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下(389)
商晋拓神情恹恹地,喉头抽动着溢出一句:“你喜欢四肢健全的人,我是个残废。”
陈子轻惊住了,怎么回事,二周目的商晋拓不是残废啊,难道数据有遗漏,他收到的不是完整的?
不会,他进来有段时间了,商晋拓有没有残疾的地方,他能不知道?
陈子轻舒口气,耐心地哄着醉醺醺的爱人:“别乱说,你好好的,怎么是残废了,你不是。”就算你是残废我也喜欢啊,我又不歧视残疾人。
男人眉间深深拢起阴影,面庞轮廓痛苦神经地皱着,从他身体里渗出疑似自卑阴郁的东西:“我没有腿。”
陈子轻看他被西裤包裹的两条大长腿,拍了拍,羡慕地摸了一把:“你这不是吗?”
商晋拓口中呢喃着什么字音,陈子轻细细听,发现他一遍遍地说自己“没有腿”。
陈子轻唉声叹气,看看,都醉成什么样了。
到了家,商晋拓靠着椅背没反应,陈子轻一个人没办法把他搬下来,只好叫郑秘书搭把手。
哪知商晋拓发酒疯,不准别人碰他,别说郑秘书,连算是看他长大的管家都不行。
商晋拓只给他碰。
陈子轻被折腾得出了一身汗,坐在车里给商晋拓喂醒酒汤。
喂一口,洒出来一口,一点都喂不进去。
陈子轻默了默,叫守在车门口的管家回去,管家也是个脑袋灵活的人,一点就通。
管家走后,陈子轻喝了口醒酒汤,沾着汤水的唇对着商晋拓的唇,指尖在他突起的喉结上一划。
商晋拓嘴唇微张,陈子轻迅速把醒酒汤渡进他口中。
陈子轻正要喂第二口,发觉他不知何时睁开眼眸,眼神迷离有着平日没见过的迟钝,心头一下就软了:“酒醒啦?”
商晋拓嗓音浑哑:“你喂我喝的什么?”
陈子轻故作严肃:“毒药。”
商晋拓复述:“毒药。”
他阖起眼,心如死灰般,冷冷笑道:“你果然不喜欢我。”
陈子轻:“…………”
真服了,怎么商晋拓醉了以后,非要在这件压根就不可能的事上这么偏执。
以前也没这样啊。
一周目的商晋拓出长差阶段和他发短信开视频的时候,让他感觉商晋拓的性情,气质,心态,情感呈现都在变化,并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大,就像是在经历一场奇妙的返老还童。
这感觉竟然延申到了二周目。
如今的商晋拓变得又老成又年少,分裂了似的。
陈子轻打趣:“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高高在上的商董醉酒,形象就毁了。”
见商晋拓眼睑更红,眼角湿润,一滴一滴的眼泪滚出来,淌在死气沉沉的脸孔上面,他看得心脏都抽紧:“好了好了,我逗你的,你就是喝醉了站到车上撒尿,形象都不会受到影响,别哭了。”
商晋拓古怪地自嘲:“我哭,是想你哄我。”
陈子轻擦他脸上的泪:“哄着呢,一直在哄。”
商晋拓嗤笑:“假的,不是真实的。”
陈子轻不乐意了:“真人真话,哪假了?”
商晋拓躺到他腿上,一瞬不瞬地仰望他片刻,剥开他衬衫扣子,手放上去抓着:“老婆,我想喝毒药,你喂我。”
第388章 替身
商晋拓这次醉酒很闹腾,喝了醒酒汤也没见恢复多少神智,陈子轻又搬不动他,只能陪他待在车里。
座椅放倒,躺上去还算舒服,车顶窗户打开,夏风跑进来的同时夜空映入眼帘。
陈子轻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另一条胳膊抱着长手长脚蜷缩在他身边的商晋拓,脖子被他脑袋埋出汗液,风一吹有点凉。
商晋拓好久都没响动,陈子轻一下下地拍他后背:“你再哭下去,我脖子就要被淹了。”
“我很焦虑。”商晋拓嘶哑的声音很闷。
陈子轻问他为什么焦虑,他不说话了,眼泪却没停,尽数从他眼中滚落,淌进他老婆的衣领里,把他老婆胸前濡湿成一片湿淋淋的水迹。
哎。
对象隐藏的属性竟然是爱哭和敏感。
陈子轻动了动身子,把嘴唇印在商晋拓眉心,手顺着他的发丝温柔地抚摸。
“我不想回去。”商晋拓开口。
陈子轻说:“那就不回去,我们在车里过夜。”
商晋拓重复:“我不想回去。”
陈子轻顺他的意:“嗯嗯,我知道的,我们不回去。”
商晋拓忽然从他脖颈里抬起头,捏着他下巴问:“真的?”
陈子轻笑着说:“真的啊。”
商晋拓也笑了声,转瞬而过阴森森的意味:“假的,你永远都可以说话不算数。”
陈子轻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他说自己不想回去。这给陈子轻一种商晋拓指的……不是家的错觉。
不是家还能是哪儿。
陈子轻不想商晋拓再胡思乱想,就说:“我们做吧。”
说完就意识到这不太行,商晋拓都醉成这样了,哪还能站得起来。
陈子轻想到这,手就不听使唤地去试探。
男人湿红覆盖水光的一双眼看他,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眼睫上挂着泪。
他顿生一股罪恶感,我真该死,我怎么能在他醉酒黏着我哭的时候,还让他伺候我。
正当陈子轻准备把手撤开,手心就被打了一下。
陈子轻吸口气:“你醉了还行啊?”
商晋拓握住他的手,将潮湿的眼和脸蹭上去:“我死了都行。”
陈子轻:“…………”
商晋拓舔他脖子,喉咙里隐隐溢出轻轻幽幽地笑:“哪怕我是一具尸体,一个僵尸,我也能让你满意,给你带来极致的快乐。”
陈子轻望着头顶星空,任由商晋拓边把他当糖舔,边把他当粽子剥,他身上烫热,晕晕乎乎地蹦出一声:“没扩呢。”
“你不用。”
陈子轻没听清就被他吻住了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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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震得快原地飞起来的时候,郑秘书在客厅喝茶,管家陪他喝,两人快把一壶茶喝光了。
“今晚大少爷估计是不会下车了。”管家说,“有陈先生陪他,哪里都是家,哪里都是床。”
郑秘书听他后半句,不知想起了什么事情,顿时就被一口茶水呛得咳嗽。
管家看他这姿态,摇头:“年轻人,沉不住气。”
“跟您是没法比。”郑秘书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我洗漱睡了,您也早些睡吧。”
“喝了这么多茶,睡不着。”
郑秘书拍拍老人的肩膀:“那我再陪您坐一会。”
管家看窗外夜色,厨娘来跟他说厨房温着的醒酒汤,是不是要再装一些给大少爷送去。
“不用了。”管家摆手,说了句,“他没嘴巴喝。”
厨娘一时没明白:“大少爷的嘴怎么了?”
“太忙。”
“噗——”郑秘书没忍住喷出茶水,他尴尬地拒绝厨娘跟管家的帮助,自己清理了一番。
老人家话少用词精准,郑秘书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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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以为他登出这世界的时候,管家还健健康康,没料到他会先一步走。
那天是周末,他跟商晋拓没外出,他们在家把后院长得茂盛的花草清一清,晚点就要飞往国外。
阴天,风一阵阵的,吹不散空气里的燥热。
陈子轻撅着屁股拔草,商晋拓给他戴了手套,他拔起来不会被草叶划拉皮肉,就是没直接上手来得利索。
旁观商晋拓,他左手戴手套护得连寸皮都没露出来,右手没戴,左撇子用右手干活。
管家在他们后头收拾杂草。
明明可以让机器搞定,非要人工,陈子轻觉得他是吃饱了撑的,但他看商晋拓那么投入,甚至是有股子享受的感觉,就陪着了。
“哪有老董像你这样,非工作日的娱乐是拔草。”陈子轻凑到商晋拓耳边,“很老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