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娶妻记(87)

　　“听说张大娘给高永福定亲了。”
　　“什么！”张清竹吃惊，“文清不是和高永福是一对吗？高永福定亲，那文清怎么办啊？”
　　梁汉叹气：“能怎么办。先问清楚这事是真是假，高永福是不是真妥协要娶妻了。要是真的，也不值得文清再做什么了。要是不是，那能不能在一起，就看他俩的决心了。”
　　张清竹挺同情他们的：“他们俩也真不容易，相互喜欢，可两家人都不同意。”
　　其实张清竹明白，都不同意的话，他俩要是想在一起，真是太不容易了。反抗父母，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啊。尤其是高永福，他娘拉扯大他们兄弟几个太难了，他对他娘更是孝顺敬重。
　　“唉！”张清竹叹口气，“希望他俩能有个好结果吧。”
　　梁汉却不太乐观，思考着，要是文清受伤了，该怎么帮他一把。要是没办法在一起，都还是一个村子的，以后见着多尴尬啊。何况，能见到，心里就更难释怀了。
　　梁汉：“等消息吧。”
　　张清竹问他：“你点子那么多，能不能帮他们一把？”
　　梁汉道：“点子再多也得他们坚定才行。不然，就算能一时成亲了，以后也过不好。生孩子这个问题，别说在这里，就算在我们那里，都是最大的难题。”
　　梁汉这么说了，张清竹也只能希望高永福能坚定点。至于梁文清，他知道对方一直都很坚定的想要和对方过日子的，还见他笑着说跟高永福以后的日子，那笑容看得出他眼中的幸福。
　　看看梁汉，张清竹觉得自己运气还真不错。梁汉没人有资格阻止他，而自己，因为老早就说要嫁人，家里人心里不太排斥，加上又宠他，所以两人成亲过程比较顺利。就算他娘当初说过反对的话，却也没太过强硬。
　　下午的时候，张清福来找梁汉。
　　张清福有些担心：“梁汉，文清回来了。我觉得他有些不对，看情形他和高永福是成不了了，你过去看看他吧，好好开解他一下。”
　　张清竹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竟然是个坏结果。跟梁汉道：“你赶紧去吧。好好的劝劝他，可千万不能让他做傻事。”
　　梁汉也担心。梁文清是个很内向腼腆的人，这种性格的人有什么心事都喜欢憋着，遇到打击，真的很容易做傻事。
　　他赶忙跟着张清福去了店里。
　　来到梁文清门外，梁汉拍了拍门：“文清，是我。开下门。”
　　见里面没有动静，梁汉心里有点担心。不会是怎么了吧，赶紧又用力的敲了敲：“文清，快点开门！”
　　正在梁汉打算要撞门的时候，门开了。
　　梁汉见人还好好的，没有寻短剑，顿时松了口气。见他眼睛红红的，知道哭过了。便跟他说：“进屋吧。咱们谈谈。”
　　梁文清沉默的进了屋子。
　　梁汉在桌子旁坐下，见他整人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皱着眉头说道：“坐下。”
　　梁文清坐下，沉默不语。
　　梁汉也不指望他能主动开口，便沉声问：“高永福是不是答应定亲的事了？”
　　梁文清低着头，听到他这话，眼泪啪嗒落了下来，无声的流下眼泪。
　　哭都这么压抑，梁汉见他这模样，心里替他难受。可以对方这性格，这心事真不能憋着，也不能靠着他自己想通了。
　　“他娘怎么逼他的？”
　　梁文清眼泪直流，默不作声。
　　梁汉冷声道：“你哑巴啦？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梁文清哭出声来，“……他娘给他跪下了。”
　　“他娘说，如果不娶，她就去死。”
　　“他答应了。”
　　梁文清说完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他答应了。”
　　“答应娶妻，不跟我在一起了。”
　　“我们完了。”
　　梁汉看着他哭得撕心裂肺，没有再说什么。觉得高永福真他-妈-的是个混蛋！没本事给他一个未来，还要招惹他。
　　梁汉拍拍他：“哭吧，哭出来就好。”
　　张清福和梁智在外面看着，见他哭出来了，就放心的离开了。这种事情，很多人都不愿意展露在别人面前。
　　梁汉安静的陪在屋里，看着梁文清哭，无声的陪着。直到对方哭的累了，哭的声音都哑了。
　　梁文清哭的头晕，觉得哭的很累，什么都不想想，只想睡一觉。
　　眼睛红肿的他看向坐在对面一直静静陪着他的梁汉，声音哽咽的说：“大堂哥，谢谢你。”
　　梁汉看他这么憔悴的模样，道：“你先好好睡一觉吧。其他等睡醒了再说。”
　　然后跟他说道：“你要是不想回村里，想离得远点，我可以让你去临安县。”
　　他新开的铺子，正打算向那里调人。如果梁文清想要离得远点养伤，可以让他去。
　　梁文清还有些不确定：“让我考虑一下。”
　　“好。”
　　梁汉回了家。张清竹忙关心的问：“怎么样？文清没事吧？”
　　梁汉叹口气：“他跟高永福散了。很伤心，哭的撕心裂肺的。好在哭出来了。”
　　“我让你哥和小智注意着他些，不用担心。”
　　张清竹也叹气：“唉，希望他能看开点。”
　　梁汉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打算让他去临安，离的远点，也能好受些。”
　　“我听小智说，高永福的亲事定的很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梁汉无奈，“让他去外面，等高永福成过亲了，他也能死心了。”
　　张清竹觉得这个主意行：“也好。少见面，也能快点好起来。”
　　102又一年！
　　这一天, 朔风吹起枯叶，烈烈的北风让整个天地都显得十分寂寥。
　　梁汉和张清竹在南城门外给梁文清送行。最后，梁文清还是选择去临安城, 先远离开这一切。
　　梁汉看向梁文清，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到了临安城, 照顾好自己。”
　　梁文清打起精神来点点头：“嗯,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张清竹上前, 安慰他：“别想那么多, 有些事总能过去的。照顾好自己，如果临安城过的不习惯的话，稍个信回来，让家里人去接你。”
　　梁文清抽了下鼻子，“谢谢小竹哥。”
　　跟他们道别之后，梁文清坐上驴车，对梁汉和张清竹挥手告别。看向前方的道路, 这次跟大哥去临安城。等再回来, 他就已经成亲了吧。
　　心很痛, 却无能为力。
　　张清竹站在梁汉身旁，看着远去的梁文清, 深深叹口气：“我还是更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结果。”
　　梁汉揽住他,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道：“失恋了而已, 他的人生还谈不上结果。等他遇到对的人之后, 这段伤心难过就只是份平淡的回忆而已。”
　　张清竹希望是这种结果：“文清性格那么好, 希望他将来能遇到个合适的人，对他好珍惜他的人，让他过的开心。”
　　“会的。”
　　北地的冬天来的快而猛烈。
　　这一天早上，梁汉被生物钟叫醒。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打了个寒颤。
　　“怎么突然那么冷啊。”
　　赶紧穿上棉衣，梁汉看了下睡在他俩中间的小汤圆。见睡的很平静，但还是先查看一下他尿了没。
　　见尿片还是干的，梁汉笑道：“今天不错，没尿床。”
　　梁汉轻手轻脚的来到外间，一开门，冷风就扑面而来。他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原来下雪了啊。”
　　不过雪下得不大，跟盐粒子一般，而且看样子下了没多久，地上都没多少的积雪。梁汉搓搓手：“今天得把地暖给烧上了。”
　　因为觉得小孩冻一下，练的比较禁得住冻是好事，对身体也好。所以梁汉没有早早的把地暖烧上。可现在都下雪了，该享受一下也得享受一下了。
　　早饭做好之后，梁汉先去拍小石头的门：“小石头，饭做好了啊。赶紧起来吧。”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小石头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噢，爹，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别睡了，得上学呢。”梁汉继续说道，“今天可下雪了呢，你不起来看看。”
　　“下雪了？”小石头一听，清醒了不少，“下的大不？”
　　“现在下大了，鹅毛大雪呢。快起来吧，穿那件厚实的棉衣。”
　　张清竹起来的时候，觉得屋里好像有些暖和。见梁汉进来，便问他：“你烧上地龙了？”
　　“嗯，烧了。外面下雪了。”见小汤圆醒着，梁汉就逗他，“哦哦哦，小汤圆起床啦。今天真乖，都没有尿床。”
　　小汤圆被他逗的咯咯笑。
　　张清竹在一旁揭短：“哪没尿啊，刚给他换了尿布。你把他抱起来吧，我把床收拾收拾。”
　　“又尿啦。”梁汉笑着把包的严实的小汤圆抱起来，“又尿床喽羞羞脸。”
　　等小石头洗脸之后，来到客厅先抱了抱弟弟，把他逗的哈哈笑之后跟梁汉他们说：“大爹、小爹，明天休沐，我让云云来咱家玩行吗？”
　　张清竹正摆饭，听他这么问，直接答应了：“好啊，让他来玩吧。等你上学了，我们就把你的床铺搬到正屋来，烧着地龙这边更暖和些。”
　　三间正房，让俩小孩住一间绝对住的开。
　　小石头高兴：“好，我跟云云说，他肯定特高兴。”
　　梁汉给他一个鸡蛋：“你不是说赵夫子今天要考校学问吗？好好考，可别给我考个鸭蛋回来。”
　　小石头特有自信的接过鸡蛋：“没问题，我肯定会被评为上等的。”
　　然后跟被抱着的小汤圆说：“小汤圆乖乖的，哥待会儿给你蛋黄吃。”
　　小汤圆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有好吃的，咯咯笑了几声。
　　张清竹见状笑着说：“小汤圆那么高兴，是知道有好吃的吧。”
　　梁汉笑道：“他现在最爱傻乐了。逗逗就笑个不停。”
　　张清竹接过孩子：“现在大了，知道逗了。”
　　饭后，梁汉给小石头戴上帽子戴上手套，包严实后顶着风雪去送他上学。等看他进了私塾后，便转去酸辣粉店看了看。
　　今天下雪，生意很清淡，他便让铺子歇业一天，让他们轻松一下。收了账本，打算今天算下账。
　　回到家之后，梁汉换了外衣，进到里屋，见张清竹在逗小汤圆玩。凑过去在小孩另一侧坐下，跟他说：“今天是没法出门了，等过两天再回你家吧？”
　　“行啊，等停了雪过个两三天再回。”张清竹忍不住笑了起来，“五嫂有了身子，五哥肯定得乐傻了。”
　　“那肯定的。”梁汉把手指伸出来给小汤圆攥着，笑着说道，“你家最近真是喜事不断，前些日子四嫂刚传出喜讯，现在你五嫂也有了身子。等你六嫂也怀上了，来年你家隔几个月就能冒出个小豆丁来，到时候肯定特欢乐。”
　　“嘿嘿，那可真好。”对于家里能多添些孩子，张清竹可是很高兴的，“哎，现在就差七哥了。等七哥也成亲了，我爹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你七哥啊……”想到去他们店里频率过高的林三少爷林慕威，总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梁汉的直觉还是很准的，所以，当来年张清福表示要嫁给林慕威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之中，也只有他比较镇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下午的时候，梁汉把两个孩子接回家。
　　方云小朋友一进屋就好惊喜：“哇！屋里好暖和哦！”
　　小石头脱掉外衣后觉得好轻松：“那当然啦，今天烧地龙了。”
　　方云好羡慕的说：“有地龙真好啊。”
　　“云云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我家住。”张清竹端了热水给他们：“来洗洗脸，过去跟小汤圆玩。”
　　方云很礼貌的道谢：“谢谢小竹叔。”来到脸盆边，有些小遗憾的说，“我跟你们不是一个家的，不能经常在你们这里住的。”
　　梁汉笑着说：“这还不容易，我认你当干儿子，以后随便住。”
　　方云小大人的说：“我也想啊，可是得经过他们的同意才能认干亲。他们肯定不答应的。”
　　梁汉知道方云口中的他们，是他那些名义上的家人：“没关系，咱们自己认自己的，不管他们怎么想。”
　　小石头眼神放光：“爹，要是云云成了你的干儿子，是不是就要叫我哥哥啦？”
　　张清竹笑道：“你当哥哥还当上瘾啦。”
　　一听要叫小石头哥哥，方云表示拒绝：“不要，咱俩是同窗，我才不叫你哥呢。还有，我才比你小三天，才不想叫你哥呢。”
　　“就算比你大三天，也是比你大。”小石头让方云叫他哥哥好多次了，可惜，方云小朋友不从啊。
　　大学纷纷扬扬的下着，屋里却很暖和。小石头和方云在床榻上陪小汤圆玩。
　　时间也是该做晚饭的时候了，梁汉见外面天寒地冻的。这样的日子，吃火锅再适合不过了。
　　冲俩小孩问，“吃不吃火锅？”
　　小石头最先反应过来：“吃！要有涮羊肉。”
　　方云也对火锅很喜欢：“我也吃！我想吃鸡蛋面片。”
　　梁汉笑着问张清竹：“你要吃什么？”
　　张清竹笑着反问道：“我喜欢吃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梁汉立马道：“肯定知道，你最喜欢吃香菇了。有！”
　　张清竹满意，实际上，他很多东西都爱吃，表示不挑食是个好习惯！
　　张清竹对两个小的说：“我们去做饭，你们俩看好弟弟。有事叫我们。”
　　“知道了。”
　　“知道啦。”
　　梁汉找出伞来，和张清竹一起出去。门一开，寒风就涌了进来。两人赶忙出去转身把房门关上，别散了屋里的热气。
　　冬季的寒风无孔不入，总觉得特别喜欢往脖子里钻。张清竹缩着脖子，和梁汉一起快步走到厨房里，感叹：“下雪天真冷，要是别刮风还好点。”
　　说着又笑了起来：“今年可比往年好多了。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住上有地龙的房子。”
　　梁汉立马笑呵呵的问：“我好吧？”
　　张清竹看向他笑着说：“好。”
　　梁汉立马得寸进尺的指指自己的脸：“来，亲一口奖励一下。”
　　张清竹噗嗤笑了：“没个正行。赶紧收拾东西做饭。”
　　梁汉凑到他身旁，嬉皮笑脸的说：“不亲也行。那今晚能让小汤圆睡婴儿床吗？烧了地龙，冻不着他了。”养小孩太耽误两人世界了，尤其是冬天小汤圆跟他们睡之后，他一大好的汉子被禁食，觉得自己都要憋出病了。
　　张清竹脸红的点点头。大家都是年轻人，一样的。
　　见梁汉挨过来，张清竹不好意思的把他推开：“别闹了啊。赶紧做饭。”
　　说着到灶旁去生火。
　　梁汉告诉自己，不急不急，今晚有肉吃。
　　吃火锅，自然少不了菜和肉。他把存到空间里的蔬菜和鱼虾肉蛋之类的都拿了些出来。
　　张清竹喜欢吃的蘑菇自然少不了，都是新鲜的蘑菇，冬季来临之前特地存起来的。
　　对于拿什么做底汤，张清竹说：“你今早不是买了不少排骨吗，用排骨汤吃火锅吧。拿出来洗洗，我烧水正好淖一遍。”
　　梁汉正在整理青菜，吃火锅要吃到的菜，白菜、生菜、油麦菜等等，各种叶菜弄了不少。听他这么说，便把排骨拿出来放到盘子里端到锅台上：“这些够吧？”
　　张清竹看了下量：“够吃了。”然后笑着说道，“四哥和小冬没口福啊，没捞着吃哈哈。”
　　他四哥回家看媳妇去了，而他们之前又说好了，要是下雪了，就不用来上工了。所以，俩人都没在。
　　“他俩要是在，白菜都得多消耗掉两棵。”梁汉也觉得人多吃火锅热闹，“今天不凑巧，等过几天咱们一起再吃一顿。吃火锅还是人多了热闹。”
　　张清竹也这么觉得，人多抢着吃更香：“等过年回家走亲戚，我让娘给咱们准备火锅吃。反正咱们也不是外人，用火锅招待也没啥。我家那么多人，要是一起吃，那时候才热闹呢。”
　　“你家那才真是一大家子呢。”父母两个再加七个兄弟六个嫂子一个侄女，等他们再过去添四口人，那真是热闹的不行，“行。到时候咱们带着吃火锅的东西去，火锅准能吃的上。”
　　“这主意好，到时候就推你身上，免得咱娘说我瞎胡闹。”
　　张清竹想到他们屋里那么暖和，就又想把他爹娘接过来过些日子：“等过几天回家了，我想跟爹娘说说，看能接他们来过一阵子不。现在家里人多，也不用担心几个嫂子没人照顾。”
　　“行啊。过个几天他们应该会愿意的吧。”要是过长了，两老必然会不答应。因为他们更熟悉村里的生活，冬天有熟悉的人一起晒暖唠嗑。
　　相比于村子里，住城里要无聊多了。他们因为有事忙还不觉得什么，跟左邻右舍都不熟悉的情况下，两老住着肯定不习惯。
　　房间里。
　　小石头和方云坐在榻上，分别坐在小汤圆的两边。
　　小石头从零食盘里拿了个新鲜的枣子递给方云：“云云，给，吃枣子。”
　　方云看着稀奇：“你们家还有鲜枣啊啊。冬天怎么还有鲜枣呢？”
　　小石头咔擦咬一口：“我爹买的啊。”
　　见小汤圆在看他们吃东西，就拿枣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小汤圆也想吃枣子吗？那你快点长大，长大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