
何明德应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不好去皇上面前炫耀,那我去找太子吧。”
两人嘻嘻笑着,又想起这几日忙乱,都不曾问起京中情况,也不知太子和大皇子是何局面了。
何明德把药膏在手中搓热了,涂在池旭尧脸上。这断时间池旭尧涂的断断续续,效果也就一般了,不过肌肤基本没有那些凸起了。池旭尧拿了面缠丝小镜看了,道:“我还想让皇兄与池维竹再互相牵扯一段时间,看来回京之后还得把面具重新戴上。”
“行,找个理由。”
何明德把手上余下的药膏黏糊糊的,刚搓了两下,就被池旭尧抓住了。手指插进他的指缝,细细地揉搓着,把那黏糊糊的药膏揉搓地发热了,拇指就放轻了力道,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坏心思,按压地掌心痒痒的。何明德的眼睛一弯,就抓住了作乱的手。
端王还要倒打一耙:“不要乱动,唐大夫配的药很好,不能浪费。”
何明德的上下看着端王,最后挑好了下手的地方,道:“不会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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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次历经生死,如今身体虽还有几分虚弱,却不会有性命之忧,因此虽是旅途劳累,心情却极好,说说笑笑回到京城。
没想到各地的折子比他们还早回来好些时候,有郢州城的,也有临近州府的,有真心的,也有只为讨好上级的。无论是有没有与端王、侯爷见过的,纷纷上折子赞颂这两位为了百姓不顾自身安危的高尚之处。皇上心里头喜欢极了,赏了不少上书的。这些人看皇上的态度,也都起了讨好之意,纷纷写起诗文词曲,将端王与侯爷的事迹传的全国皆知。
因此二人刚回京城外,就见大皇子领命,带百官来接。
池旭尧与辉光亲亲热热走了这一路,几乎要把京城的烦心事忘了个干净。因此一见了他,心中就烦,却还要耐下性子与他打机锋。两人说过了场面话,池旭尧奇道:“二皇兄怎么没来?是去公干了吗?”
大皇子毫不遮掩他的幸灾乐祸,道:“太子摔断了腿,在府里养病呢。三弟可不要多心,这伤筋动骨的,养不好可就是个瘸子了,那多不好。”
池旭尧与何明德对视一眼,只好又转道去了太子府。太子一见他问起,就气得拍床板,道:“池维竹这狗东西,定然是得意极了!哼,他以为孤会就这般算了么?他现在还有什么本事和孤斗?专和他母亲学着讨好父皇,哄得父皇糊涂!”
等太子情绪平和了,两人才问出来事情。
原来他们走后,大皇子被重新加封,起先他还老实些,过不到半个月,就又开始联系旧部。众人本还动摇,但看皇上专一地宠爱他们母子,太子被皇上多次训斥,有失去圣心的嫌疑,那些人就都又死心地跟着大皇子了。
池维竹一边联系旧部,一边哄着父皇,彩衣娱亲、卧冰求鲤都算不得什么,还专一学的肉麻话,甜言蜜语,哄得父皇日日高兴。不多时提拔了好些个池维竹的人,太子几次失利,底下人也着急,来太子这讨法子。
太子一时寻不着这些人的过错,就和母后商议,盯紧了淑妃。后来发现淑妃带回来的婢女是个药师,顺藤摸瓜,查出淑妃回宫是自己服药,吵嚷出来。淑妃虽然极力辩驳,也与皇上重修旧好,但淑妃在皇上心里的娇弱可怜形象终究是变了。
大皇子与太子又是你来我往好几次,各有得失。正好这段时间官家出了好几处要修缮的工程:夏天避暑的鹤鸣行宫要重新修缮添置;前些日子下雨,东陵有些漏水,恰好皇上做了个梦,就决定把皇陵都好好地再修一次;这几年柳将军把边境五国打服了,年底要来朝见,皇上的意思是要好好地准备,单独再给他们修一个功能丰富的驿馆,礼部再好好斟酌,务必要震慑使臣们,让他们对大晏生出敬畏之心。还余下些零碎小工程,加起来也不小。眼下大皇子和太子正在争夺这些工程,想让手底下的人接了。这些事儿看起来辛苦,但是办好了既有百万的油水可以捞,又能加官进爵,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