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身陷病态修罗场(146)
微凉的空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林深时不想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侧头撇过,紧紧咬住下唇。
而床铺之上,除了他,还有另一个自己的投影。周围医护人员忙忙碌碌穿梭而过,林深时羞愤难当:“殷云弦,没想到你还有被人旁观的喜好。”
殷云弦頓住了动作。
身下的人在颤抖。
意識到他在害怕什么,殷云弦俯身安抚:“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林深时:“……”
看不到?
投影只是单向的?
殷云弦伸手按下了床头的开关,房间內亮起明亮的灯光,同时投影消失,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小时,我怎么会舍得让别人看到你。”
漆黑的眼瞳中是一片深邃的柔情,流淌着小心翼翼的呵护,和无微不至的关照。
林深时抬头看着他,一瞬间弄不明白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殷云弦。
是这一刻举止行为体贴入微的他,还是强硬着将他按在床上的他?
周围环境的殘痕越来越多,殷云弦不敢再耽搁:“来不及了,小时,稍微忍下。”
“等、等一下——”
林深时的拒绝被隔断在喉腔之內,骤然的动作让他浑身肌肉绷紧,他紧紧攥住他的手臂,仰头大口大口呼吸着。
像是竭泽的鱼儿,拼命汲取着最后的氧气。
林深时不好受,殷云弦也好不到哪去。
各处都透着艰难,不过好在,这个办法果然有用,周围无限扩大的殘痕停住了扩张的趋势。
殷云弦深吸一口气,开始继续动作驱散殘痕。
“别……”
林深时抓住他的手腕,每一下都像是在上刑,他度秒如年。
“小时,放轻松。”
放你丫的轻松!
林深时暗骂。
“你给我住手!”
“抱歉,我不能。”
殷·礼貌道歉·但死活不放·云弦。
林深时气得差点口吐芬芳。
殷云弦俯身逼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的艰难退去,驱散残痕的工作进展越来越顺利。
林深时的手腕搭在眼睑上,白皙的腕肉遮盖住朦胧的双眼,眼尾泛起红晕。
疯了……
真是……疯了……
林深时难以置信,但不得不承认。
他和殷云弦的相性异常的好,即便并非出自本意,他们仍在接触中互相适应了对方的存在。
林深时感觉得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不再抗拒,而殷云弦的动作也褪去了轻柔,与此带起的,是更加澎湃汹涌难以遏制的冲动。
他急促地呼吸着,他看到殷云弦长发披散,半垂在紧实的胸膛上,纤长的发丝在灯光下反射着黑亮的光芒。
殷云弦眼中是暗沉不可直视的幽暗,只稍稍看上一眼,便将他吸引而入,再难挣脱。
林深时緩緩闭上眼睛。
*
房间中彌漫着熏香的味道,林深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窗外风声阵阵,冬日的凛冽却丝毫不会影响到室内的温度。窗帘遮蔽着室外的寒冷,别墅的地暖烧得正旺。
林深时累得神智不清,而殷云弦犹不满足。
细密的亲吻落在颈间,殷云弦贪心地抱着他。
明明是迫于事态的无奈之举,但事到如今,殷云弦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平息世界的混乱,还是为了弥补等待多年终又重新拥抱挚爱的遗憾。
殷云弦呼唤着他的名字:“小时……”
林深时迷迷糊糊地回应,呢喃出声:
“阿淵……”
恍惚之间,林深时仿佛回到了他们的家,两室一厅的公寓小巧又温馨,他们待在一起,任由深夜的时光靜靜流逝,世间再无旁人,只有他们相互依偎在一起。
但不知为何,“陆淵”突然动作一頓,僵在原地。
林深时小声询问:“阿淵?”
人还是没有动,林深时小声嘟囔着:“我知道了,我又喊错了。不是阿渊,是老公。”
“老公,抱我。”
殷云弦眼底赤红一片。
林深时的声音沾染着氤氲出的沙哑,还有情侣间亲昵的撒娇,但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而是陆渊。
在自己还徘徊在外围的时候,陆渊已经率先攻破他的心防,成为他心头最重要亲昵的那个人。
即便意识不清,他潜意识里都是他。
嫉妒的火苗在心间蹿涌,殷云弦很想将身下人的臉掰正,让他看清楚此刻身邊的人究竟是谁。
但……
世界的残痕尚未完全清除,殷云弦不得不压下所有的情绪,一言不发闷头继续努力。
手掌用力下压,细白的肌肤上凹陷出五指的红痕,像是寒冬腊月里盛开在皑皑白雪里的艳丽红梅,美丽不可方物。
又不知过了多久,这场战斗終于结束。
殷云弦抱起完全昏迷的人,走到浴室冲洗。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汗液和粘腻,浴缸里,林深时下意识靠在殷云弦的怀中,昏睡中的他,全然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仅依靠肉.体的记忆去贴近。
殷云弦的臉色舒缓了几分。
他抚摸着林深时的脸颊,在额头印下轻柔的一吻。
等冲洗结束,殷云弦用浴巾裹住林深时,然后抱起他走出房间。
高特助已在走廊等候多时。
二人对视一眼,均是神色凝重。
世界的残痕已经褪去了十之七.八,但仍有部分顽固的不肯消失。
殷云弦问:“我们在里面多久了?”
高特助看了眼手表,计算出最終的时间:“五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天边已经擦亮,沉沉雾霭弥漫在窗外。
高特助补充道:“从第二小时四十七分钟开始,残痕的褪去速度便变得很慢,直到第四小时零五分钟,彻底停止。”
殷云弦不解蹙眉:“我一直在努力。”
“我想也是……”
高特助的目光落在林深时微露的锁骨上,密密麻麻的红痕无一不显示这这段时间的激烈。
突然间,如芒在背,一抬头正撞进殷云弦阴冷的警告目光中,高特助讪讪尬笑,不敢再看,言归正传。
“不是时间的问题,否则第四小时零五分钟之后,即便速度再慢,残痕还是会继续消退。”
“隔段时间再试呢?”
“恕我直言,希望不大。”
殷云弦面色沉重,此时不用高特助多言,他也猜到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他内心是抗拒的。
殷云弦深吸一口气:“你先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只要对面世界里小时的情况稳定,他便不必急于走出最坏的一步棋。
高特助点头走进房间,殷云弦垂眸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心绪沉重地离开三楼。
他回到二楼的卧室,将林深时放在床上。
天边渐渐亮起,阳光洒进房间,床上的人仍沉沉睡着,殷云弦静坐在床边。
几分钟后,高特助从三楼回来,脸色不是很好:“对面情况不妙,我们恐怕不得不实行最终计划。”
殷云弦眼睫颤抖。
最终计划么……
他拼尽所有的人力财力构建起这个世界,原本并不指望最终计划的施行,他只是想让小时开心快乐地生活。
但最终,命运的浪潮还是推着他们走向了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