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师在现代(134)
他半蹲着身子,看着史泽淼,询问他:“我能看看你的手腕给你把个脉吗?”
史泽淼偷偷看向王佳凤,王佳凤朝着他鼓励地点了点头。
他这才撩起衣袖,露出细瘦的手腕。
正常这个年纪小孩子的手应该是胖乎乎的,有些营养过剩的孩子那手胖得生病了护士给扎留置针都找不到血管。
然而史泽淼的手看上去跟鸡爪子似的,手背上扎针后留下来的淤斑都没有消褪,青一块白一块的,可见受了不少苦。
宁栀手指搭在他的脉腕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胳脉的跳动。
把完脉之后,再用灵气顺着他的经脉游走一圈,心中有了数。
王佳凤一脸紧张地看着他,直到他收回手,睁开眼睛,才急切地问道:“怎么样?能治吗?”
“可以的。”宁栀吐出了口气,说,“就是药方我要稍做调整。”
只要能治就好了。
王佳凤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史泽淼的情况比陆睿泽的还要严重一些,身体更加虚弱,宁栀以手支着下巴,仔细推敲着自己的医疗方案,务必有疗效且无副作用或者后遗症。
王佳凤带着孩史泽淼坐在沙发上,连同杨晓曼宁奶奶一起安静地等待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动静太大打扰到宁栀。
良久之后,宁栀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他对王佳凤说:“我炼了一炉气血丹,先给他吃了休息一会,调整一下身体状态。”
王佳凤点头:“你说怎么治就怎么治,我完全相信你,不要怕花钱。”
这孩子明显更亲近王佳凤,宁栀便把新鲜出炉的气血丹取了一颗递给王佳凤。
王佳凤接了丹药哄史泽淼:“这是哥哥专门为了给你治病做的药丸子,快吃吧。”
史泽淼看看宁栀,又看看王佳凤,没有接。
王佳凤也不急,慢慢地哄他:“这个不苦的,恬恬姐姐也吃过。她以前跟你一样,吃了药就好了。小泽难道不想和恬恬姐一样去上学去外面玩吗?”
不知是上学还是出去玩的诱惑力战胜了他心中的怀疑与警惕,许泽淼终于犹豫着接过药丸吃了。
气血丹有调整脏腑的功效,许泽淼吃下去后便觉浑身暖洋洋的,不一会儿便困意上涌。
宁栀说:“让他去睡吧,我正好要去炼别的药。”
王佳凤便带着史泽淼去客房去休息。
安顿好史泽淼,宁栀接着上阁楼他专用的炼药室炼药去了。
客厅里杨晓曼她们才放松下来,长吁了口气。
“哎呀,刚才真憋死我了。”她如释重负般地拍了拍胸口。
宁奶奶轻拍了她胳膊一下:“别随便把生呀死的挂在嘴上,不吉利!”
宁奶奶在宁家住了两年,一点儿不挑事,也不像别的婆婆那样爱管东管西,每天就乐呵呵地帮着刘嫂一起做饭收拾家务,晚上去小区和其他的邻居大妈们跳跳广场舞,非常好相处。
婆媳两个关系比较融洽。
杨晓曼难得被宁奶奶这么口头上教育一下,觉得挺新鲜的:“妈,您还信这个呀。”
宁奶奶说:“人们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平时说话注意点总不是坏事。”
她年轻的时候也不信的,年纪大了牵挂多了,就会慢慢开始忌讳这些。
家里可是有三个孩子的呢!
王佳凤因为孙恬恬的事比较赞同宁奶奶的说法,频频点头,若有所思:“阿姨说的有道理,为了恬恬我以后也要注意点。”
说到孙恬恬,话题自然就转到史泽淼身上来。
据说他出生的时候,村里懂一点算命皮毛的大爷说他命里缺水,所以才取了泽淼这个名字。
可见出生以后也是饱含期待被家人如珠如玉般宝贝着的。
史家虽然不富裕,但夫妻俩对这个孩子的确倾注了全部的关心和爱护,哪怕在得知孩子患上白血病之后也没有放弃。
史父为了给他挣药费,长年在外打工,前年得病走了。
史父去世以后,养家的责任落在了史母一个人身上。
她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照顾生病的孩子。
去年他的母亲也因为既要照顾生病的他又要打工赚钱,有一次他发病史母着急去医院的路上因为太过着急横穿马路没注意被一辆土方车撞倒当场死亡。
小小的史泽淼瞬间失去了这个世上最后一位无条件关心爱护他的人。
撞到史母的司机也是穷人,而且那场事故史母也是过错方,虽然同情史泽淼的遭遇,给了一定的赔偿,可那点赔偿金付完史泽淼的医疗费便所剩几无。
亲戚们也不富裕,短期接济一下是没问题,但一提到收养,谁也不愿意。
孩子未成年又身患重疾,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村委会和当地民政部门无奈之下只得将孩子暂时安置在当地的一个福利部门。
当王女士赶到福利院的时候,看到孩子穿着破旧的衣裳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发着呆。
才十岁的孩子眼睛里就已经没有了光。
王女士触景生情,看到他就仿佛看到当年的孙恬恬,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当时她就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帮助这个孩子。
宁奶奶夸道:“你这是做好事,以后会有福报的。”
王佳凤捧着茶杯,笑了一下,低下头去,好一会儿头再抬起来时,脸上在笑,眼睛却有点红。
她说:“我这一辈子什么也不图,就希望能看到恬恬能平安长大结婚生子,我就圆满了。”
宁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会的,恬恬那么可爱的孩子,一定会如你所愿快快乐乐地成长,平安顺遂地过完一辈子。”
院子外响起汽车引擎声,杨晓曼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外望。
“估计是孔主任来了。”
外面来的的确是孔国权。
他进院子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进了门发现只有三位女士在,道:“宁栀去炼药了?”
“哎,炼了好一会儿。”杨晓曼招呼他,“您坐。”
孔国权有点失望。
他下了班就往宁家赶,结果还是晚了。
这孩子炼药怎么不等等他呢?
这一等就等到傍晚时分,快五点的时候杨晓曼去接孩子,王佳凤帮着宁奶奶准备晚饭。
孔国权也有点困,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宁栀下楼的时候看到孔国权坐在他家沙发上打盹,便道:“怎么不去楼上休息?”
孔国权睡得不熟,宁栀一说话就清醒了,捏捏了鼻梁,道:“啊,我眯一会儿就行。那孩子呢?情况怎么样?”
“上午的时候喂他吃了一颗气血丹,现在正休息,估计快醒了。”宁栀说这话的时候往楼梯的方向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史泽淼揉着眼睛下来了。
“阿姨——”小孩子睁眼醒来没看到王佳凤,有点慌,到处找王佳凤。
厨房里王佳凤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走到他跟前,问:“醒了?饿不饿呀?”
史泽淼看了看宁栀,又看看沙发上坐着的孔国权,摇了摇头。
“睡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饿。厨房里有什么吃的吗?先让他吃点垫垫肚子。”
“刚才熬了点海鲜粥,先给他吃点?”
宁栀点头。
史泽淼喝了一碗海鲜粥,又休息了一会,宁栀才让他服下洗髓丹。
洗筋伐髓之痛健康的成年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长年病弱的孩子。
不一会儿史泽淼便疼得脸色霎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沁了出来。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史泽淼虽然才十岁,但因为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一个人拉拔他长大,让他小小年纪就早已习惯了看人眼色生活。
这个时候即使疼得他仿佛要死过去,也一声不吭地忍着,也不挣扎抗拒。
王佳凤和孔国权还打算在一旁帮忙来着,结果根本没派上用场。
王佳凤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只能不停地安慰他:“小淼乖啊,疼一会儿就好了,以后就能像别人一样天天去学校,去外面打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