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穿男]西汉皇子升职记 下(20)
而在周家彻底玩完后,周翁主对周家便只剩下浓浓的怨恨。
跟着你们福没享到,反而还要帮忙收拾烂摊子。
是的,你没听错。周家出事后,周翁主作为周家唯一的幸存者只得拿出祖产安置一无所有的族人,然后还被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
“若非绛侯刺杀陛下,我们也不会受此劫难。”
“就是因为你们叔侄,我家才会一无所有。”
“我儿可是要封侯拜相的!你们叔侄这么害他,着实是挖我家的根呐!”
面对这群问责的秃鹫,周翁主也忍无可忍道:“这话说的,合着你们都没蹭过绛侯的名声,都没借着我大父和我叔叔的名号在外边儿欺男霸女,寻求便利……”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扫一眼被她吓到的周家人,难得硬气的周翁主让家仆打开公主府的大门,直接与阿父的族人撕破脸道:“我叔叔霸占侄女应得的家产时,你们可是争先恐后地来劝我不要闹到先帝面前,甚至还想拿我要挟我阿母。”
“现在倒是后悔当周家人了,后悔跟绛侯一系有亲戚关系了!”周翁主见门口已有反复路过的好事者,干脆与周家的族人撕破脸皮道:“合着一群为官做宰的大老爷们管不了事,就拿我一双十女儿疯狂撒气是吧!”
“翁主!”
“翁主何至于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人群里有长者出面缓和矛盾,结果却被翁主怼道:“到底是谁说话难题啊!又是哪个狼心狗肺的效公子夷吾之行,做这恩将仇报之事。”
经此一遭,关中上下没少讨论“绛侯跌倒,翁主被咬”的勋贵笑话,但也让烦不胜烦的周翁主与之切割,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她对周家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周翁主低头绞着纤细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排出内心的纠结。
一旁的夫婿见了,轻声安慰道:“有陛下与大长公主在,翁主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周家闹事时,正逢昌平大长公主找薄太后聊天,所以只有周翁主的夫婿陪她应对如狼似虎的周家人。
在他看来,周家于翁主真是百害而无一利。虽然就“绛侯跌倒,翁主被咬”事件让他们暂时消停了些,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习惯走捷径的无耻之徒哪会放过周翁主这现成的人脉?肯定会拿宗族的大义来挟持翁主为其谋利。
至于那些同情翁主,为其说话的人……
只能说乌合之众的同情心是有限的。
短期还好,一旦翁主一直拒绝周家人的请求,他们就指责翁主无情无义,然后变为周家绑死翁主的武器。
若是昌平大长公主有馆陶大长公主的底气,那么翁主自然不必理会这群蝇营狗苟之人。
可问题是昌平大长公主她底气不足啊!
与其在关中被人道德绑架,不如到南越开始新的人生。
就算周家一路追到南越之地,对付起来也比在关中束手束脚的强。
“南越多瘴气,翁主怕是要早做准备。”
周翁主的夫婿瞧了眼上座的皇帝,声音越压越低:“若是真有得国之姓的那天……”
…………
“那赵佗一家又当如何?”激动过后的昌平大长公主逐渐让理智占据了高地,甚至以玩笑般的语气抛出一个史诗级的大问题:“您总不能让赵佗的子女在诏狱安家吧!”
但凡是进诏狱的□□就没几个能活着出来。
刘瑞虽把东瓯与闽越的贵族抓去关中,但也只是处死作为“连接者”的中层贵族,并未对其赶尽杀绝。
要知道,“斩草除根”也是有一定讲究的。秦灭六国后,面对投降的六国贵族,秦始皇也遵循先秦的传统,要么将其流放,要么将其好吃好喝地养在咸阳。
而等刘邦立汉后,即便是有秦朝的教训,他也不能处死这些六国余孽,只能借徙陵政策将其分化,使之断绝。
赵佗已经九十几了,估计在卫穆儿敲开南越的大门前他就可能驾鹤西去。
统治南越六十余年,赵佗的子孙没有一百,也有五十,绝不是个好清零的数字。
昌平大长公主的阿母到底只是赵佗的养女,所以按着世俗的规矩,只有赵佗彻底绝嗣,她才能以义女之后的身份继承大位。
“您总不能让廷尉的手下挨个‘劝说’赵佗的儿女,逼其放弃王位继承权吧!”禅让都还要三请三推的。哪有用刑具逼人让出王位的?那也太不讲究了。
谁料刘瑞认真接道:“朕就算是有这念头,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改造他们。”
历史上的大汉本想通过联姻的方式温和吞并南越之地。可就像是周幽王幸褒姒而贬申后,立伯服而废宜臼。南越王庭里的汉人一多,越人贵族的权力便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最后演变成汉越双方的生死局。
最破防的当属“南越的李斯”——吕嘉。
作为其子皆尚公主,其女皆嫁王子的南越权臣,他以为在赵佗去后,自己能走上巅峰,结果大汉横插一脚,越过吕嘉的曾外孙兼孙女婿而把在大汉为质的赵婴齐送上王位,然后还把赵婴齐后娶的汉女樛氏扶为王后,使得吕家立刻成了南越的笑话。
第309章
历史上的南越是在闽越被灭,东瓯归顺后才并入汉朝。且在汉将除郢,婴齐入朝前,南越的国力便已大不如前,已经成了闽越都能欺压的对象。
比较搞笑的是,崇拜始皇的赵佗以为吕嘉是南越的李斯,所以只要没了赵高,他就是个低配版的伊尹,足以保证赵佗的后人顺利度过王朝关键的二代期。
然后……
然后他那平庸的儿孙没出乱子,反而是不断做大的吕嘉坑死赵佗的所有子孙。就连远在长安为质的赵次公(赵婴齐和樛氏的次子)都未能幸免,直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现在的赵佗之后人数虽多,但也没到元鼎时的百人之众。
这点人搁唐朝还不够一次政变的量。
至于如何挑起政变……
“南越不是要派使团入汉吗?”
“上百人的使团,总不会人人都是赵佗的忠臣。”
赵佗倒是想往使团里塞满忠臣。可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出去做使者的不仅要衣着靓丽,其言行举止也都要有“我很贵”的范儿。
而以古代的识字率来看,如若要把使团里塞满能让赵佗安心的人,那他这南越的王宫里还有人吗?
别看赵佗处处要与始皇比肩,可就这几十万的体量,光是一出使团就能榨干南越王宫的人才储备。而赵佗又非忍术大师,不可能挑南越境内的所有活计。因此在现实的考量下,赵佗不情不愿地忘了塞了讨厌的家伙。
没办法。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要是派去大汉的队伍太寒颤了,赵佗的面子往哪儿搁啊!那不是提着喇叭告诉汉人,他赵佗在南越过得还不如关中的彻侯吗?
这谁顶得住啊!
因此在南越的使团里,除了与赵佗不对付的本土君长,还有被疯狂打压的秦人之后。
这些人对大汉没有太多好感,但也能轻易坏掉赵佗的事。
最重要的是……
“就算是赵佗的忠臣,也不一定是吕嘉的忠臣。”
“吕嘉?”昌平大长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指的到底是谁,但是在李三的提醒下,她很快以抑扬顿挫的“啊”声作为回应:“那个南越丞相啊!”
关中的热闹看完后,可不得找国外的热闹打发时间。
有道是人怕对比,比破防。
瞧瞧吕嘉一人之下的存在感再瞧瞧高祖的丰沛兄弟。
即便是萧何曹参也从未有过吕嘉的待遇,更别提被文帝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周勃……
这么一想,那些个勋贵之后一个塞一个的破防。
MD,同是给人打工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捏。
当然,那些哀叹刘氏刻薄的人不会去想吕嘉的幸福是建立在赵佗对南越土著的绥靖政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