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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94)

作者:落回 时间:2021-04-05 09:59 标签:强强 HE 年上 暗恋 江湖

  “我还是不信你,但你也没有必要非得要我承认。我知道,你心里只认你大哥,也不认我这个爹,这样就挺好,挺好啊……”
  “落日山庄今后如何,这是你大哥选的路,我就不管了。老了,老了,该享享清福喽——”
  谢永峰最后拍了两下谢怀风的手,然后留下谢怀风一人,一步一步走出祠堂。
  谢怀风从灯火通明的地方过来,祠堂里的烛火幽暗,待了这么一会儿已经适应,再看向谢家祠堂的那些牌位,只觉得比方才更要清晰,更要开阔。他孤身站着,视线从谢堂风三个字往上看,一路看过去。他是真的从未怨过谢永峰,其实就像谢堂风刚死时,谢小五拿剑指着他,斥他未拿自己当做谢家的人。
  谢怀风那时无力辩驳,因为小五说出来的是他心中所想。
  他自己便没拿自己当过谢家的人,他十几年来将自己按在谢四的位子上,感恩于谢堂风救他,造他。他认谢堂风这个大哥,喜欢谢怀风这个名字,都只是因为谢堂风,和谢家无关。
  他明白这种感受。眼前这排排的名字,谢家几代百年来沉甸甸的血脉,终将沉寂于这一座祠堂之内,落灰甚至入土,百年后无人再记得谢家光辉,无人再想去探究这几块牌位、几个名字后的历史和故事。他甚至不是渐衰,而是戛然而止,谢怀风明白谢永峰的不愿、不肯,他从未想过怪罪。
  但历史总是这样。
  总会埋在黄土之下,被尘埃、风和溪水掩盖,被时间吞没。
  谢怀风对着他大哥的名字深深鞠了一礼,然后转身,迈出祠堂。
  -
  趁着谢怀风去跟谢永峰说话,白邙将谢怀风之前埋在院儿里的酒给挖了出来。谢怀风三年前刚埋下去,预备埋个十年八年的,结果五年都没到就见了月亮。女儿红,品质上乘,年份不够,仙尊尝了一口后嘴一撇,觉得不够味。
  白邙推他一下,“谁给你喝了,我将他这酒挖出来,他回来肯定要骂我。我挨了骂挖出来的酒,你想喝还不给你喝呢!”白邙说完拎着酒坛往郁迟身边坐,郁迟身旁是谢怀风的位置,他现在人不在,郁迟身旁自然空着。
  白邙一屁股坐下,拿过碗就往里头倒,“来,小迟,你喝!”
  郁迟虽然被白邙对碗吹的魄力吓到,但太过受宠若惊,不敢拒绝,又怕谢怀风知道自己喝了他埋的酒怪他,一时之间左右为难。脸都憋红了,愣是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谢谢,直到白邙倒满了一整碗,拍到他面前。
  郁迟手指搭着碗沿,“前辈,我酒量……”
  “你寒毒在身,喝酒能暖身子!太小家子气了,一看就是没跟对师父,行走江湖的少年儿郎,哪儿有不能喝酒的?听我的,喝了这个你寒毒就好了。你干脆以后别跟着仙尊了,都来跟着我怎么样?谢怀风也是我徒弟,你也来当我徒弟,你俩亲上加亲。”
  白邙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但情绪难免激动,说出来的话也不像话。
  郁迟哭笑不得,之前听闻白邙和仙尊不合,还以为真是不合,没想到是这种“不合”。郁迟担心两位师父又打起来,连忙按住白邙去摸剑的手,他再晚一会儿白邙就要和仙尊单挑,输了的人把徒弟送给对方当徒弟。
  “前辈!我喝,我喝,您放下剑。”
  郁迟皱着眉,白邙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狠狠咽了口口水,猛地抬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成功把自己给呛了个惊天动地,火辣辣的酒液滚过喉管,留下满嘴的刺痛,还有喉咙往下一路都痛。仙尊本来任由白邙闹,也认同他说酒能暖身子,对郁迟身体好,但郁迟咳的声音太大,仙尊皱眉站起身来,从桌上女娃那边拿了个装了水的碗递给郁迟。
  “哎!仙尊!那是——”
  郁迟连着喝了两大口。
  是酒、酒……
  郁迟的嗓子已经被辣到失去了知觉,他甚至意犹未尽地伸出来舌头舔了舔嘴唇,觉得嘴有些干。
  明明在喝,他抬手将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哎我说,你徒弟不会酒量真这么差吧!才喝了几口?!”
  “……不能吧。”
  “你徒弟你不知道?”
  “哎!哎郁迟!你别!”谢玲珑从凳子上跳起来,连忙按下郁迟想捧女儿红酒坛的手,谢玲珑一手按着他,一边转头求救,“郁迟疯啦?他是不是喝醉了!”
  谢怀风从祠堂出来,他收拾了乱成一团的心情穿过后院和前厅,抬眸往……
  抬眸正看见郁迟手里夹着一条酥炸鲫鱼想喂给贺文竹。
  啧。
  作者有话说:
  小风殿监控安上了明天尽量微博见@又落回,怕挂会设粉丝可见啦,来微博找我聊天!


第82章 老醋木耳
  贺文竹当了小半辈子斯文人,从没遇见过有人逼他吃一条酥炸鲫鱼这种情况。
  首先他打不过郁迟,其次他人在屋檐下,也不能跟郁迟动手,最后他真的不想吃鲫鱼。贺文竹烦得要死,他又开始想,他活了二十多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答应北平王去凛州,如果不去凛州他就不会去接近唐漠,不接近唐漠就不会来落日山庄,不来落日山庄就不会被一条鲫鱼逼到这种地步。
  贺文竹咬牙,贺文竹隐忍,贺文竹不得不向唐漠投去求助的视线。
  唐漠两颗眼珠是一样的棕,将贺文竹的窘迫看在眼里。这大概是贺文竹第一次向唐漠露出来这种眼神,不是冷漠的,不是不耐烦的,而是有些乞求的亲近。唐漠好生品味了一番,然后伸手想抓郁迟的手腕。手伸到一半,被挡下了。
  “抱歉,他怎么回事?”谢怀风接过来人,将两根筷子也接过来,可怜的鲫鱼重新扔回盘子里。但根本不用别人回答他,谢怀风已经看见郁迟通红的脸和盈了水光的瞳。
  “醉了?”谢怀风伸手掐郁迟的脸,将嘴唇掐地撅起来,看那双眼神朦胧的眼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郁迟还惦记着酥炸鲫鱼,只记得方才谢玲珑说今晚的酥炸鲫鱼很是好吃,焦香酥脆,再不吃就被双叶自己一人吃光了,“嗝……四爷,吃鱼。”
  ……谢怀风拎着走路不稳的人坐在凳子上,说,“过会儿就吃。”
  桌上一片狼藉,桌面上还能看见酒坛带出来的泥土。谢怀风往旁边一瞥,果然看见自己埋酒的地方被挖出来一片新土,他阴恻恻看白邙,白邙正蹲在贺文竹旁边想讨龙吟剑试试手,感受到谢怀风的视线一个劲往贺文竹身后躲。还未等他动作,一双手再次抓上他长袍下摆,紧紧揪住那块上好的布料,抓起来两处褶皱。
  郁迟抬着头,可怜巴巴的样子:“你别去找岁无忧。”
  桌上的闹腾瞬间安静下来,支着耳朵听谢怀风的八卦。
  谢怀风无奈,揉郁迟脑袋,“我不找岁无忧。”
  “那盗娼、扶玉也不行。”郁迟又委屈。
  谢怀风再次:“也不找她。”
  “柳蔓香更不行。”
  这桌上充满了闹腾的丫头,谢玲珑和双叶;不省心的老头子,白邙和仙尊;唐漠和贺文竹眼里只有对方,郁迟和谢怀风也如此,只剩下柳蔓香一个沉稳的正常人,此时突然被点了名字,柳蔓香默默将那条酥炸鲫鱼夹起来:我吃还不行吗。
  谢怀风向柳蔓香投去抱歉的眼神,安抚郁迟:“你喝醉了,别闹,乖。”
  “我没喝醉。”郁迟摇头,双眼里含着热切、炙热的光,化成一汪水,“岁无忧凭什么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喜欢姑娘,你不喜欢我。”
  谢怀风不再接话,他第一次见到喝成这样的郁迟,他明日要是知道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这些话,非要臊到三天不愿意见人。但郁迟这般委屈将他行走江湖少年郎的意气风发模样都化成更柔软的悸动,让谢怀风轻易想起来当初他错将郁迟认成姑娘的过往。
  谢怀风想到这才猛地顿住,郁迟是不是以为自己说的一见钟情是当初,自己把郁迟认成是姑娘才一见钟情?这小崽子,看着话少,瞎想倒是一点也没耽误。谢怀风直接将人往怀里揽,扔给一桌子看热闹的人一句冷淡的“你们吃”,头也不回地捞着喝醉的郁迟往院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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