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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恸之龙眷(49)

作者:君太平 时间:2020-08-18 08:38 标签:宫廷  情有独钟  

  “娘娘,张氏父亲是当朝右相,稳坐尚书令,陛下只怕也是此番考量颇多才如此吧。”
  “这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出自朝中重臣之家,你可看到陛下考量过谁?”
  书兰默默的噤了声。
  抬手抚鬓发,却抚摸到冰凉的珠翠,皇后手一顿,她到底是不甘心吗?
  *
  宫中下钥的时候,玄湛准时回了太极殿。
  外间天色微微暗沉,殿内就燃起了宫灯,照得殿中如同白昼,玄湛刚一踏进殿门,就看到坐在软榻上发怔的人儿。
  他安静的坐在软榻上,目光虛空,神色漠然,整个人都淡淡的,明明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却仿佛看透尘世,一切都不在意,无欲无求。
  这并不是玄湛初次见到他这般模样,可是无论他见过多少次,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他的心如同窒息一般的疼。
  他知道,他的爱成了他的负累,他将他留在这太极殿中,让他在这太极殿中煎熬着痛苦着,如同被钉在刑驾上受刑一般痛不欲生,可是他却从不将这种苦痛宣之以口,只是以这种静默的方式表现出他对这份感情的抗拒。
  可如若不这般强留着他,他孑然一身,此生皆是为他而立身于世,如若没了他,又该在这世间何处安身立命?
  他知道,这样的感情不容于世,也断不是他能接纳的。
  他当他是君是主,是兄是长,却永不可能是爱人是他能欣喜爱恋的男人……
  “恸儿。”
  整了整色,玄湛压下心中的失落,含笑放柔了声音轻唤了一声,“怎坐在这里?天寒露重,小心别受了凉。”
  上前去将软榻前的那扇大开的雕窗闭上,落座时将窗外凉风拂到他颊边的一缕发丝撩到肩后,与之背后的大片墨发成伍。
  云恸垂首,默默的不作应答。
  跟玄湛一起,云恸总是过多的沉默,除非必要他很少说话,也很少回答,两人在一起时,更多的是玄湛独自一人说说笑笑。
  “你身子才刚好,更要仔细一些。春日里是最容易催发病症的时节,孙敬说你肺燥心热,此时节正好好生调养调养,待到夏秋再仔细巩固,隆冬便不会时常受寒。”
  “嗯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我白日里政务繁忙,不能过多的陪伴你,我嘱咐了小福子,你多在园中走到走动,这样对你身子好。”
  “你母妃当年早产,你的身子先天便有些不足,更得好好调养。”
  “这些年你在西北,我也是鞭长莫及,现在回来了……”
  “咚咚——”正说着,突然外间雷声阵阵。
  玄湛直起身将刚刚闭上的雕窗推开了一些,凉意侵进来,小福子机灵不已,刚看着皇帝陛下起身去推窗的时候,就急急的跑去取了狐裘披风来。
  看了看小主子,小福子聪明的将披风递给了一旁并坐的皇帝陛下。
  玄湛接过,仔细的披在他肩头,外间隆隆的雷声接二连三响彻天际。
  “再过几日便是惊蛰了。”
  雷声断断续续的不停,细细的小雨也紧随而至,云恸看着,转头对皇帝开口,有些恍惚,“陛下,我想出去走走……”
  玄湛略显惊讶,“恸儿想要出去走走?”
  云恸点点头。
  “好。”玄湛颔首,示意全安去准备。
  知道他不喜过多的肢体碰触,玄湛只是替他将披风整理好,便放开了他,云恸看着,默默的抿了抿唇角,抬步率先向着殿门走去。
  他没有如同往常一般走向后苑,而是直接往了前殿殿门而去。
  玄湛也不出声,默默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太极殿殿门、正宫门,往前便是偌大的殿前御道。
  云恸向左,转进了那条贯通整个皇宫的宫道,他靠着髙高的宫墙,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走着,眼底的茫然随着那条长不见尽头的宫道而越发悠长。
  外间的雨不大,仅是细如牛毛的小雨。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宫道的尽头,路的尽头是一道大锁紧闭的宫门,没有守卫,也不知通向何处。
  没路了……
  云恸摸着那紧闭的门,有些颓然的顺势滑坐在石阶上。
  没路了,这便是尽头了?
  高竖的宫墙,紧闭的宫门,枯井无波一般的寂静,这便是宫道的尽头了么?
  玄湛悄无声息的跟了他一路,此刻看着他这般颓然的瘫坐于地,待他无力的依靠着那紧闭的宫门,他才默默俯身将地上的人儿抱起来,默默的抱着他往回走。
  来时路让你独自行走,往返的路,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卷了累了都有我护着你。
  云恸似是累了,亦或是他已经习惯了不去抗拒这个九五至尊的怀抱,默默的依靠在他肩头,即便身子依然僵硬如铁。


第60章 羞耻
  再一次经历那让他痛不欲生的如同噩梦一般的情事,云恸挣扎过反抗过,最后还是一如初次那般,绝望而无力摆脱。
  不是不知有一就有二,禁忌的底线一旦破开,便就会如同开闸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可他……却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就如同他无法阻止被这天下至尊之人禁锢于这高高的宫墙之内这般。
  暗沉的帐幔之内,气息压抑室碍,被强扣在宽阔怀抱中,云恸僵着身子哆嗦,还有些细微的颤抖,不只是因为才刚结束的痛苦承幸,还是因为这毫无间隙赤裸相拥。
  玄湛侧身而卧,将身侧的人儿密密实实拥在怀中,大掌一下又一下在他汗意淋漓的背脊上轻拍着,似是安抚,又似温存。下巴抵在他的发心,忽略怀中那人儿的僵直身子,跟情深的夫妻并无二致……
  汗湿的身子,浑身都是黏腻,那难以启齿之处更甚,隐隐的钝痛中一片湿腻,令他难受之极,云恸想要挣脱这炙热的怀抱去沐浴更衣。
  可是紧拥着他的男人似乎并无此打算,禁锢着他的臂膀紧密有力,他的挣扎并未让他松手。他越挣扎那臂膀越发箍得紧实。
  云恸无法,只得颤颤低语,“……陛下,我想沐浴。”
  玄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用下巴蹭蹭他的发心,“恸儿乖,让我再抱片刻。”
  云恸咬了晈下唇,张了张嘴,可是那难堪的羞耻,让他终是无法坦言相告,他身子实在难受得紧……
  身子已是极度倦乏,可是却难受得他始终无法昏然入眠。
  不知道到底熬了多久,他到底是抵不住那惓困之意,靠在那令他如处荆棘刺丛的怀中,悄悄入梦。
  再睁眼却早已是天色大亮之际。
  “殿下,您醒了?”
  一直候在殿中的小福子一注意到龙榻上的主子睁眼,便快步上前,打起榻前的纱帘挂好,一脸喜庆的笑意。
  看着骤然出现跟前的小福子,云恸刚一动身子,瞳孔猛然一缩,探手一碰,碰触到遮蔽着身子的衣料他微怔了怔,他明明记得昨夜他未着片褛……
  “殿下……”
  看着半响都没有动静的主子,小福子小心翼翼的轻唤了一声。
  云恸深深换了两口气息,“……什么时辰了?”
  嘶哑的嗓音骤然响起,让云恸和小福子都愣了愣,云恸脸色有些青白交加,眼底的难堪一闪而过,小福子在一愣之后,猛然醒悟这是因为那般,他不动声色的朝后边摆了摆手,外边候着的小太监即刻碰上簌口的清水和一小盅润喉的银耳雪梨汤来。
  “回殿下,已经是辰时末了,陛下已经散了早朝,两刻钟前回来探视过殿下,不过看殿下您睡得香便回御书房批阅奏折去了,吩咐了奴才不准扰了您清梦。”作为一个好奴才,小福子时时刻刻都不忘给自己家大主子美言。
  云恸不动声色拢了拢寝衣的领子,发现自己身子昨夜那羞耻的黏腻已然消失,那难以启齿之处清清凉凉的,似是上了药,床榻间那令人室息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干净,枕被皆干干净净,应是更换过了……
  而做这一切的,自然不可能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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