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271)
然后不等对方辩解,他又拍着桌子回道:“出门在外,不靠官身就靠钱。我不信你足金足钱地砸下,那群越人还会抛了闽中郡的活计回到鸟不拉屎的家乡。”
即便有人真的抱着故土乡情,那也得看自己的手艺与回乡后所得到的待遇。大部分愿北上打工的越人就和当年南下的内陆工人没啥两样,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所以才在家乡之外拼死拼活。
刘瑞为了大汉的稳定限制越人的出仕道路,同时打散东瓯闽越的土著聚集,但是对那外出打工的越人还是给予优待,严令禁止各地因对方的出身歧视对方。若有越工举家移民大汉之地,比照以往的迁徙之策给他们分田并申请迁徙的安家之金。
各地的官吏富商都没意见。
说句难听的话,哪来的牛马不是牛马,这群越人进了汉地就好比在黄埔将里倒瓶辣椒,洗上三代谁还知道祖上啥味,不都是为本地提供劳力功绩?
然而就像现代的外交关系般,这种律令也不过是头上发热,脚下发冷。
古代的宗族制与人情社会哪能容许外人过来分一杯羹?官吏欢迎是因为官吏不是本地人,富商欢迎是因为富商的逻辑就是“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人人牛马”。唯一会对外来的越人产生厌恶的就只剩下普罗大众与小商这样不上不下的中间分子。
这就是海外的华人华侨为何有人如鱼得水,为何有人人人喊打——如鱼得水的清楚自己靠啥吃饭,能挤多少统战价值。而且对于海外的大佬的而言,如鱼得水的那批就算从政也不会去侵犯本土的家族根基。
反观没点AC数的愚蠢土殖……
借用《让子弹飞》里的师爷名言——“不能拼命,拼命了还怎么赚钱?”。
SO……
“你上官府哭天抢地还不是想仗势欺人,瞧着民间不喜越人,所以想让官府去当这个恶人。”
小商闻言讪讪回道:“话也不能这么说。”
“行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搁我这儿演啥戏啊!要演就去乌伤翁主那儿大演特演。”小吏也不给他面子:“哪家的主人跌份跌到你这地步,居然为了三瓜两枣而把主意打到本官头上。”
“若是本地的佣工要你涨涨工钱,你还会来这里要求青天断案”小吏咬重“老爷”二字,脸上的鄙视溢于言表。
刘瑞废除七科谪的赦免令后,黔首的地位直线上升——因为现在政审不仅要审父系的清白与否,还要加上母系三代没有黑点,所以一个身世清白的农家子或农家女无论是从科举之路,还是北上保家卫国,都有可能一步登天。
尤其是在多人折于关中政治的大换血后,不少都察觉政审的威力之大,开始向下寻找没有政治黑点的清白人家。
迁徙的村落都是同姓而居,只要不是因罪徙的,没有根基的官吏或是不能做官的商人都会敬其三分。
穷山恶水出刁民。
老祖宗的话也不无道理。
“你不过瞧着越人无依无靠,又不想在这里落户,所以逮着越人在那儿可劲欺负。”
“若是换了中原的越人,你敢这么欺负人家?”
能去中原的越人都是勋贵阶级,再不济也有个能在当地说话的汉人亲戚。
刘瑞对落叶归根的秦军后代十分看好,因为这是南下扩大汉朝版图的山地精锐,不少人还有着丰富的水战经验。
下效上行。
有了皇帝的亲自打样,中原的越人还算顺遂。
同理,自北方迁入大汉地的外族也是西域人比鲜卑乌桓过得更好。
“人善被人欺。老祖宗的话是一点没错。”小吏看在对方的阿母的舅舅的老婆的三弟妹的大嫂跟他是同乡的份上还是愿意点他几句:“你怕人家得寸进尺,人家怕你得寸进尺。”
“我哪有去得寸进尺的命?”
“没有吗?”
小吏的声音骤然拔高:“之前没有《二年律令》的补充条例,你们会在灾年降了佣工的月钱后又给人升回?”
“……”
“恐怕是连月钱都要一并取消。”
本地的佣工待遇一降,壮年就要外出打工,老爷们的政绩就要受到影响,可不就没好脸丢给扣扣嗖嗖的黑心富商。
“我劝你用钱来解决这些小事。”
送客前的小吏不忘吐槽对方短视:“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后者的脸蛋微微一红,逃也似地离开官府。
小吏事后不忘上报乌伤翁主的贴身女史,后者也是一边叹息,一面划掉上访商人的东渡资格:“这点眼界,出去也是祸害人。”
大汉的水师自然要建,不过是在闽中之东的夷州(台湾)建立。
相较于闽中一带的各个岛屿,夷州不仅面积更大,而且还有山脉挡着沿海视线,避免对面洞察水师的真正去向。
最重要的是……
想起那位“优势在我”的微操大师,刘瑞承认夷州的地理非常精妙。一旦南方彻底失守,政权便可退居夷州,占着山形困死敌方。同理,沿海三郡若是叛乱,夷州也可出兵杀个措手不及,使其陷入腹背受敌的可怕困境。
当然,没有导弹的古代可以这么设计,现代却是万万不能。
“朕没记错的话,夷州那儿是有人在的。”
秦始皇时就有关于夷州的记载,只不过在中原南越的大诱惑下,夷州的优先度还不足以派兵渡海开发此地,直到东汉有了空闲,才派人去开发此地。
“这……奴婢就不清楚了。”郑谨叹道:“秦朝的竹简多半毁于项羽之手,不过听闽中郡的渔人说那边也是有人在。”
刘瑞让系统翻出三国时的《临海水土志》。
郑成功时的夷州人口在十二到十五万,其中还有南明前来此地居住的汉族人口。
西汉的条件比郑成功时差了不少,加上夷州此时还以石器为主,所以参考维持族群的最低水平,此时的夷州人口不到三万,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很好弄。
…………
……
“陛下的意思是尽可能地利诱对方,使其愿意提供水师的停靠之处。”女史留下小吏喝茶,顺带递上翁主草拟的商人名单:“前去探路的渔人报了,夷州上的土著不过两三万人,还是以采集、狩猎为主,所以调了八百匹麻、二百匹锦、一百匹绸作见面之礼,另外还有牲口、白糖、白酒、果蔬等随队之物。”
“这也太隆重了。”作为对外的见面礼,这点东西不足一提,但是考虑夷州上的人口也就一县之数,平均下来每人都能收获颇丰。
“多吗?你是没见阆中长公主去巴蜀带了多少行礼。”
刘瑞喜欢先给甜枣,再去试探对方态度,然后根据对方的态度决定是要以德服人,还是上手恐吓对方。
此时的西南还未与汉发生冲突,顶多是在赵佗时搞骑墙政策,所以刘瑞只是言语恐吓对方,撑死了让汉军靠近秀秀肌肉,或是放点烟花当作西南人的过节福利。
西南的君长自此难眠,但是黔首稳得一批——反正他们撑死是被炮灰的牛马。横竖大汉还没关闭蜀身毒道,所以攒点钱粮逃往还算平静的桂林郡也好过在这儿担惊受怕。
大汉希望君长的军队越少越好,肯定会对逃亡的土著提供便利。
倒不如说,汉军在那儿闹了许久就是提醒西南的土著能逃就逃,逃不了就找个山林躲到战后。
“陛下要在夷州修建多少楼船?”
“这不是你可以问的。”女史把小吏送走,后者将在晋安送走前往夷州的汉使汉商。
第548章
郑成功把荷兰的红毛子赶出夷州时带了将近三万军队,刘瑞参考这个案例让乌伤翁主也备三万,不过多是搬货的佣工与提前做过思想工作的沿海商人。真正的战力只有一万,其中约有五百人是配了鳞甲的职业军人,余者都是借来的家兵与过来充数的沿海镖师。
“这能行吗?”程不识是北方调来的景帝卫尉,和李广一样擅长骑兵,对水战算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岛人善水,只怕会在上岸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