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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君(30)

作者:麦客 时间:2021-11-17 10:41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沈矜皱眉,片刻道:“误打误撞牛园养狗咬人,又误打误撞给人砍了一刀?”
  看样子,老爹是以为他给牛禄派人报复了。沈育便咽下关于仇千里的事情,不打算让沈矜也跟着操心。连梁珩都没办法的事,沈矜也能怎么办?上表参仇千里一本,保不齐太子少师的头衔就要丢了,成为第四个被逐出储宫的夫子。
  沈矜也没有再多追究。能教出沈育这样的儿子,他自己也不是什么随波逐流的人。有所作为必然也要承担后果。
  翌日,沈育缠着绷带听学,满身药味,被段延陵大肆奚落了一番。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看来你学问还不精啊,难怪教书的是爹不是儿子。怎么说呢,管了不该管的事就是这下场,要是汲取教训呢,这伤还只在腰上,要是学不聪明,下次就该伤在脖子上了。”
  段延陵看上去倒是精神百倍,与平时无异。看样子,昨日仇千里并未起疑,只当是逃跑了两只“小羊”,段延陵替主人家追捕,也没追上。听说后来在南闾里找了几圈,由于不便声张,也就不了了之。
  沈育懒得搭理他这茬,失血过多,精力要精打细算地使用。
  梁珩却起了心思,问道:“你对仇千里应该比我熟,知道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吗?”
  段延陵道:“杀人?”
  连轸本没有参与话题,骤然听了一耳朵,惊恐回头。梁珩把他的头扳回去。
  “谁问你这个?傻的吗?”他还记得昨天被段延陵和沈育骂了句傻子,“我说他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做什么事?”
  段延陵想了想:“比你熟,也不算太熟,这事你去问牛禄可能还有戏,不过,现在牛禄见了你,那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哈哈。”
  得了梁珩冷漠回应,段延陵两手一摊:“解绫馆呗,望都城还能有什么去处。”
  即使是仇千里,坐拥大宅院、繁花林,土地数顷,闲来取乐也要去解绫馆。可见解绫馆才是望都城富贵的心脏所在。
  “他去解绫馆,还不是和你们鬼混,有什么好说的。”梁珩道。
  段延陵竖起两根手指:“非也非也。第一,不是你们,是我们。第二,贵人们会因为各种理由相约解绫馆,鬼混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条。”
  关于后者,上次邓飏请客,沈育已经见识过了。
  在解绫馆里吃一顿饭,比听上一段最隐秘的评书还刺激。
  “最近返都述职的不少,他可能会挑个时间去吧。”
  沈育听到关键处,灵光一现——仇千里会在解绫馆约见述职的官员,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梁珩问。
  段延陵神秘兮兮一笑。
  沈育道:“解绫馆的常客,只要耳朵够用,望都城从皇帝的决策到贩夫走卒的唠嗑,什么都瞒不过。”
  段延陵嗤道:“耳朵算什么,位置才是关键。”
  他指指头顶:“坐到好的包厢,什么都能听到。和店家搞好关系,什么人都能牵线。”
  得意洋洋,炫耀之情人尽皆知。
  梁珩马上道:“带我们去听听仇千里都聊些什么!”
  段延陵遗憾摇头:“那不行,表弟,表哥我只有一个脑袋,也不敢惹仇致远那厮。”
  梁珩威胁他:“你敢不从?仇致远不过一个骑郎将,我给你撑腰行不行?”
  段延陵好整以暇,歪在书案后,瞧着梁珩:“你能做什么?”
  梁珩想来想去,越想越气愤,发现自己能做的真的有限。既不能收了仇致远的神通,也不能掀了仇千里的院子。
  他愤懑地踢开书案扑倒段延陵,气势汹汹扼住段延陵脖子:“我先掐死你!”
  “嘿,心肝儿,你这投怀送抱的。”段延陵被他骑着,怡然自得,还有空抬手摸他后腰。
  “去不去?”梁珩发起狠来,比张牙舞爪的狗崽子凶不到哪里去。
  沈育一阵说不清的泛酸,把他从段延陵身上拎起来。
  段延陵衣衫不整,斜靠书案,闲闲一笑:“去去去。”
  解绫馆,湖岸秋时栽桂树,春时插杨柳,葱茏烟笼十里堤。
  走过板桥,领路的侍女已认熟了段延陵,对段大公子与同行的贵人们客客气气,领去顶楼。
  西市里,唯独这一角落耸立着复式高楼。
  到得顶楼,沈育就明白,为什么段延陵说,若要与人风雅地谈见不得光的事,必选在顶楼——整层没有隔帘、坐屏,四面通透,一眼可观全貌,不仅藏不了人,且若要在顶楼宴会,必要包下整层。
  在挂古画卷轴的墙板前,段延陵熟门熟路,伸手进画背面一按,墙内机括运转,后退现出一扇门。
  侍女等在一旁,为他们复原挂画。
  暗室内,竟然不暗,胆大包天地开着窗扇,只是楼里的人看不见,楼外的人不会数。容量不小的房间就这样堂而皇之隐藏起来。
  房间里一张小几,三把凭肘,热着茶水,冰块镇着酒壶。一切准备齐全。
  “你面子好大啊,”梁珩惊奇道,“什么时候和解绫馆混这么熟了?”
  段延陵靠着凭肘,给梁珩倒酒,又自斟自饮,喟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哥哥我好处多着呢。”
  鬼扯。
  沈育不动声色,心中却明了,段延陵与解绫馆的关系说不得深有可究。若是人人给了钱都能来暗室,偷听权贵闲聊,这座馆得罪的人只怕不少,皇帝撑腰也开不下去了。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暂且不必探究。
  段延陵挑的日子,正是他使银子得了消息,仇千里要在顶层请客的日子。
  半壶茶没喝完,人来了,隔一扇中空的墙,穿来仇千里的声音:
  “有话就说吧,不必耽搁时辰了。”
  语气很是怠慢。
  接着琵琶奏乐起,一曲画堂春悠悠扬扬,轻轻缓缓,遮掩得堂中谈话声断断续续。
  “……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若得求功美言,回到王城就职,大恩没齿难忘……”
  梁珩做口型道:“求功?求什么功劳?”
  沈育以手沾茶水,在几案上写下两个字——“仇公”。
  那边安静下来。一曲终了。
  段延陵猜测人已走了,才出声:“外派三年期满,返都述职,不先过了郎中三将的关,是见不到陛下的。”
  梁珩沉默。
  这件事,他与沈育都不意外。皇帝缠绵病榻,宫殿里三层外三层被仇致远、牛仕达与童方的人固守起来,望都城阴云蔽日久矣。
  然而不待片刻,乐声又起了。
  仇千里去而复返,这次是与别的什么人。
  “有大人在外守卫王城,仇公才能安心。大人劳苦功高。”仇千里客气了许多。
  那人道:“……仇公却从不亲自见我,每每都只得你传令。”
  段延陵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蹙眉,似乎想起了谁。
  “照例……孝敬仇公的少不了,就由你代为转交了。”
  二人推杯换盏,再不聊别的,几曲过后又散了。
  这次仇千里去而不返,结束了今日与人的会面。
  沈育问段延陵道:“你听出了那是谁?”
  段延陵看了梁珩一眼,说:“好像在哪儿听过,记不起来了。”
  梁珩道:“在外守卫王城的人,莫不是南军里的人物?”
  段延陵真诚道:“真的想不起来。不过仇致远身为骑郎将,直辖南军,军中之人要见他,也用不着避讳吧。”
  “无妨,”沈育冷笑道,“想不起来算了。拿到受贿的账册,一个也跑不了。”
  段延陵都惊了,看傻子一样:“什么人收受贿赂,还会一一如实记下来?”
  沈育道:“那可说不好,贿赂就是交易,一笔一笔都得清算。更何况,他是替仇致远收的,谁给了多少、担什么官职、要求什么,不记录清楚,耽误了仇公的事又待如何?”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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