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道侣是种子(20)
两人惨叫一声,发出的声音却不足满月猫仔叫唤声大。
祝余以手触摸花.苞,将灵气输给多多,传音道,“赏你的。”
此时舟上除了祝余与柯甘孜站立外,其余三人皆被废了修为,损了寿元,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祝余瞥过三人一眼,又转身朝房间内走去,走前吩咐柯甘孜道,“这三人,你处理吧。”
这些人生与死和他干系不大,不过在这修真界,他放他们一命,他们也活不了,毕竟,没有实力便是原罪。
柯甘孜此时还在恍惚着,一眨眼功夫,鱼与砧板的地位相调转。
之前那般乖巧纯良的笑此时看来犹如恶魔的引诱,心慌意乱得令人头晕神移,许久才能缓和过来。
飞舟立在空中,由之前云衣取出的上品灵石驱使动。飞舟之外呼啦啦的占了一圈,正在埋伏在地的七个人。
“老大。”其中一名长相精明的人站在飞剑上,朝飞舟内的人喊道。
柯甘孜回过神,走到飞舟驾驶处抹去云衣的精神烙印换上自己的,打开飞舟外边防护膜。七人呼啦啦进来之后,目光都落到甲板上的三人。
“三子跟四子这是,根基败坏,灵气散尽?”众人惊呼,一名医者上前检查两人身体。
“云衣忽然偷袭,三子与四子与她两败俱伤。”柯甘孜简单说了一下,朝那名精明长相的汉子道,“老二,将云衣丢下去,三子四子,送回山城荣养天年罢。”
众人沉默了,他们从踏入修炼之途起,便知有朝便有这一日,三子四子修为更会却毁掉性命与直接死去不知哪一种更好,只是只能告诫自己,日后行.事须愈发小心,以免行差踏错,走入万劫不复之地。
云衣躺在地上,心中极度不甘不愿,她双目已经视物不清,呼吸都极为费劲,她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生机在流逝。她活不了多久了,云衣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感觉,不仅是她本就行将就木,更因为四季平原中危险重重。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死了,白余却什么事都没有,她露出个阴测测的笑,橘皮似的脸扯着,跟鬼一样可怖,她胸前挂着一块玉牌,是用来联系石天宗杨烈的,她扯出个诡异的笑,将玉牌搁于额头,发出凄厉的诅咒,“白余,你不得好死——”以及一叠声诡异的笑声。
笑着笑着,她双眼一瞪,嘴一咧,笑声断绝,再无声息。玉牌从她额头上飞起,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
石天宗的一处洞府,青年正在打坐,他伸手摊开,一道绿色光符落到他掌心。他将玉符打开,露出里边的影像,云衣将一张玉牌交给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长得极为俊美,有着一头罕见的银色长发,长相分明极有特点。
“白余,么?”青年若有所思。
山城。
祝余将手中用不着的那些‘垃圾’法宝低阶灵草丢给柯甘孜去换灵石,自己住在柯甘孜替他租赁的院子之内,漫不经心的逗弄着多多。他饶有兴致的朝多多发问,“多多,你说,在外人眼中,我是什么形象?”
能是什么形象,被包养的小白脸呗,或者以色侍人的炉鼎?当然这些话多多不敢多说,不明白有那么多的形象选择,祝余为何偏偏选择这么一种不光彩的。多多谨慎的回答,“弱者?”
祝余偏头想了想,弱者,确实是弱者,不过弱者打起脸来他们的神色更精彩不是吗?祝余露出个灿烂的微笑,似是十分愉悦这样的事情。
院外,六子十分不满的对七子抱怨,“也不知大哥是怎么想的,竟然这么宠着那个小白脸。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比他长得好漂亮的小白脸,还不是一样说发卖就发卖了,也不见大哥怜香惜玉,怎么这个小白脸大哥就对他这么好?难不成大哥是老房子着火,遇见个真爱了?”
说到真爱二字,六子还十分夸张的变了个语调,显然觉得这猜测十分不靠谱,有种嘲讽的意味。
七子默默不语的听着六子的话,却也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确实大哥对这小白脸忒好,这样灵气充足阵法高端安全的住处大哥自己都舍不得花灵石住,结果却眼眨都不眨的给那个小白脸缴了灵石,还一缴就是三个月,将从云衣那获得的灵石花个七七八八,令他们十分不满。
“云衣的家财是我们兄弟一道打下来,为此还牺牲了两名兄弟,大哥将大家的灵石拿出来讨好美人,未免太过了。虽然他是大哥,修为最高,但也不能这么独断专行,侵占其他兄弟的利益,你说对不对七子?”六子继续开口抱怨,显然不满的不是柯甘孜给美人花灵石,而是不满柯甘孜拿大家的灵石讨好美人。
七子依旧点头,柯甘孜将灵石都给花掉了,他们分到的灵石就会少很多。
“不如我们跟二子商量一下,将那个美人卖了,得到的灵石大家平分,如何?”六子四处扫视了一眼,朝七子传音道,“那小白脸一瞧就是个能卖出高价的,反正他用了我们大家的灵石,正好可用他来抵债。”
七子眼珠子转了转,也传音道,“大哥那里?”
“哼,我就不信大哥会为了这么个玩意儿跟我们翻脸。若他真翻脸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人不成?”六子觉得这根本就不会是个事。
七子想了想,法不责众,大哥还真不能因此事翻脸,而且本就是他侵占了大家的利益,若他执迷不悟,正好换个大哥做。
六子跟七子是柯甘孜留下来保护祝余的,说是保护,其实也是一层监视,不过因为他俩对祝余并不能造成什么麻烦,因此祝余对他俩的态度是无视。就像是蝼蚁在身边转来转去,人不会跟蝼蚁计较,不过若是蝼蚁不安分了,碾死也很轻易。
此时,祝余笑得温良,跟多多笑道,“哟,多多,你听到没,门外两傻.子要将我俩卖了换灵石呢。”
多多暗暗腹诽,明明只卖你好不好,口中却答,“祝余哥哥,傻.子能有什么智商。”
泰山不知北海,夏虫不可以语冰,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傻.子自然也不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门外的人惹了不能惹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门外的六子跟七子还不知两人的传音毫无打码的被他们口中的小白脸听得一清二楚,还在那兴致勃勃的商量怎么将他诱拐出门,然后寻个偏僻的地方弄晕,之后发卖进底下拍卖会,大赚一笔灵石。
各个环节都有一套两套计划,力求万无一失。还展望了下未来,说获得这笔灵石之后去哪里风流快活,或者买看了许久的法宝等,祝余听这些听得兴致勃勃,还不忘跟多多点出他们计划的遗漏之处,还说若是自己会怎么做怎么做,听得多多一个劲的在心中暴汗,却一字不漏的将祝余的话记在心中。
这可是标准答案啊,以后它要杀人灭口或掳人或嫁祸于人,就按这些方法做。
门外两人说完了未来后,又说起天伦秘境,祝余坐正了些,认真了两分。
“七子,天伦秘境的名额你有头绪了没?”
“去横公海,横公海散修多,又是秘境入口,到时抢一个。”七子的回答简单粗暴。
六子觉得很对,“我跟你一起。 ”
第28章
地天一色, 山远水阔。
祝余抱着芥子灵园已经坐上飞舟朝横公海而去。
晨雾翻涌,云海如卷, 多多望着直矗云霄的山城,不解道,“祝余哥哥, 那两人这般算计你,不计较吗?”
他不明白, 昨日不是才听到那两人在外边如何算计卖掉祝余,怎么祝余并不给那两人教训, 而是今早直接离去呢。
祝余坐在飞舟甲板上,低头朝旁边的多多笑道, “有那时间, 早些去找白风哥哥不是更好?况且那等小人,哪值得我出手。”他离开前将那两人的对话直接传给了柯甘孜,若是在他的通风报信之下, 连这等小事也办不好,那他拿来也没什么用了,虽然柯甘孜本来就无多大作用。
多多点点头, 有那时间, 确实该早点去找白风哥哥。就它来到这方天地所见之人无不适奸猾狡诈、忘恩无义、口蜜腹剑、翻脸无情、罪大恶极的凶悍之徒, 就没见过一个纯良的, 白风哥哥对旁人容易掏心掏肺,可别别人算计了去。若只是被骗灵石法宝还是轻的,怕只怕被人背后抽冷箭, 害了性命。
东边天光乍破,先是裂出一条细缝,随着时光推移,云霞灿烂。
祝余欣赏一轮红日出白腹,云霞熠熠天边来,心中也如云海,多了几分辽阔之意。若他有酒,此时倒想独斟三两杯,醉了清风,醉了烟海,醉了苍天大地。
也不知是不是他意愿强烈,老天爷暂且偏心,竟让他在山中发现一只白眉垂地老猿。
他取过地图一看,发现自己到了白眉老道的地盘。
白眉老道不是真的老道,而是一只白眉老猿,只是它还未入道之时,山中有一小门派平淡过日。每日山中道士念经打坐之时,它躲在一旁树上聆听,山中道士是个和善的,并未将它驱逐,反倒默许了它这一行为,因此它入道之后一直以道士自居,也当自己是那门派之人。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一个修炼邪法的邪修途经此地,顺手将小门派里的数十人杀灭缴魂离去。白眉老道因是妖兽逃过一劫,只是一直将仇人记在心中,后终将仇人斩杀,而白眉小道也变成了白眉老道。
这段资料是玉简中记载的,玉简极为好用,不仅地图详尽,可放大放小,更在点击人物或地点或草木等名称时会显示资料,跟现在的百度似的,发明这玉简的也是绝了。
白眉老道生性好酒,好客。若是好酒豪客登门,有缘便与豪客相谈对饮。
祝余目光落到这一行,又低头望望那只对晓阳吞吐紫气的老猿,那老猿此时收功,目光精湛的与他回望。
明明距离那般遥远,那道视线仿若实质。祝余心定了定,这才对,被杀了满门,努力几千年也要报仇的妖兽,不可能那般和善。有刻骨仇恨的,又能真正报了仇的,又有几个和善的?
祝余按下云头,距离老猿不远不近的落下,朝他乖巧笑道,“老祖好,晚辈白余见过老祖。”
老猿见他眉眼清正,双目有神,又生得乖乖巧巧,心生几分欢喜之意,“来,陪老道喝口小酒。”
他一拂衣袖,地上便出现一张石桌,石桌上摆放着一叠糕点,一点灵果,旁边一壶小嘴酒壶,酒壶之下还有几个青花小酒杯。
老猿盘坐在一方,执起酒壶给两人各到了一杯。
祝余撩起前襟亦盘坐石椅之上,双手断过酒杯,朝老猿乖巧又感激的道谢,“多谢老祖。澄碧一色,犹如琥珀,甘缪似冽,香清如兰,好酒。”
祝余一口饮尽,又目带渴望的望着酒壶,嘴中奉承道,“我从地图上获知前辈好酒好客,我还不信,今日一见,闻名不如见面,前辈果真如同传说那般。”说完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连忙开口,“啊,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嘴笨,就是想夸您和善,没怀疑您的意思。”
说道后来有些语无伦次,生怕前辈生气。
老猿活了这般长久,自然不会同幼崽生气,摆摆手给他继续倒了一杯酒,“来,喜欢喝就多喝点。你喜欢喝温酒还是凉酒?”
“晚辈皆可。”祝余有些惶恐,为这老猿的平易近人,大乘级别的老祖平素哪能轻易见到,更别说这般和颜悦色。就算是大家子弟,在自家老祖宗面前都是手脚僵硬,不知所措,更何况是不认识的大乘老祖。
因此,祝余心悬得高高的,哪怕这老猿如何没架子,他也谨言慎行,谨小慎微,时时留意句句小心,生怕给老祖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老猿哈哈一笑,“小辈不用这么拘谨。老猿我独居此地多年,平素寂寞,难得遇见个看得顺眼的小辈,心甚欢喜。汝若诚心,陪老猿我一饮清风,对酌山松,畅一二快事,论混沌三生之道,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