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100)
他急忙捂住鼻子,面红耳赤地去找东西擦拭。
祝珩也被突发情况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想笑又努力憋着:“好点了吗?”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因为一句“娘子”而流鼻血?
祝珩对比了一下,比起他喝补汤喝到流鼻血,燕暮寒这种流鼻血的原因似乎更丢脸。
说他纯情吧,他勾引人时游刃有余,在床榻上也放得开,第一次就能咬,吞下去。
说他不纯情吧,他却会因为一个称呼激动成这样。
越接触,越能感觉到燕暮寒的特殊,这是只有成为他的伴侣才能看到的一面。
“……你别笑我。”燕暮寒擦干净鼻血,转头就对上一双笑眼,整个人热得快要冒烟了。
太丢脸了。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自己在祝珩心目中的形象了,肯定越来越靠不住。
“好,我不笑。”他嘴上说着不笑,还是勾起了唇角,“抬起头我看看,唔,阿寒。”
不敢叫娘子了,怕把人刺激得血流不止。
燕暮寒绷着脸,仰起头,微眯的眼睫颤抖不停,像一只克服恐惧,第一次亲近人类的小妖怪。
祝珩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捏着他的下巴检查了一圈,确定不再流血才放下心来:“看来我以后说话得注意一点了,不能让你太激动,免得你再——”
“不许说了!”
恼怒的亲吻堵住了话语,祝珩扬了扬眉梢,揽住他的腰,接受了这个略有些莽撞的撒娇。
亲着亲着就到了床上,出了方才的事,祝珩不敢碰“脆弱”的小石榴,将人抱在怀里,拍了拍:“穆离部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没有酿成大祸,但强行攻城,杀了穆离部的部主,总要给一个交代。
提起这茬,燕暮寒顿时烦躁起来:“不知道。”
他当时只想着和穆离部同归于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哪里会顾忌其他事。
如今祝珩平安无事,他自然要惜命。
燕暮寒埋头进祝珩的颈窝,瓮声瓮气道:“长安,我该怎么办呀,你教教我吧。”
“现在知道听我的了?”
燕暮寒委屈:“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了,从来都是你说什么,我听什么。”
祝珩想说那当初让你别屠城,你还装哑巴,结果被他这小语气给弄的心软:“好好好,是我冤枉了你。”
“你在敷衍我。”燕暮寒不满意,努努嘴,“你亲亲我,哄哄我。”
得寸进尺。
偏生祝珩不觉得厌烦,反而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再这么撒娇,不怕我叫你娘子?”
燕暮寒:“……”
看他一脸郁卒,祝珩才笑着按住他的后颈,亲上去。
祝珩答应帮忙后,穆离部的事就全权交给他来做决定了,燕暮寒陪同左右,定时定点提醒他休息。
经过了吐血一事,燕暮寒生怕祝珩累着,管的很严,祝珩冷脸了也不退让。
这一日同西里塔见了一面,祝珩有意想磨一磨这人,和燕暮寒商量晚点再回客栈,结果好说歹说也换不来一句同意。
燕暮寒一旦轴起来,就是个犟种。
祝珩气得慌:“没得商量?”
“嗯,你该休息了。”燕暮寒一脸冷酷,伸手要抱他,“明日再来也不迟。”
祝珩躲开,沉着脸:“今日事今日毕,拖的时间长了,怎么和王廷交代?”
燕暮寒在这方面强势,却从来不会和他吵架,闻言沉默不语,趁着祝珩不备,上前一步就把人抱起来了。
祝珩:“……”
打又打不过,骂又舍不得,这木头疙瘩真是气死他了。
回到客栈,祝珩铁青着脸,不说话。
燕暮寒早就料到了他会这样,没去打扰,先让伙计去买了饭,然后才主动示好:“长安,该吃饭了。”
“现在和我说话了?”祝珩横了他一眼,“方才不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还想着,你一辈子别理我好了。”
燕暮寒眨了下眼,十分新奇地盯着他,语气惊诧:“长安是在无理取闹吗?”
这是很难在顾全大局的祝珩身上看到的情绪。
“我分明占理。”祝珩又气又好笑,他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轻重不分的狼崽子。
如果不是要想个万全之策,将穆离部的事情搪塞过去,他犯得着这么累吗?
不识好歹!
强词夺理!
倒打一耙!
欠教训的狼崽子!
祝珩越想越生气,索性转过身,面朝床里,不搭理他了。
燕暮寒这才慌了神,做小伏低地凑过去,蹲在床边:“长安,不要生气,是我错了。”
祝珩没好气地哼了声:“你哪里错了?”
燕暮寒思索了两秒,不太确定:“我不该不答应你留下来。”
祝珩:“还有呢?”
燕暮寒:“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抱你回来。”
祝珩:“继续。”
燕暮寒:“不该说你无理取闹。”
祝珩顺着他的力道转过身,看到一张隐含着迷茫和委屈的脸,无奈失笑:“阿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
燕暮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怒色,才点点头:“你的身体最重要。”
祝珩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那怎么还跟我道歉?”
“因为不想你难过。”燕暮寒抓住他的手,贴在脸上,“我想要你平安,又想要你快乐,长安,我是不是有点贪心?”
你不是太贪心,你只是太爱我。
祝珩暗叹一声,摸摸他的耳朵:“不贪心,是我无理取闹了,走,去吃饭。”
“长安?”
祝珩妥协了,燕暮寒有些惊讶。
“你家相公吃软不吃硬。”祝珩勾住他的手,将人拉到身边,“日后要吃准了这一点,多装装可怜,才好拿捏我,你相公我心软,记住了吗?”
燕暮寒怔了一瞬,猛地点头,笑容灿烂:“记住了!”
在穆离部多花了些时日,大军启程,隔了两个月回到王廷,已经是飘雪的冬季了。
燕暮寒一到王廷就自请卸去军权,因为保护不力,致使督军死于穆离部的内乱之中。
没错,祝珩想出来的说辞就是内乱,穆离部内乱,远征大军为了平息战斗,拯救百姓,不得已才破城而入。
反正穆离部的掌权者都死了,死无对证。
启闲光不赞同:“这个借口不好吧,一听就是假的。”
祝珩平静道:“王上要的不是借口,而是态度。”
“嗯?”
天尧自觉解释起来:“你以为王上会不知道穆离部的真实情况吗?你以为这一路上惹出来的事他会不知道吗?王上让将军自行汇报,就是要看将军的态度,看将军有没有谋反之心。”
为今之计,就是以退为进,自行卸去兵权,是唯一能保住燕暮寒的办法。
启闲光满脸焦急:“那王上真的会收了将军的兵权吗?”
天尧摇摇头:“不知道。”
帝王心难测,结果没出来之前,谁都说不准。
“无所谓。”燕暮寒随意地耸耸肩,拉起祝珩,“天气冷了,今晚在家里打火锅,你们忙完了就过来聚一聚。”
祝珩颔首:“早点来。”
这一年来祝珩和他们已经混熟了,启闲光和天尧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府上,管家已经在安排人准备火炉和炭盆了,金丝炭一车一车地运进府里。
祝珩惊叹,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了北域一年有余,马上要和燕暮寒一起过第二个年了。
燕暮寒被丢弃在延塔雪山上,生日不详,过了年便算涨了一岁。
祝珩憋了几个月,翻了不知多少书,终于想好了为他取的表字。
“来年你就要加冠了。”
燕暮寒瞬间抬起头,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