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大师养成记(38)
望舒手一用力,血顺着刀刃滑落:“那你就先死吧。你死了,就更没人保护我了。”
“你这是在逼我……”东君攥紧了拳头,最后还是松开。云扬应声摔在地上,咳得连肺都要咳出来。
“快带他走!这边我拖不了多久。”东君闭着眼睛,别过头去。
望舒叹了口气,走上前握住云扬的左手:“难为你了。”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东君没有看他。
望舒低着头,抚上云扬的戒指,周围的一切开始迅速后退。
最后一秒,望舒似乎看见东君脸颊上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滑落。
眼泪,吗?
不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
“抱歉。”云扬坐在地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望舒勉力笑了笑:“没事,他本来就是为了我来灭你的口,杀你的时候应该做过处理,知道我叛逃的目前只有我们三个。”
云扬点头:“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回现代?”
“那就是送死。”望舒慢慢弯下腰,“我们现在只有赶紧去刘据那里,尽全力改变历史,占据先机,才有可能避开他们的追杀。”
“了解了。”
望舒半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你怎么了?望舒!”
望舒笑着,脸色苍白:“我没事……一会儿到了刘据那,就拜托你照顾我了。”话音刚落,望舒就向前栽倒,幸亏云扬眼疾手快抱住他。
“喂!醒醒!别晕啊!”
穿越还在进行,云扬抱着昏迷的望舒,看着周围人物的巨变,突然有一种迷失在时空里的错觉。
迷茫。
刚才赶鸭子上架,他演讲时激情洋溢,几乎都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救刘据。现在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手烂牌:搞不清刘据的死因,对手还是一群高科技高智商的杀手和捉摸不透的历史本身。真是不知己也不知彼,简直必败。
可是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这不正是自己选的路吗?
他忍不住想起梓儿,那个在敌人围困的情况下也要坚强的生下孩子的女人,自己也曾为她的坚强而感动,现在轮到自己了,自己也应该一样坚强才对。
生命也许就是这样,哪怕明知是绝境也要走下去,义无反顾,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要努力绚烂出最丰富的色彩,哪怕无人欣赏。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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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几个小时过去了,望舒仍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云扬不知道他伤在哪,也不敢动他,只好盘腿坐在他旁边,默默看着周围明灭的人事。
欢歌与野哭齐飞,战火共梨花一色。云扬独自一人坐在悲欣交集处,莫名觉得,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是谁?他应该属于哪儿?他的生命也该是这漫漫长路中的一株草、一颗石子吗?
周围的景物变化减慢,云扬突然被某种力量狠狠摔在地上。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了。
云扬捂着额头,脑子里疼得发涨。
“什么人!”耳边炸开一声暴喝,云扬一阵头晕眼花。
等他看清情况,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侍卫打扮的人围住了,脖子上架着许多泛着寒光的枪尖。
自己这是得罪了老天爷了吗?怎么到哪儿都有人想杀他?
云扬在心中叹气,慢慢举起双手:“大哥,我是良民!真的!”
侍卫的首领冷哼一声:“良民会突然出现在东宫?说!谁派你来的!来干什么!”
都是望舒这智障,就不能挑个好地方吗?每次跟着他都要被抓,简直了!
看来现在只能混了,先见到刘据再说。云扬想着,脸上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其实我是一个觋(男性巫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昨夜夜观天象,发现太子最近可能有危难,特地来提醒太子。”
汉武帝这会儿非常迷信,大多数人都相信鬼神,装成觋起码不会被随便杀掉。
那首领果然将信将疑:“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就是我凭空出现在这里,尔等凡人怎么能看到我的到来?”云扬强忍着笑,下意识去摸自己的下巴,可惜没有胡子,否则他看起来一定仙风道骨!
首领和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那你身边的这个人呢?”
云扬故作镇定地摇头:“他修为不够,刚才我施展乾坤大挪移之术时,他受了内伤,晕倒了。”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显然快要相信了。云扬决定乘胜追击,内心默念出那句“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露出诸葛版“正义之凝视”,几个侍卫当时便丢下武器,拜倒称神。
“原来真的是神人!”
“请您一定要原谅我等肉眼凡胎!”
“神人请您千万不要计较我等!”
云扬潇洒地站起身,挥手道:“不必多礼,我岂是斤斤计较之人,汝等快带我去见太子殿下!”hiahiahia,我真是个天才!你们这群智障拜倒在老子伟岸的智商之下吧!
那群侍卫立刻热情簇拥着云扬到了东宫的偏殿,还体贴地把望舒也抬了进来。
接过侍卫长恭恭敬敬奉上的茶,云扬惬意地想自己要是回不去就在这里当个神棍好像也不错。
“觋?”东宫书房里,刘据意外地从政务中抬头,“这种骗术你们也信?”
侍卫长弓着身子,声音微微颤抖:“可是,我等真的亲眼看见那人凭空出现,实在……”
刘据无奈地揉着眉心:“那你带他来见,若还有下次,你这金吾卫也不用做了。”
“诺。”
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云扬的心情有些奇妙。他这是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走在这条路上,有一种梦境般的感觉,好像什么都不真实。
可是什么是真实的呢?在汉代、在二十一世纪,他都像一个过客,像一个拼命扮演好某个角色的演员,不停赶场,几乎搞不清楚自己是谁。
书房到了,云扬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碰门上的花纹,凹凸起伏的手感熟悉而陌生。
门开了。
刘据正坐在案前,面前展开一卷竹简,他眉间微蹙,右手如玉的食指轻轻扣打桌面,香烟冉冉,氤氲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那一瞬间,云扬居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哪里来的骗子,还这么托大,居然见了自己都不行礼吗?刘据不悦地抬头,正撞上云扬水汽氤氲的眼睛。
刘据惊得站起来:“云扬?!怎么是你?你为什么在这儿?……你怎么了?”
云扬抹了一把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刘据:“你丫白痴吗?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一个?”
“殿、殿下?”刚才引路的侍卫长已经吓傻了。
见刘据丝毫没有怒意,反而一副惊喜的样子,侍卫长虽然满腹疑惑,却明白自己现在最好远远地离开,顺便把其他人也叫走。
看到侍卫长关门前对自己露出的半是崇拜半是鼓励的笑,云扬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这个侍卫,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刘据忍不住笑意:“傻了些罢了,人还可靠。”
自己一忽悠就上套,确实智商堪忧啊。
“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刘据都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说来话长。”云扬随便往刘据旁边一坐,“我这回有危险,是逃跑到这儿的,恐怕会牵连你。”
刘据听到这里神色严肃,握住云扬的手:“你放心,我绝对会尽全力保护你。”
云扬只觉得被握住的手温度直线上升,赶紧抽回来:“那,那就好……对了,还有另一个人和我一起来的,受了重伤,你赶紧派人给他看看。”
“我知道了。”刘据起身就出去叫人。云扬盯着他的背影,内心十分纠结。
到底要不要把他拉进来?万一被东君他们抓住,刘据也会有危险吧!都怪望舒太武断了,直接把自己传送到这里!
“怎么了?你今天很不高兴啊。”刘据担忧地问。
云扬抿了抿嘴:“你想多了,我最近要暂住你这里,麻烦你了。”
刘据叹气:“云扬,你根本就不会撒谎,何苦呢?是你说过我们该一起承担,现在却是你要瞒我,你这样我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但是……”云扬皱紧了眉头,“这件事你帮不了我什么,你只要让我留在这儿,我自有办法。”
刘据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但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自此,云扬留在了东宫,成了刘据专用的觋,有了这个身份,他就能跟着刘据进出皇宫。
望舒在太医令的调理下渐渐恢复过来,一清醒就急着问云扬事情办的怎么样,云扬心虚不敢说,最后还是被望舒逼问出真相。
“所以你根本就没把情况告诉刘据?”望舒气得恨不得吐血而亡,“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改变历史,抢占先机!”
“我知道啊!但说白了这是咱俩的事,我不想把刘据牵扯进来。”云扬嘟囔着。
望舒真想抽他一巴掌:“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会变低,你这直接清零了啊!你之所以引火上身就是因为你要就你家刘据!现在你他妈跟我说不想把他牵扯进来,我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情圣!”
云扬难得被人骂成这样还不生气,只是不情不愿地还嘴:“好了好了,不就是麻烦点吗?我自己也能办到!”
“你自己个鬼啊!你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吗?”望舒扶额,他真是后悔选了这么一个人来帮自己。
云扬点头:“差不多了,我去问过文白,他和我都觉得应该是汉武帝搞事情,最后在其他人的鼓吹下弄死了刘据。”
“其他人?”望舒额头上暴起青筋,“其他人是谁?几个?”
“额,目前确定的有霍光,还有历史上记载的几个人。”
望舒脸色好看了一点:“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扬挥舞着小拳头:“当务之急是干掉霍光,其他人不足为惧!”其他人比如李广利都只是汉武帝的棋子,就他们的智商想诱导汉武帝还是太难。
“嗯,理想很丰满,你有计划吗?”
云扬贱笑:“额……直接刺杀算吗?”
望舒默默举起一把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