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恸之龙眷(36)
殿中忽明忽灭的烛火不知何时终于熄灭,殿内深处的暖昧浅吟久久不息……
昏暗的帐幔之中,云恸侧身而卧,黑暗中的双眸无神无距,他就如同一座静卧于榻的石雕,无声无息,无感无觉。
身后那紧紧相贴密密相拥的炙热身躯一直没有抽离,可是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一般。
那一场荒唐情事他已然不知是何时结束的,可是这一夜,他却始终没有合过眼。
玄湛侧身卧于他身后,双臂紧紧横扣于他双肩和腰腹,将他紧紧密密的紧扣于怀中,赤裸的身子相贴,没有丝毫的间隙。
可是这般毫无间隙的距离却让他满心都是荒芜,他甚至有种错觉,他们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仿佛远得如同隔了天涯海角一样得距离。
但是,悔吗?
不,他不悔!
明明知道如若强要了他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丝毫不悔!
他到底是有着帝王的自私,他爱得这么苦痛绝望,藏在心底十数年,不能言不能说,独自承受,而他爱的这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爱得这么艰难,爱得这么痛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妻生子,甚至要他强颜欢笑,亲自给他赐婚,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残忍?
他身为帝王,身为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对所爱之人,求而不得,还要他亲手将他所爱之人赐婚别的女人,他做不到!
他是皇帝,可是他也只是一介凡人,贪嗔痴恨爱恶欲,这些常人所有的他也都有,他也有爱人的权利!
“我不会后悔。”
轻若蜂翼的亲吻落在云恸的耳侧,静卧不动的人儿一颤,哆嗦着轻颤了一下,又无动静。“恸儿,不管你是怨我还是恨我,我都不后悔。”将怀中背对着自己的人儿轻轻扳转过身子,玄湛翻身而起,将他缚在怀中,他甚至没有用那至高无上的‘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夺皮翻转过身子,云倾哆嗦了一下,待到玄湛俯身将他笼罩于怀中时,他终于忍不住轻颤,低垂着眼眸,似是想起了之前那骇人的情事,在男人笼罩下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恸儿……”看着怀中颤抖的人儿,玄湛眼中闪过一缕不忍,用双手捧住他的脸,迫着他微微抬起了头来。
云恸抬起头来,眼眸却依然低垂着,似是不愿面对这近在咫尺的人。
“恸儿……”
在他的眉心印下一吻,“以后留在我身边吧。”
背德乱伦又如何?违背伦常又如何?只要能将他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即便是逆天而行他也势要将这个人儿禁锢在怀里一生一世!
此生唯他而已,他这一生所求,唯他而已!
云恸闻言,豁然抬眸,望定眼前的皇帝,那眼中瞬间爆发出的绝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玄湛看着,心中一痛,“恸儿。”
“……为何?”
云恸颤抖着双唇,有些艰难的启唇,那清亮的嗓音却嘶哑得如同被外间那凌冽寒风撕裂过一般,几乎已经失了声。
“恸儿?!”
玄湛听闻他启唇而出的声音,顿时大惊,撑起身子就要唤人,云恸却猛然伸手,一把将他拉住,固执询问,“为何?”
这一次,却已经是完全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来,玄湛吓了一跳,翻身坐起,将他揽在怀中,“恸儿,别说话,我让全安去传太医来。”
云恸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大声嘶吼,“为何!?”可是撕吼出的声音却依然是低哑近乎无声。
察觉到他的反常,玄湛回身,暗沉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墨发披散在他消瘦的肩头,衬出一股让人心惊的触感来。
“为何?”云恸再问,定定的望着他,“为何要这般对我?”
玄湛看着那双暗色中熠熠生辉的眸子,心中微痛,“我爱你。”
“所以陛下您就这般折辱于我?”云恸猛然失笑,笑意中全是嘲弄。
他的声音低哑难辨,可是这般近的距离,玄湛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巨震,又痛又涩,“恸儿你觉得我这是为了折辱于你?”
云恸闻言,突然就笑了起来,可是笑中全是泪,“那云恸请陛下赐教,堂堂一介男儿被同为男子压在身下当做女人一般行这等事,这不是折辱又能作何解释?”
第47章 帝王血誓
玄湛又痛又怒,胸膛急急起伏,用尽全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云恸的脸,“恸儿,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千真万确,我说了,无论你是恨我还是怨我,我都无悔,我向天发誓,如若此事是为折辱于你,我玄湛,不得好死。”最后那句誓言,他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帝王之血誓,非同小可!
即便是痛怒中的云恸也闻言大惊,他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不知自己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到了如此地步,到底是他自己之过。
现在回想踏进京城踏进皇宫这段时日来,帝王种种态度都有迹可循,明明这般反常,可是他却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身边众人一再提醒,不可大意不可大意,可是他却偏偏大意以待,毫无察觉,事到如今,再言恨、怨还有何意义?
无意再作任何辩驳,云恸面若死灰,跌跌撞撞的撑着身子就要下了龙榻。
“恸儿!”
玄湛看着他这举动,抬手将他揽入怀中,入怀的身子本就僵硬颤抖,触到那温热的胸膛时,几乎是直接哆嗦起来,哆嗦之后他推拒,不愿他的碰触。
“乖,别动,外间凉,我带你去体堂阁沐浴。”
即便是早有准备强要了他的身子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真的面临是,玄湛心中却是又酸又苦,他到底,是伤狠了他。
“不必。”云恸摇头,坚决的推拒。
“听话。”
方才的情事虽说他已经万般小心,忘情之下总有孟浪之处,而且他的身子又是初次承欢,不说大伤,微创定是有的。
“不必。”云恸坚决。
拂开他的搀扶,他强撑着将榻上的双腿挪下,牵扯到那难以启齿之处,一阵一阵的钝痛,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也僵痛难耐,骨肉酸麻木痛,倔強的抿着唇角,他撑着床沿要站起来,毫无知觉的腰肢和虚乏无力的双腿却无法支撑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
双脚才一落地,直起的半个身子就歪倒了下去。
他眉峰一拧,又惊又恼,身子无法使出半分力,所幸破罐子破摔,任由自己摔了下去。
预期中的疼没有袭上,反而是腰间一条长臂揽上,整个身子落入了身后那温热的胸膛中,紧接着整个人就一横,身子离地而起。
“唔——”“我带你去沐浴。”
玄湛扯了散落在地的玄色披风将怀里的人儿紧紧裹起来,倾身探向他的额际,云恸却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别开头躲闪,可是就在怀抱那须臾间,又能躲到哪里去?本欲落于眉心的亲吻落在了眉梢之上,带着一丝灸热一抹微凉,触人心惊。
“不必劳烦陛下。”云恸挣扎。
“恸儿,乖……”男人的话音饱含无奈。
云恸抿了抿唇角,毫无妥协之意,“微臣能走。”
玄湛轻叹一声,将他放下了地,将他肩头上的披风裹了严实,双臂小心的揽着他的肩,算是退而求其次。
对于这样的结果,云恸即使有心拒绝也有心无力,他无法自己行走,亦不能接受被他如同对待女子那般抱着,这样算是勉为其难。
这样狼狈的模样,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看见。
体堂阁虽与寝殿相通,却离着一段距离,如若平常这段距离根本谈不上远近,但此刻却让云恸行走得十分勉强。
他固执的不愿被皇帝抱过去,晈着牙强撑着也要自己走,玄湛不愿再徒惹他多生烦忧,只得任他强撑着自己行走。
短短数十步,却足足走了一刻钟,踏进体堂阁殿门时,云恸额际鼻尖全是冷汗。脚下更是虚软得几乎栽倒,他晈了晈口中内壁,咬得有些重,很疼却也“全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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