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作精万人迷,修罗场里杀疯了(80)
方司宥在忙活中抽空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家师弟这样看起来格外乖巧可爱,再次垂首时唇角便噙了抹笑意。
天色越来越暗,林子里传出几声寂寥的鸟鸣,惊落几片绿的发黑的树叶。
吃过晚饭,席玉绕着营地转了几圈当做消食,之后便躺在毯子上,望着深蓝夜幕中的几颗星子出神。
旁边是师烨和沈聿安,他俩凑在一块,一个癫一个傻,倒也还算合得来,有说有笑的。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大家打算回帐篷睡觉的时候,席玉才主动说他要在外面守夜。
众人没有异议。
夜沉如水,风吹树动。
席玉抱着伏诛坐在篝火边上,脑子里转悠着各色背过的经文和咒法,全当打发时间了。
他享受这样安静的时刻,当然,如果师烨那蠢货能不打呼噜就更好了。
席玉踢了脚篝火,心里有些纳闷——
这小子打呼怎么打的震天响?
他实在受不了了,起身走到师烨帐内,一伏诛将人给敲晕。
总算没声儿了。
席玉放下心来,重新回到篝火处。
前半夜一直没有任何异常,但到了后半夜,不远处草丛里就传来“窸窣”的声响。
最开始,席玉以为是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就没管,结果过去一刻钟了,草丛里的声响还是没有停息。
他察觉到不对劲,起身放缓脚步朝草丛走去。
伏诛拨开茂盛的草叶,惨白的月光落入其中,竟然照出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狼!
席玉皱了下眉。
这野狼瘦的皮包骨头,毛发肮脏凌乱,嘴角淌着涎水,眼珠向上翻白,正横躺在草丛中,不住发着抖——
像是中了毒。
第89章 我拒绝
可是围猎场里怎么会投放让猎物中毒的药物。
明显不对劲。
“……”
席玉蹲下身,从芥子囊中抽出皮革手套,戴上后这才摸向野狼的身体。
野狼的心跳激烈的不像话,简直是要从胸腔跳出来的程度。
这不正常。
他皱了下眉,转而又去观察野狼的牙齿。
很脏,席玉的心情算不上愉悦,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
野狼的口腔不断向外溢出涎液,甚至有些已经变成泡沫状态,恶臭难闻。
席玉平静地注视着野狼混沌的眼睛。
这头莫名出现在此的野狼还活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呜咽声音,那双翻白的眼紧盯着席玉。
不知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个瞬间,席玉觉得它眼底闪过了一抹悲悯,和绝望。
这头野狼活不了多久了。
席玉冷漠地想。
果不其然,一刻钟过去,野狼的心跳逐渐归于平静,到最后僵直了身子,死不瞑目。
这突如其来的异状让席玉不得不上心。
他用清洁咒将野狼全身都清洗了一遍,之后再丢进马背上的篮筐,同之前打到的猎物放到一起。
等再过一阵,师烨打着哈欠出来守下半夜的时候,席玉就把这件事情和他说了。
师烨懵了瞬:“还有这种事?”
他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说:“等沈聿安醒来再让他看看吧,药宗少宗主,他应该能看出些什么。”
“对了,不知道为啥我的后脑勺好痛,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长包了。”
“……”席玉面不改色地帮忙看了眼,平静道,“没有。”
“是吗?”师烨嘟囔了句,大度地选择不再追究,“好吧那算了,你先去休息。”
“嗯。”席玉回了自己的帐篷。
一晚上很快过去,等到天色熹微,大家都起床了的时候,师烨已经非常勤快地生好了柴火,还偷了方司宥篮筐里的一头鹿出来烤着吃。
幼稚的行为,方司宥懒得说他。
席玉去河边打了点水洗漱,回来的时候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其他人说了。
沈聿安听的一愣一愣的,自告奋勇:
“那、那给我看看吧。”
正有此意。
那头死去的野狼又被放了出来。
沈聿安蹲在它身边,表情严肃,从里到外检查了许多遍,灵力灌入又涌出。
最后,他为难地站起身,摇头道:
“它体内没有草药和丹药的残留,应该不是中毒。”
那就奇了怪了。
不是中毒,那它怎么会抽成这样?
莫非是什么疫病……
现在在围猎场里,要查什么都不方便,席玉只得暂且将此事搁置,带着其他人继续围猎。
猎场里的日光毒辣,经过一夜角逐,弟子们更加亢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他们侧目。
途中席玉看到了不少因为猎物被抢而颓唐倒在树底下的弟子。
席玉没多少感触。
弱肉强食,能者居之,这本就是修真界的隐形法则。
倒是沈聿安看到后想了很多。
若是他没有一开始就选择跟着哥哥,他的猎物也肯定会被抢走。
他眸子闪了闪,又纵马离席玉近了点。
席玉在蓬莱岛这群弟子间的地位很高,因此,虽然迎面碰上的弟子很多,但没人不长眼到来抢劫他。
敬畏是一方面,打不过也是一方面。
总之,席玉在这里过的还算轻松。
至于那些藏在他们背后,暗地里搭弓射箭抢猎物的,席玉不会管。
反正也抢不过。
就算他们抢到了,也不过是零头。
但这天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变数。
在经过一道石坡时,他们又碰上了司徒韵。
她似乎是在被人针对,一路跑过来鬓发凌乱,神色慌张。
抬头看见席玉他们后,立刻眼前一亮:
“席道友!”
席玉顿了片刻,手下意识拉了拉缰绳想走,但出于礼貌,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微微颔首,语气冷淡:“有什么事吗?”
司徒韵眼底含着水光,但语气还算镇定:
“有人一直在抢我的猎物,双拳难敌四手,我争不过他们。”
席玉默默听着,心说难道他就争得过吗?
司徒韵攥紧手,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道:
“我知道这样会很冒犯,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去路了。”
她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直白说:
“能不能……让我和你们一起走?”
周遭一时间陷入寂静。
席玉微蹙着眉,目光在司徒韵身上转了一圈,带着严厉的审视意味。
师烨倒是颇为怜香惜玉,小声说:“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席玉就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师烨霎时改口,“但话又说回来……”
这边马背上,席玉把缰绳收紧了一点,声音淡淡:
“让我们庇护你,有什么好处吗?”
听到这话,司徒韵以为是有希望,立刻道:
“我可以把我猎物的三分之一让给你们。”
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
围猎场里的猎物数不胜数,参与围猎的弟子又有这么多。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会知道别人究竟猎了多少,和自己比起来又如何。
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打猎,或是不停抢夺别人的猎物。
想来没有人会拒绝送上门的大礼,更何况是这样一位看起来已经走投无路的弟子。
但席玉会。
他干脆利落地拒绝:“我拒绝。”
司徒韵道谢的话都要到嘴边了,这下又不得不咽回去,她几乎是有些失态地质问:
“为什么?!”
就连师烨也纳闷地看向席玉,他觉得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席玉慢条斯理道:“是啊,为什么呢?”
他抬眼,漆黑的眸幽深而宁静,紧紧盯着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让人后背胆寒:
“大概是我不信任你吧。”
席玉的声音带着些许玩味:“你主动投诚示弱,但我不认为你在有能力收获这么多猎物的情况下,还会敌不过那群意图抢劫的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