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80)
阿湛睁着一双泪眼看她,一直到沈墨轩带着妻女走远了,才伏在谢陵怀里哽咽道:“我也想要爹,我也想要娘,我也想要兄弟姐妹,我也想要!”
谢陵暗暗叹了口气,拍了拍阿湛的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回到府上命人取了药膏来,卷起阿湛的裤腿,见两只膝盖肿得跟馒头似的,青青紫紫看起来可怜死了。
阿湛全程都在垂头抹眼泪,攥着那
只拨浪鼓不肯松手,无论谢陵怎么哄他就是没用,正欲出门替他寻只小奶狗来,阿湛却突然抱紧了他的手臂,昂着脸道:“我不想当废太子,我不想当元家的孩子!我知道皇叔不喜欢我,我知道的!你当我爹爹好不好?我会很听话的,你当我爹好不好?”
“殿下,臣不敢以下犯上,皇上其实很喜欢殿下,否则也不会把殿下送至谢府。”谢陵半蹲下来,伸手抚摸着阿湛的头发,“殿下今日是否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遂才误伤了皇上?”
阿湛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昂着脸哇哇大哭。
谢陵又道:“殿下莫要轻信那些风言风语,皇上是很喜欢殿下的,臣也很喜欢,殿下年纪还小。只要臣活着一日,绝不让任何人欺负殿下,臣保证。”
阿湛这才渐渐止了哭声,像他这个年龄,根本不记得元祁和先皇后的模样,甚至连小十七都不记得。从小到大听过的最多的话就是废太子。
正因为他是废太子,所有同龄的孩子都不敢跟他玩,好像沾上他半分就非常脏似的。
就连皇叔也时常用那种类似于憎恶的眼神望着他,每一次阿湛都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发寒,唯有眼前的谢大人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谢陵好不容易将阿湛安抚住了,一直等他睡熟了,才敢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一回到寝宫,沈执便从后面环了上来,啃咬着他的肩头,问道:“阿湛怎么样了?”
“已经睡下了,那孩子心思重,以后你别那么罚他。”谢陵笑着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里间走,将人往龙床上一压,伸手解开冕旒,“阿执,孩子总是无辜的。”
“他咬我一口,我罚他跪一跪,很过分么?当初他父皇不分缘由地罚我跪,每次最起码两个时辰,哪怕是大雪天我都必须在外头跪着,也没有任何人说过,孩子是无辜的。”
沈执身上的龙袍被解下,双腿环紧谢陵的腰肢,一阵翻云覆雨之后,缓缓从红唇里吐出一丝甜腻的热气,“我一看见阿湛,我就想起当初元祁是怎么对待我的。哥哥,我一点都不想为难阿湛,只是以后不要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等他再大一些,我便封他为王,远远逐出京城,此生不复
相见。”
这也是元祁最阴狠的地方,临死之前还试图将沈执往深渊里推,让他成为跟自己一样的刽子手。
就想看看沈执是否真的能不迁怒一个无辜的孩子。
可沈执终究不是元祁,无法释怀不代表要迁怒更多的人,无法原谅也不代表要折磨下一代。
谢陵知道这是沈执最后的让步了,遂不曾再说什么,低头吻着沈执的眉眼,一手勾起他的长腿,二人抱得没有一丝缝隙,贴得紧密无间。
越是情浓至意乱情迷,越是情难自禁,一张龙床不够两人翻滚。
沈执迷迷糊糊地想起今日早朝时,谢陵站在金銮殿下,同那么多官员一起跪拜,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在人前总是毕恭毕敬,半点不敢逾越。
可是人后什么规矩体统都不讲,直接将他按在床上,真正是白天叫皇上,晚上皇上叫,一日都不落。
沈执一向都是最先打退堂鼓,呜咽着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谢陵道:“不行!”
沈执便拿权势压他,怒道:“朕可是皇上!朕说不要,就是不要了!你敢违抗圣命,放……放肆!你……大胆……”
后来沈执废除了三宫六院,娶了位皇后,神神秘秘地成了亲,之后让人住在椒房殿里。
三千盛宠压此一人身上,宫人虽不知此皇后到底是何许人也,竟得了皇上如此偏爱。
一日不落地去椒房殿,后有好事的宫人躲起来想偷看皇后到底生得何种倾国倾城之色,竟见层层叠叠的宫纱后面,中书令大人谢陵坐在书案后面批阅奏折,身上挂着龙袍,而他们的皇上就坐在谢大人怀里,下巴抵在谢陵肩头睡得酣然。
一头墨发垂至地面,双靥布满潮红,眼角的泪痣比宫里深秋时的枫叶还鲜艳,一双薄唇微微抿着,才被喂了白粥,泛起晶莹的光泽。
谢陵时不时地放下毛笔揉揉酸疼的手腕,见沈执累到睡着了,既心疼又无奈地缓缓轻揉着他的腰背,之后贴近沈执的耳边,悄然道:“皇上辛苦了,为皇上分忧,乃臣此生之幸。”
第91章 番外3关于立储
沈执此生在子嗣上没有任何要求了, 前朝官员们曾经多次提到立储的问题,一一被他搪塞过去。
即便沈执不说,他与谢陵之间的隐秘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二人同桌食,同榻寝,也是宫人们有目共睹的。
元氏一族血脉凋零得厉害, 如今活下来的除了沈执、元曦, 唯有一个阿湛。
沈执终是不能原谅元祁,也从未想过恢复阿湛的太子位,甚至不愿意多看阿湛一眼,哪怕那个孩子乖巧可爱, 很讨人喜欢。
正因有此心结,沈执同阿湛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 但对阿湛也谈不上亏待。
谢陵便提议道:“算一算年龄,岐王今年十九岁了, 明年就是弱冠之年, 他年幼时同你颇有交情, 不如借着给他赐婚的名头,缓和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若他膝下有了孩子,日后江山也不会断在你的手里。”
沈执深觉有理,特意精挑细选了一位大家闺秀,赐于元曦为正妃,这姑娘生得貌美, 性格也好,家室出众,同元曦倒也般配。
婚礼就订在下月初九,沈执特意备了份厚礼。哪知元曦阳奉阴违,当时纳了位侧妃,一正一侧同时入府,不仅如此,成亲当晚就抛下正妃,去了那侧妃的房里过夜。
不仅如此,元曦很不待见正妃,迟迟不肯圆房。
正妃乃戚将军膝下独女,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曾不止一次写信过来,恳请皇上下旨,允二人和离。
沈执头疼不已,不知要怎么责令惩处这位最小的弟弟才好,后来又过不久,从京外传来消息,说是正妃有孕了。
听闻这个消息时,沈执大松口气,心道元曦到底品性不坏,做不出那等宠妾灭妻之事。
只要正妃平安诞下孩子,不论男女,沈执都会善待他们。
又过不久,人间正值七月,早先便说,沈执的生辰是七月七。
从小到大他从未过过此生辰,以前在东宫时,每年只有夏司会记得这事,虽然不能给他办生辰宴,可一碗长寿面还是会满足沈执的。
沈执很想念师父,想念每年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甚至去东宫翻找了许久,可是都没找到师父亲手给他雕刻的木剑。
地宫已经被
元祁下旨捣毁,沈执曾经在那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没有了,那些棵红花树终是熬不过凛冽寒冬,在长安二十年全部枯死。
沈执留不住儿时的任何东西,连记忆都满是血泪,没有半分欢愉,全是痛苦,可越是得不到,他越是执念深重。
谢陵替他私下操持了生辰宴,宴请了相熟的几个人来,寄雪现如今都好大了,一直在军营里历练,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哭哭啼啼的孩子,一身蓝到发黑的轻甲,袖口镶着银边,倒也是个玉树临风少年将军。
顾青辞也褪去了稚嫩,现如今升任为礼部尚书,官途顺风顺水,前几年认祖归宗,同谢陵关系很融洽,现如今带着寄雪在外自立门户。
沈执觉得大家过得都挺好,也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
原本阿湛也想跟谢陵出来赴宴,可又怕沈执看了他就烦,遂不敢去,后来出府,闷闷不乐地在大街上走,恰好遇见沈家的马车。
江姑娘心善,不知为何总觉得阿湛亲切,见阿湛垂头丧气地站在街头,踢着路边的石子,便央求着沈墨轩把他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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