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救赎文做管教虫(85)
要不是看见厨房里的食材,卡洛斯都怀疑自己来到了什么卖房的样板间。
泽兰……就是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
他记忆里的泽兰,初遇的时候虽然总冷着脸,话也少,可是他会哭也会笑,雌虫的怀抱也是温暖的。
偷偷揪一根羽毛,雌虫的柔软的翅翼还会轻轻颤抖。
那是一个再鲜活不过的雌虫。
泽兰……怎么会住在这么冷冰冰的地方。
“卡卡阁下,您的客房在右手边第二个房间,一楼的其他区域您都可以使用,但是二楼的区域,请您止步。”
“二楼,切记止步。”巴塞又着重强调了一遍。
卡洛斯顺着巴塞的手势向上望去,二楼应该便是泽兰的房间。
“这边是厨房,如果您吃不惯营养剂或者机器料理机的菜品,平日里也可以自行使用。”巴塞又把他领至厨房,一打开保鲜柜,里面的食材满满当当。
“只是晚上六点到七点,您最好避开这个使用时间段。”
卡洛斯闻言一愣,这个家里还有什么虫要用厨房吗?
巴塞看出了他的疑惑,“这个时间段,伊泽兰上将会使用厨房。”
之前生面粉汤的酸爽味道再次浮现卡洛斯脑海,那实在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泽兰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卡洛斯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在花园百无聊赖地给杂草浇水,同时也悄默默地等待着。
透过大敞着的后院门,果真见到泽兰径直奔向厨房。
没一会儿,开放式厨房里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为方便行动,泽兰长长的白发被扎到了脑后,袖子高高地撸到了肘边。
他并未戴面具,满是伤痕的面容与半年前相差无几,但透过氤氲蒸腾的水汽,雌虫凌厉的五官也变得柔和起来。
泽兰腰上还系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围裙,上面印着“乐乐鲜”几个大字,应是买什么调味品送的,看起来和雌虫的气质十分违和。
但两根细带子就这么系在雌虫身后,将他劲瘦的腰和饱满的臀部完全勾勒而出。
卡洛斯看了一眼,便有些心虚地低头给草浇点水,过了片刻才又将目光移了过去。
热锅,烧水,倒入食材,泽兰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食材与锅铲在他手中灵巧地跳跃着,怎么看都是个厨房里的老手,没经过成百上千次的练手,很难达到这种效果。
半年前,泽兰还只会往开水里倒面粉。
现在,居然端出了两碗有模有样的……
面疙瘩汤。
雌虫旋即解下围裙,稳当当地把碗放在了吧台上。
泽兰将一个碗放在自己面前,另一个却放在了对面,就好似有两个虫要用餐一般。
雌虫已经入座,而他要等的虫却还迟迟没有来……
就在卡洛斯盯着泽兰的时候,泽兰也察觉到了他,两虫的视线就这么隔空撞到了一起。
卡洛斯倒也不心虚,一点没有回避的意思,目光大大方方地落在雌虫脸上。
泽兰也跟暗中较着劲儿一般,半点都不退让。
雌虫灰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他,目光明明是落在他身上,可卡洛斯总觉得雌虫的思绪早已透过他,越过花园,飞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被这种视线盯着,卡洛斯总感觉自己皮与肉,血与骨都被剥了个干净,他在泽兰面前近乎赤身裸体,变成了最坦诚的样子。
连跳动着的心脏都完全/裸露在外,足以看清每一根血管与经络搏动的形状。
最后,卡洛斯实在顶不住,终于败下阵来。
泽兰却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转头注视着对面的碗,吃起手边的那份。
所以另一份是给他的吗?卡洛斯并不太确定。
他放下洒水壶,半信半疑地来到吧台。
眼前的面疙瘩汤飘着鲜绿的葱花,卖相竟和他之前做的相差无几,在香气之下,他舌尖的味蕾也开始不自觉地分泌唾液,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卡洛斯见泽兰没出言阻止,便放下心来。
他挪动椅子,正打算在吧台另一边坐下。
“咚——”的一声巨响。
泽兰手中的碗重重落在了桌上。
还没等他有动作,眼前的碗便被雌虫一把夺过,不翼而飞。
“起来!”
卡洛斯屁股甚至连椅子边都没挨到,闻言愣了一瞬,但还是挪了挪步子。
“巴塞没给你准备晚饭吗?”
泽兰一连串的刀子眼齐刷刷飞向他,“这不是给你的,如果你敢碰,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
此时此刻,他的手还悬在半空,碗边都还没挨到,他现在把手伸出去也不是,放下来也不是,活像个按了停止键的机器人,肢体僵硬到可以扭动出声。
泽兰就这么盯着他的手,如临大敌。
卡洛斯毫不怀疑,要不是雌虫一手护着一只碗,根本抽不开空,他的手早就被泽兰打飞出去了。
泽兰继续面无表情地发了话:“还愣着干什么,出去。”
“……”好吧,终究是他自作多情了。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卡洛斯凭借着厚脸皮走南闯北,从无败局。
但这还是头一次,他尴尬地恨不得用脚在地上扣出个三室一厅。
卡洛斯提着洒水壶,有些郁闷地蹲回了花园里,借着即将漫过膝盖的草打掩护,他时不时往里瞧瞧。
只是,泽兰的状况似乎很不对劲……
仅仅三两口,面汤便全部进了泽兰肚子,他用餐的速度很快,但姿态并不粗鲁,安静地迅速咀嚼,然后再喝下一口,看起来颇为养眼。
卡洛却注意到了泽兰微微蹙起的眉,以及顺着额角流下的汗珠,一顿饭的工夫,雌虫已经面色苍白如纸。
这实在不是能叫人放心的样子。
“上将,您还好吗?是否需要我帮您呼叫医疗虫。”卡洛斯无视飞射过来的刀子眼,进门脱口而出。
泽兰却只是抿着嘴唇,摆了摆手,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扶着扶手便向楼上走去。
“别上二楼打扰我。”
在关门的前一刻,泽兰攥着门把手又看向了卡洛斯,他略微一顿,想起了什么,继续道:“不然你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
雌虫的声线冷而平静,就像是一根结了冰霜的弦,一碰就会割伤手。
凶是挺凶的,前提是不把这小儿科的威胁当车轱辘话说来说去。
*
入了夜。
卡洛斯洗漱完便只裹了一件浴袍,蒸腾的热气一缕缕从他皮肤冒出,毛茸茸的袍子宽宽松松地系在腰间,若是大幅度运动,看起来要掉不掉的样子。
他没有出房间的打算,干脆就没管这不太合身的袍子。
卡洛斯伸展着四肢,呈“大”字躺在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
雌虫微蹙的眉,难以抑制的痛苦喘息,还有抿紧的唇,一切如梦魇一般,再次浮现在他脑海。
泽兰似乎隐瞒了什么。
所有思绪如毛线团般缠绕在一起,越理越乱,越想越精神,卡洛斯干脆将枕头盖在脸上,试图以这种方式强制进入梦乡。
一股铁锈气味却顺着空气蔓延,慢慢钻进了卡洛斯鼻腔。
是血。
夜里这宅子里除了他便只剩泽兰,没有他虫。
泽兰出事了!
一道惊雷在卡洛斯脑海中炸响,刚生起的睡意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顺着血腥味,他一个翻身便寻了出去。
红色的血线在空中如幻影一般若隐若现,源头直指二楼尽头的房间。
“不要上二楼。”
巴塞和泽兰再三嘱咐的话回荡在耳边。
二楼究竟有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卡洛斯自认不是个好奇的人,“好奇害死猫”这种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可当下这越发浓重的血腥味,不论他和泽兰什么关系,花匠也好,路过的旅客也罢,但凡他还是个活的,还有点良心,也不能坐视不理。
最终,他还是站在了泽兰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