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7)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恼什么,总觉得像谢陵那种言出必践的人,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怎么能凭白无故让他跟个傻子一样等了这么久。
不回来了,差个人说一声,很难吗?不想跟他吃年夜饭,早点说清楚,很难吗?
衙门外,谢陵扯着马缰绳笑道:“赈灾之策臣都同殿下说清楚了,天色已晚,臣还得赶回去吃年夜饭。”
元瑾笑道:“快到子时了,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大人不妨留下来,陪我一同喝酒,明日一早再回去。”
谢陵却道:“不必了,臣府里养了只野猫,很是难缠,旁人治不住他的,非得臣抱着哄才行。”说着,又低笑一声,“臣若是回去晚了,他肯定要闹脾气的。”
元瑾莞尔,又央了几句,见谢陵坚持,便不再多
言,让开身目送他骑马离去。
沈执避开府上下人,寻了个狗洞钻了出去,沿着长安街漫无目的地走。
总觉得心里闷闷得难受,像是有人用手攥着,说不出的憋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遥见桥上立着两道人影,其中一道穿着暗红色的锦衣,以金玉为冠,腰系玉扣,离得近了,才瞧清真容。
墨发柔顺如绸,五官冷峻如峰,睫毛浓密如织,显得双唇很薄,透着几分凉薄姿色。袖口处隐隐银光流转,映得他眉目清冷如画,姿态孤高傲慢。身旁那位倒还温和些,生得也极俊。
沈执当即调头就跑,还没跑出几步,那两道人影就轻飘飘地落在眼前。
“跑什么的?见到皇兄了,也不过来问好?”
沈执暗暗叹了口气,拱手道:“皇兄。”
“看起来瘦了不少,谢陵平时不给你饭吃的?”元祁两手按着他的肩膀,摸到手腕时,眉头一蹙,很快又淡淡笑道:“金针逆行封内力,谢陵倒是挺有手段的。”
沈执抿唇,抽回了手臂,闷闷道:“何止是有手段,谢陵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皇兄贬我为奴时,应该想过我会是什么下场。”
“不贬你为奴,怎能消了中书令大人的怒火?”元祁如是道,见沈执神色颓然,想了想,又道:“朕召谢陵回京,必受之大任,他受尽委屈,怒火难消,总得有个泄恨的人在身边。待事成之后,皇兄会收你为义弟,赐你皇姓,届时封侯拜相都不是问题。”
沈执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自己本来就是正儿八经的龙子皇孙,而且还是先帝的第九子,如果不是老混蛋谢良当初选了他,现如今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良王,哪有元瑾什么事。
明面上却道:“封侯拜相我就不奢求了,能像个山野莽夫一般,草草一生便足矣。”
元祁但笑不语,很快又道:“过完年,你就十七岁了,有没有想要的东西,皇兄送你。”
沈执也笑:“还是别了吧,贵重的东西放我这儿,别人还以为是我偷的。皇兄还是给元瑾罢。”
“元瑾好东西多,他什么都不缺,这样,皇兄给你存着,即便是当山野莽夫,也需要钱财傍身罢。”
沈执不可置否,想了想,又道:“今晚
宫里设年宴,这么多事呢,皇兄怎么有空过来寻我的?”
“自然是有正经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沈墨轩年后要来京,升任为太常寺少卿,他同谢陵关系甚笃,皇兄需要你想方设法,让他二人反目成仇。”
沈执就知道元祁找他没有好事,闻言心里一沉,巴巴问道:“为什么?轩哥为人正直,一向忠心耿耿,他不会对皇兄怀有二心的。”
元祁道:“舅舅年事已高,又任江州巡抚,手里兵马不少,这几年隐隐有功高盖主的趋势,皇兄当初将你送至沈家,便有这层意思。”他拍了拍沈执肩膀,“你尽管照皇兄的话做,事成之后,前账一笔勾销。朕会放你自由。”
沈执没吭声,悄悄攥紧了拳头。
“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宫了,有什么事,你便按此前的法子传信过来。”元祁说罢,便要离去。
“皇兄!”沈执突然将他唤住。
“何事?”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皇兄要点银子使使。”
“讨债的小鬼,”元祁微微一笑,同夏司道:“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他。”
夏司应是,塞了个钱袋过来,沈执掂了掂,感觉还挺沉。
他又忽道:“皇兄!”
“何事?”
“皇兄,我是你从路边捡来的阿猫阿狗么?”
沈执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你有没有想过,谢陵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喜欢我。他也会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大雪天还让我彻夜长跪,你有没有想过?”
元祁正色道:“你背叛过他,谢陵心里自然有恨,情理之中。总归不会要了你命,皮肉之苦而已。”
“什么情理之中?我是铜墙铁壁么?打我身上我不疼么?”沈执今晚委屈至极,攥着那只钱袋,低声道:“皇兄总是对我受的委屈视而不见!我满身的伤,有几处不是皇兄赐的?就连当年元瑾那么对我,皇兄依旧可以漠然视之!”
元祁脸色一沉,不悦道:“你是在指责朕?”
“我怎么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一个人死了干净了,可沈家爹娘,还有轩哥和谢陵,甚至是所有对我好的人,全部都难逃一死!”沈执满心绝望,攥拳道:“浑蛋元祁!若有一日刀在我手,我必定屠尽天下薄情狗!”
夏司大惊失色,忙出声制止道:“沈执!不可口出无状!”
“无妨,跟朕耍孩子脾气呢,”元祁随意摆了摆手,缓步逼近,钳住沈执的脖颈,耳语道:“阿则,杀人的刀永远都落不到你手上,但你的命永远在皇兄手里。”
第18章 我喜欢你
沈执兀自站在桥上好一会儿,抬眸望了望月亮,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反正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他沿街撒钱,遇见乞丐或者还在外摆摊没回去的贫苦百姓,二话不说就送银子,又在小摊子上喘着粗气,呼哧呼哧喝了碗豆花,估摸着谢陵也回来了,遂揣着所剩不多的银子,回了谢府。
沈执才扒开狗洞往里钻,立马被人扯着衣领拽了起来,谢陵猛然抬起手来,作势要给他一耳光,沈执不躲不挡,闭着眼睛准备硬受了。
手掌挟着一道劲风,终是擦着沈执的面颊,落在他的颈窝。
不知为何,沈执并没被打,可脸上火辣辣的烧着,眼前都重影起来。
“居然钻狗洞?!你是猪,还是狗?有门不知道走?”
满院子灯火通明,乌泱泱站满了人,家丁手里举着火把,火光映得谢陵面沉如水,气得伸手指他,咬牙切齿道:“去哪儿了?满府的人为了找你,都快掘地三尺了!你是属耗子的?一眼看不住你就跑!”
沈执哪里知道谢陵推了良王的约,赶在子时之前回来,就是想陪他吃个年夜饭,谁曾想屋里空荡荡的,早就不知他的去向。
谢陵害怕沈执逃跑,届时罪加一等,天王老子来了都保不住他,又怕他内力被封,在外头跟流浪狗似的受人欺负,还怕外头冰天雪坏人那么多……
沈执眼前重影重得厉害,稀里糊涂就被谢陵扯着衣领走,再缓过神时,已经跪在院子里。
“来人,把今日看院子的护卫全部都带过来!一人五十棍,打!”
谢陵一声令下,家丁搬长凳,扛大棍,一人按腿,一人执杖,不消片刻,满院子都是闷闷的击打声,以及惨烈的痛呼声。
沈执抬手揉了揉眼眶,瞥见谢陵立在廊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又想起元祁的吩咐,甚至还有沈墨轩,一时间不知出于什么想法。
抬脸轻声道:“哥哥,我要是想跑,别说狗洞了,耗子洞我也钻。他们虽是下人,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大过年的还挨打,爹娘知道了,肯定心疼死了。”
谢陵冷笑:“还有脸说?自己惹出的事,连累旁人
给你收拾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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