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快穿](11)
单说容貌气质,当真是无可挑剔。
刚见了礼、也不等李延应起,燕雪风就已经自行起了身:“皇兄今日何时用午膳?臣弟这一大早就进了宫,早饿了。”
竟是讨起了午膳。
李延看了他一眼,竟真的放下了手中的书,传了午膳。
燕雪风忙眉眼弯弯地道谢,很是亲密的样子。
望乡看得目瞪口呆,深觉青谷主真是一个万万不能招惹的人。
看青篱这对着李延笑意晏晏的模样,哪里能看得出半分这是在对着一张与自己仇人一模一样的脸?她都快怀疑之前自己听说过的那些暮千崖和青篱不对付的消息都是谣言了。
其实她不太能明白青篱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青篱的生活作息都相当规律:一大清早起来之后先去皇宫侍卫处报道,在那看苏锦习武看上一两个时辰。李延将苏锦交与了侍卫长教导,大约是苏锦真的很有习武天赋,侍卫长显然很器重她,每日给她布置的任务都相当重,看得燕雪风心疼不已,不仅又送衣服又送吃的,还特意命人用上好的药材做成了活血生肌的药膏,每日亲自去给苏锦送去;到了午时就去李延处请安,次次都是满脸笑意,那态度亲密的直让望乡怀疑青篱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设定其实是“即将谋|反的王爷”。
今日御膳房做了道松鼠桂鱼,鱼肉鲜嫩、汤汁浓郁,口感极佳,令人食指大动。
青篱连下了好几筷子,显然对这道菜很是喜欢。
李延一直是个“好哥哥”的形象,见青篱喜欢,竟是也亲自给他夹了几筷。
李延吃饭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往常吃饭都安静得很。但有燕雪风在,燕雪风偶尔想起什么便会说上几句,李延也不会生气,偶尔甚至还会回一两句。
气氛竟显得有些温馨。
虽然知道不过是一片虚情假意,也许过了今日、出了这个殿门,两人便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但当李延伸出筷子、却发现身边人与自己夹向的是同一块,那人抬眼与自己四目相对、相视而笑的时候,而是会觉得其实这种感觉还是很好的。
李延从小就是一个人,他是天潢贵胄,生下来便注定是下一任帝王,身份自然是再贵重不过,但同时身边也从没有什么朋友、同伴。
他又自幼早熟早慧,便是曾有那么一两个儿时玩伴,也很快就会生疏起来。
算起来,燕雪风可能是陪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同龄人了,但他们同样聊不到一块去。
也许他其实不太能适应与人同桌而食。
李延的筷子顿了顿,突然听身边的燕雪风道:“臣弟听说御花园里栽种的腊梅开了?据说那腊梅种类珍奇,也不知臣弟还能看几季。”
他这话一出口,室内竟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此时李延二十四、燕雪风二十一,他们都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虽表面上互相都伪装得似乎关系很是亲密,但两人其实彼此心中都清楚两人间的关系究竟如何。
燕雪风虽从未上过战场,但燕家在朝中支持力量雄厚,不少将领、士兵将燕家看得比皇家还要重,李延作为一个帝王,自然是忍受不了这种情况的。
而对于燕雪风来说,夺得皇位不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更是为自己死得莫名其妙的父亲与祖父报仇。
也许燕雪风的父亲、祖父的死真的只是个意外,但现在真想如何其实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隐藏了十数年的刀锋,已经到了不得不落下来的时刻。
李延在这刻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数日前自己去太后宫中看望太后时对方跟他说的话。
已经年过四时却仍光彩照人的女人身着锦衣华服,正拿着剪子慢慢地修建着身前的盆栽,留得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艳丽的彩蔻,说话语气漫不经心。
“听说最近洛王日日来宫中与皇上共用午膳?”太后说着抬头瞥了沉默着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李延,笑了笑却是突然换了个话题。
她拨弄着面前刚修建好的青竹,那是一株生长茂盛的凤尾竹:“有些东西啊就像这竹子,脾气韧、性子倔,认定了什么事就一定会去做。就像我这一盆,刚送来时就喜欢朝盆外长,现下养了这些许年了,哀家日日侍弄着,一日不剪还是会变回老样子。”
说着她笑了笑,突然拿起一旁的剪子,一刀下去,竟是把方才精心饲弄的竹子给拦腰剪断了:“要想完全改过来是不可能了,要想阻止它,就只能剪断它。”
“皇帝啊,有些人太过倨傲,就像这青竹,永远不可能弯腰,便只能摧毁。你明白吗?”
你明白吗?
李延表情不变,眼前闪过的却是那日在宫宴上穿着深蓝华服的燕雪风。
男子身形修长,起身时脊背挺直,当真是……青竹一般。
听了燕雪风的话,室内表情最淡定的倒反而是李延。
男人手上动作未动,顿了顿却开口道:“最近宫内新来了位画师,画工惟妙惟肖。雪风若是担心这腊梅日后会枯萎,不若朕请那位画师为雪风画一副腊梅?”
燕雪风楞了楞。
他原本的意思本是在说日后“自己”怕是见不到这腊梅盛开了,被李延这么一讲,倒成了这“腊梅”可能会有不再开放的一天,将意思完全转换过来了。
燕雪风忍不住笑,却是道:“画花有什么好的,皇兄若是真有那兴致,不若让那画师画人可好?臣弟我长那么大,倒是还未有人为我做过画。”
李延看了燕雪风一眼,点了点头,权当应允。
燕雪风笑道:“那可和皇兄说好了,不准抵赖。”
用过午膳,燕雪风照旧与李延道别回府。
正午的阳光正艳,李延不知为何竟就这么站在殿前背着手看着燕雪风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宫门口。
直到已经看不到燕雪风的身影,李延才慢慢地垂下眼,转身回了殿内。
殿内吉祥正在为他准备午后的茶点。
李延接过吉祥递来的茶碗。
那茶碗是白玉的,上面用青色细细勾勒出淡淡纹路,李延在那一瞬间竟有些恍惚,不知为何竟想起了数日前燕雪风那双执玉的手。
“他今日去侍卫处做什么了?”
“还是老样子,先是在那看了一个时辰的习武演练,然后又送了药。”吉祥答道。
“他日日去送药?”
“日日都送。”
“呵。”李延听了竟是笑了笑。
吉祥从未见过李延这般笑,一时间有些摸不清李延的意思:“皇上?”
李延摆了摆手,示意吉祥不必在意:“对了,虽然洛王近期日日进宫,但也要吩咐太医莫忘了每日去他府上诊脉。”
这本是一句十分具有关心意味的话,吉祥却是不知为何一个激灵,久久方回道:“是……老奴这就去。”
吉祥走出殿门,深深叹了口气。
第11章 古代宫廷1.9
绿衣婢女走近燕雪风书房,迎面正碰上府中老管家也朝书房走来。
老管家姓魏,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从燕雪风父亲还在时就在府中任职,已经伺候了燕家父子二人大半辈子。
魏管家年纪大了,虽还一直固执着不愿归乡养老,但平日燕雪风并不让他干什么,今日在这里突然见到,绿衣婢女吃了一惊。
见魏管家手里还端着一碗正冒着热气的药碗,绿衣婢女脸色一变,忙快走几步拦住他:“魏管家今儿怎么在这?还端着碗这么热的药?您在这洛王府中干了大半辈子,洛王平日里最是敬重您,要是让他知道您竟干了这种粗活,非打骂奴婢们不可。魏管家还是把药给我吧,奴婢帮您端进去,这药这么热,要是烫着您了可怎么好?”
说着就要伸手去接。
那魏管家看着年纪虽大,头发也已经发白,手脚却还很利索,也没见他怎么动,竟是就躲过了绿衣婢女的手,笑笑道:“老奴虽然这身子不顶用了,但端碗药还是可以的。这药赵太医临走前特意嘱咐了一定得趁热喝,我们还是快些进去吧,免得误了药效。”
说着也不等绿衣婢女回答,就率先走进了书房。
绿衣婢女在外面简直又急又气,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可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只好连忙也跟了进去。
书房内燕雪风正歪在临窗的贵妃椅上看书。现下还在正月里,气温里还带着丝凉意,燕雪风却只穿了一件并不怎么厚的常服,身旁窗子大开,竟似也不觉得冷,反而捧着手中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见魏管家和绿衣婢女进来,燕雪风楞了楞,随即搁下手中的书,很是自然地接过魏管家手中的药,作势就要喝下。
“王爷!”绿衣婢女开口打断,“……您这时时饮这药也不是办法,喝了这么些年了也总不见效,体虚的毛病一点没好。奴婢想着……是不是该到外面请个有名望的郎中再来看看?这药也不急着吃。”
魏管家看了她一眼:“小瑶姑娘这话说的,民间再有名望的郎中能比得上宫中的太医?放着现有的太医不看,舍近求远去请外面的郎中?”
小瑶听了一时语塞,又见魏管家竟是就这么站在这不走、颇有一种要站着亲眼看燕雪风把药喝下去才离开的架势,更是急得直跺脚,正要再开口说些什么,燕雪风却摆了摆手。
燕雪风:“小瑶,赵太医自幼便为我看病,对我的情况最是了解,怎好随意换人?之前我照着赵太医给的方子命人做了药膏给锦儿送去,效果果然也相当好,足可见赵太医医术高明。不必再多说。”
说着竟是端起那药碗一饮而尽。
那药汁色泽浓黑,闻着味道就又苦又酸又涩,让人无法接受。燕雪风却是二话不说,一口喝下。
大概那药汁实在味苦,燕雪风喝完药虽表情不变,脸色却显得比方才苍白许多,甚至身躯还隐隐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