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下(339)
或者说,这跟他今晚在楼下生出商晋拓会不会为他去死的念头有关。
人一焦虑就会生病。
“所以梦就只是梦,对不对?”
问完就闭上了嘴巴。
梦不会只是梦,商晋拓是要死的,他不死,我的任务失败是其次,主要是我会死,我的意识会被抹杀。
况且,如果我死了,不在了,他也活不下去不是吗。
陈子轻莫名地这么确定。
这晚陈子轻让那两个梦给吓得睡不着了,他把衣服里的手拿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脚走出房间。
走廊静悄悄的,陈子轻拢着睡袍把双臂抱在身前,仰头看墙上的画,画里是一片成千上万星星汇聚成璀璨星光的银河,他看着看着,有种被银河吸进去的诡异错觉。
我的真实身份,真实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呢。
有没有值得我坚持走完这趟旅行的人和事啊……
背后忽地响起声音。
“不睡觉,站那儿做什么?”
陈子轻一个激灵,他回头说:“睡不着,失眠了。”
商晋拓拎着他的拖鞋走向他,将拖鞋放在他脚边:“那就别睡了。”
陈子轻踩上拖鞋,脚底蹭蹭鞋面,他把鞋穿上,欲言又止地说:“还做啊?”
商晋拓捏他下巴,从上而下地看他,将他看得脸红:“去书房练字,我叫人送壶茶上来。”
陈子轻:“……”这突如其来的老干部风是怎么回事。
商晋拓云淡风轻:“不想练字,想做?”
陈子轻忙摇头。
“可是这么晚了,我不想练字,也不想喝茶。”他嚷了句,头发丝软软的。
商晋拓道:“那就出去看烟花。”
陈子轻:“…………”快别提烟花了吧,够够的,我都要看吐了。
他要去书房,一只手从后面握住他脖颈,他一下停住。
商晋拓的拇指指腹在他颈侧漫不经心地摩挲:“做了什么噩梦,吓到了?”
陈子轻怔了怔,他没否认,头顶隐隐有一声低笑。
他听见商晋拓在他耳边说:“小孩子。”
商晋拓的目光落在怀里人发红的耳朵尖上,眼底暗了暗:“下次再做噩梦,就把我叫醒。”
陈子轻脱口而出:“那要是你不在我身边呢?”
商晋拓的某根神经猝然跳了下,随后疯狂跳动,快到发出令他暴躁的颤音,他产生幻觉,太太眼神无辜清澈地跟他说:“我可以找别的男人吗?”
找谁?
想找谁?
他男人只是大他十几岁,不是老到不中用,更不是成了一捧灰,他要去找谁?
“疼……嘶……你别掐我……”
吃痛的声音穿过颤音刺入商晋拓脑海,他压下泛上来的戾气,松开手道:“抱歉。”
陈子轻摸着脖子瞪他。
商董哪里被人瞪过,肾上腺素犯贱地飙升,他将人抱起来,抱小孩一样托着屁股,他开口时,喉结的震颤十分性感。
“抱歉。”
他重复了一次,为自己的过失行为表达歉意:“原谅我?”
陈子轻瞥他一眼,又瞥一眼,搂住了他的脖子。
三月里,陈子轻开始进入商晋拓的社交圈,跟他出席一些场合,认识他的朋友。
找了个都得空的日子,老总们去国外一国家的丛林观赏自然风光,保镖带的不多,一般就带一两个在身边。
越野车,手枪,帐篷等日常生活用品都准备得很齐全,他们要露营,大家会在那里度过三到五天。
陈子轻到那儿就有种进入惊悚猎杀片的既视感,他在心里跟小助手嘀嘀咕咕:“我看过一个电影,一猎户还是屠夫专门杀害游客,什么国家来的都杀,杀了一千多人呢,最可怕的你知道是什么不?”
小助手以前只发布任务完成通知,不回答任务以外的事情,他在这个世界有了很大的改变,什么都能聊。
【真实事件改编?】
“正确!“陈子轻戒备地东张西望,“你就说怕不怕吧。”
他压着被风吹得翘起来的牛仔帽,整了整下巴上的抽绳:“我是不是该弄把枪防身?”
接着又说:“我能用道具买吗,就是不考虑我的枪法,能让我闭眼百发百中的那种枪。”
【这里是安全的旅游景区。】
陈子轻灰溜溜地哎了一声:“我也知道是我想多了。”
下一刻就来一句:“所以我可不可以买道具枪?”
【不可以。】
“ok。”
陈子轻迅速跟上对他招手的商晋拓,大家各自分开,他和商晋拓往一个方向深入,他们在林间看到了不认识的动物,他新奇地拍照,很快就只顾着感叹原生态的美。
夜幕降临,帐篷搭起来了,一行人烧火堆,吃烧烤,喝酒,享受工作之余的放松,话题不涉及商业,怎么轻松日常怎么来。
陈子轻白天走累了,吃了点就去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帐篷里就他自己一个人,商晋拓不知道去哪了,他走出帐篷,深吸了一口充斥着浓郁草木香的气息。
朴城早晚还是冷,这儿是春末初夏,不冷也不热,很适合野营。
陈子轻揣着手机朝一边走,他会很多东西,可他这副身体没学历没文凭,也没那些行业的阅历经验,找工作很受限。
前几天他终于把工作确定下来,他也已经跟商晋拓说了这件事。
商晋拓要安排个死机接送他上下班。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陈子轻拒绝了,他得有攻略几个任务目标的空隙,他们没本事从商晋拓手上抢到机会,那就只能是他给他们创造。
陈子轻走着走着,前路被一道身影拦住,他收回思绪抬头,惊愕地看着沈不渝:“你怎么在这?”
实际上陈子轻内心既满意,又忐忑。
满意的是,沈不渝比另外两个要有能耐,能飘洋过海的跟过来,忐忑的是,这不是个他一对一的好时机。
商晋拓在这儿,他的朋友们也在,要是让沈不渝这家伙闹出笑话,那就会连累到商晋拓的名声。
陈子轻警惕沈不渝接下来的开场白。
哪知沈不渝什么也没说,啪啪就给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往地上一跪,一套流程下来那叫一个利落流畅。
神经病!
陈子轻调头就走,一股阻力把他制住,他垂头看去。
沈总抱住他腿跪在他脚边,后面是一条膝盖擦地的痕迹。
“…………”
陈子轻踢了踢腿,没把腿上的挂件踢掉,他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沈不渝一眼不眨地锁住他的眉眼:“你们前脚到这个国家,我后脚就到了,我跟在你们后面你们来的这里。”
他突然就暴躁愤怒:“妈的,这鬼地方的死虫子太多,老子被咬得脸上都起了包,不会他妈的要毁容吧,操。”
陈子轻听他这么说,仔细一瞧,还真发现他脸上有不少包,都挺大个,把五官挤得有点变形,他不禁嫌弃地抽了下嘴角。
来这里竟然不带防虫用品,不咬你咬谁。
毒虫子肯定有,沈不渝可别毒发身亡了,陈子轻想到这,不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看也不看地扔到地上。
沈不渝一愣:“这什么?”
“穿肠毒药。”
沈不渝打开闻闻,气息粗乱面泛红光:“杀虫子的药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还不把药收起来?”陈子轻烦死了,药是商晋拓给他准备的,要是让那男人知道他把药给了沈不渝,他不知道怎么说,感觉那不是一顿屁股能解决的事。
“别生气啊,我这就收。”沈不渝宝贝地收起小药瓶,他鼻子酸涩,“从你结婚以后我就在找机会见你,终于让我找着了,没碍眼的在旁边就是爽。”
陈子轻没好气:“我俩就打过几次交道,又不算很熟,最后一次还是你把我推下山坡呢,我们能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