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的道侣是种子(103)
他说完后,将杯中劣质灵酒一饮而尽,走出酒店之外。
“白风,跟上去。”祝余在修士身上做了记号,虽然不怕失去那修士的踪迹,但祝余怕那修士被灭了口。白风亦是如此打算,抱紧了怀中的\陶瓷,也下了楼。
只是他下楼之际,那小修士又出现在他身侧,将一只仙鹤送给白风,苦笑道:“那位贵客让我将这送给客人,言他身处樊笼,不得自由。”
白风见小修士怀中的仙鹤奄奄一息,好似随时都会撒手归西,又听小修士如是说话,心中甚感怪异。只是那人已经快走出仙鹤居,白风也没来得及细想,朝小修士点点头,道:“劳烦你与他说,无恩不受惠,这仙鹤我不能收。”白风却是怕有人以沈卓昭之名送礼,在这仙鹤上动了手脚。
小修士见白风不收,抱着仙鹤没做多余之事,显然托他之人已经料到白风的反应。
白风推辞之后,便下了楼,紧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显然心情十分好,出了驾鹤楼后,哼着没词的小调得儿朗得儿朗地唱着。白风不远不近地辍着,行至偏僻处,那人忽然身形不动,抽搐了下,朝前倒去。
白风心一惊,瞬间出现在那人身边。
然而还是晚了,那人神魂瞬间不知所踪,而他脑门之内空空,记忆中枢也一并被绞碎。
这彻底绝了白风从那人身上获知信息的可能。
“祝风,你竟敢在江关城内杀人,好大的胆子!”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同时一道攻击从后边而来。
白风抱着陶瓷朝旁一跃,避过那一击。
那道黑色水箭打入小巷之后的墙壁之上,墙壁之上禁制浮动了下,将黑雾吞没。
“是游清灵,他身后跟着三个江关城守卫。”祝余呆在白风怀中,一眼就瞧见了游清灵以及他身后三个修士,那三个修士身上所穿法袍与之前那四个大乘修士一模一样。
他们三人修为也是大乘,尽职的守在游清灵之后,同时,也牢牢锁住白风的逃跑路径。
白风心知不能善了,这游清灵对他恶意太过明显。
也不知这四人是何时跟在他身后的,竟让他与祝余都未曾发现。不知这人是游清灵针对他的局呢,还是只恰逢其会?白风脑中转过不少念头,却无一丝一毫畏惧害怕。
他目光在当头游清灵神识扫过,又落到其他修士身上,冷冷开口,“游道友好大的威风,空口白牙便断案判凶。江关城这是由游道友当家做主了?”
然而让白风失望的是,那三人听到白风话语,并未露出任何不满之处,要么这游清灵在江关城内地位崇高,让人觉得理所当然;要么抓他势在必得,可以让游清灵全程做主。
游清灵嗤笑一身,“至少可以做你的主。抓住他!”游清灵忽然面色一冷,伸手朝后方三人示意。
游清灵做出“上”的动作之后,其后三名大乘同时取出子母爪,如饿虎下山般朝白风包抄而来。
他们扔出子母爪朝白风袭击而去,一人对付白风左手,一人对付白风右手,一人对付白风双脚,试图将白风四肢所住,擒捕归案。
只是那子母爪还未触及白风身上,便先触碰到一道看不见的禁制。
子母爪与禁制相碰撞,发出‘叮’的一声又飞回三人手中。
“空间规则,白余!”游清灵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开口,“我就说你俩一向形影不离,怎会分开,原来白余躲在暗处。”
白风默认不语,似是承认。
“注意,他还有个同伴,一并捉拿归案。”游清灵提高声音,戒备的望着四周,以防白余忽然出手偷袭。
子母爪上刻入的规则让祝余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遂将这种熟悉感放到一边,专心应对子母爪。子母爪与规则砌成地禁制相撞之际,规则直接湮灭,显见那三人手中法宝的厉害之处。
而那边游清灵还未出手,这三名大乘又不容小觑,祝余对白风传递走的信息。白风却苦笑道:“这城内禁制针对于我,我实力被压制,不足十分之一。”若非祝余化为竹笋被白风抱在怀中,没让人起疑,祝余的空间规则也不会施展得这么顺利。
“附近没人。”游清灵操纵城内禁制,没发现附近有白余的任何踪迹,可是白余的空间规则又做不得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游清灵目光又落到白风身上。
白风在三人联手之下游刃有余,一点也不像是被禁制压制之人,可是游清灵知道,白风能如此轻松,是因为有白余的暗中相助。游清灵对白余的忌惮之意又浓了几分。
见那白余并不出现,游清灵又开口道:“速战速决。”
闻言那三名大乘修士的攻击愈发凌厉,几次险而又险地擦过白风手臂而过,若是白风四肢被子母爪锁住,便会瞬间失去战斗力,只能无奈被擒。
一子母爪抓向白风肩膀,一子母爪扫向他手臂之侧,一人子母双爪一左一右攻其下盘,六道子母爪,同时攻向白风,将他牢牢锁定其中。
白风肩膀一侧,同时避开左右子母双爪,又一抬左腿,径直提向右侧,恰好避过左边的子爪,又踢中右边的母爪,将那母爪踢了回去。
此是祝余忽然开口,“左一,后三,右一,后二,空间裂缝,快!”
原来祝余见不可正面相持,便积极寻找这方空间内禁制间的空间裂缝,以便逃走。
万物皆有隙,裂缝无处不在。祝余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寻到这么一处。
白风想也不想地跟着祝余的话照做。
游清灵似是察觉到白风想逃地打算,一个箭步蹿到白风身前,伸手一抓白风脖颈。白风身前规则浮动,挡了这一击。不仅如此,规则之上,一股空间乱流反朝他攻击而来。
游清灵身上魔元之气一卷,又迅速后退几步,将空间乱流的攻击化解掉,待他散去黑雾,眼前哪还有白风的身影。
“大意了。”游清灵气得一挥衣袖,一道魔元打在墙壁的禁制之上,禁制波动了一下,又恢复原状。
“祝风怀中的那物,你们有谁瞧清了?”那最后一击也不是白费功夫,至少试探出了白余躲再何处、
“那是竹笋,”其中一名修士开口,“瞧不出什么品种,太普通了。”
那笋笋衣黄褐色的带着斑点,无甚稀奇之处,应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白余果真狡猾!”游清灵只当祝余是在那石笋之中开辟个空间隐藏自己,并未曾将石笋与白余对上,“那祝风是火灵之体,还是修南离明火的火灵之体,他的重要性,不用我强调吧。”
三人对视一眼,道,“游大人放心,吾等必将他擒拿归案,不堕吾城威名。”
游清灵眯着眼露出个阴狠的笑。
本来游清灵还在费劲心思地捉摸着怎么设局让祝风钻,谁知他局还未开始布,这祝风便自寻死路,他不利用这难得的机会还真对不起自己。
白风与祝余钻进空间裂缝中后,并未逃跑。而是祝余施以“固”字诀,开辟了方空间藏在缝隙之中,偷偷摸摸的观察着下方。
此时听得游清灵与那三个大乘修士的话,祝余开口道,“果然是为着特殊体质。”
白风淡淡的嗯了一声。
“游清灵怎么会在这江关城混得这么好?”祝余提出一个疑点,“江关城城主,看重游清灵什么?”
“魔元之气?”白风不确定的开口。
祝余闻言笑道,“很有可能啊,那江关城城主不是要捉特殊体质之人么,游清灵这肉身被魔元之气改造成魔元之体,说不得也是那城主的猎物之一。”
待那四人离开之后,祝余小心的控制着从空间裂缝中移动,寻得一个出口后落下。
裂缝之外,是一处小山丘。这小山丘是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石头山上不见一点绿意,连杂草也未寸生。
这就显得诡异了,杂草生命力顽强旺盛,只有有些许裂缝,它们便能生长,哪怕再恶劣的环境下,都有杂草生长,可是此处明明不差,水汽充足阳光温和,可是,却无一根半点杂草。
祝余给白风与自己做好伪装,从开辟出的空间内走出。
一走出空间,祝余便知这处看起来并无异样的地方为何杂草不生了,此地并无一丝灵气。
而且,体内灵气隐隐有朝脚下倾注而去的趋势,显然脚下石山正在试图吸食他俩体内真元。祝余以规则将两人与脚下石山隔离开来,如此体内灵气总算不蠢蠢欲动。
“这儿应是江关城内有名的凡启之山。”白风不带停歇,一口气直接朝山脚下奔跑而去。他一边跑一边跟祝余科普,“传说凡启之山本来叫忘机山,忘机山上常年芳草萋萋,溪水潺潺,鱼鲜鸟美,花香莺啼。有凡人世代居住于此,鸡豚犬鹅,自给自足,怡然自乐。后有修士无意中发现这忘机山,心起强占心思,他将忘机山山凡人涂尽,有心以此为洞府。然而忘机山上凡人怨念甚重,以神魂为诅咒,诅咒凡有修士,踏入忘机即为凡人。天道有感忘机山民之苦,遂誓言应验。于是,凡踏入忘机山的修士皆会变为凡人,这忘机山又称为凡启之山,意为变为凡人的山。”
“修真界也有这种传说啊。”祝余听完,觉得有些耳熟,地球上出名的不出名的山,都有这么一些神话传说,或遇仙,或战胜恶霸,或有情人终成眷属,总之各种逻辑不通的传说贴上去,就显得这座山格外不同一样。
眼见得就要跑下山,白风精神一震,跑得更快了,然而等他到达山脚,方才发现,这儿依旧是山顶,并非他所见的山脚。
白风心一突,抱着祝余继续朝山下跑去。
他并不敢用灵力,怕灵气一用,便如那破了道口的瓦罐,里边的水流源源不断地流出,堵也堵不住。
然而让白风失望的是,无论他朝那个方向跑,他都会回到是石头山山顶。真的是无知无觉,他以为自己到达山脚,结果是在山顶之上,而这一过程,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之处。
“不会真是天谴之地,除了变为凡人,无其他路可走吧?”祝余不敢置信的开口,随即反应过来,忙呸呸呸了三声,道:“修真界啊,这事正常,说不得是下边藏着一样难得的宝物,将这方圆百里的灵气全都汲取一空,才导致这一情况呢。”
白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祝余。
他站在山顶朝下望去,除了这座石头山,山石之外,皆青峰苍翠,上可摩天,显然并未有任何问题。而这石头山又矮又小,藏在群峰之间,若非专门来寻,并不会有人留意到,若这是天然如此,只能感慨一句大自然的神奇;若是刻意如此,那设计之人也算是匠心独具。
白风将目光落到脚下石山之上。
他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而他的手刚触碰到石头,便被那上班沾染的怨气烫上一烫,瞬间南离明火从掌心燃起,将小石头搁于上方煅烧。
一块小小碎裂之石便含有这么多怨气,恰好与那传说中凡人生怨,遂而诅咒对应上。白风捏着手中这块已被南离明火曲净怨气的碎石若有所思。
祝余却不想在这呆了,底下是什么玩意儿,连规则也给吸收了。他一直凝以规则,并未使用灵气,本以为如此会更安全,谁知他隔离石头与白风的空间正在慢慢被石头吞没,再继续呆下来,他与白风怕是有危险。
“白风,我再寻个裂缝离开此处吧,这儿给我的观感并不好。”祝余一边建议一边寻找空间裂缝。
白风道了声好字。
他身后苍山如海,为他眉目如画更添一抹厚重。他站在这秃山之上,虽然身上气势尽敛,但杀机在内,渊渟岳峙。他凝眉一握五指,再摊开手,掌心的石头化为齑粉,顺着指缝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