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151)
只要告知孙子柏这两人,苏瑾言相信以孙子柏的聪明自然能想明白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得到命令的李三两人很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苏城。
而后,苏瑾言让胡岸迅速前往苏州都尉府面见右都督唐孝杰唐大将军,就说世子怀疑山阳郡代任郡守李显舟乃匡义军余孽的奸细,说他企图谋害世子,请求唐将军派人捉拿此人。
因为胡岸一直让人盯着李显舟,所以知道这两日李显舟刚好就在苏城,他每次来都是住在那个客栈,所以苏瑾言让胡岸去找唐大将军的同时,又让巴淳直接带人先去客栈抓人。
若是先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苏瑾言几乎可以肯定,此人绝对有问题。
苏瑾言特别交代,此事必须找唐孝杰唐将军亲自跟他说,除此之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孙子显。
苏瑾言这般交代,就算胡岸再是愚钝也明白了什么,他因此第一时间带人冲向了客栈。
接着,苏瑾言又吩咐孙宏去找韩管家,务必确保“世子在侯府,且世子身染疾病不愿见任何人”这件事成为全府乃至全苏城皆知的事实,此事牵涉很广,没有韩管家的配合根本没法完成,所幸韩管家也是侯府多年的老人,对于侯府的衷心毋庸置疑。
再就是老夫人,夫人那里,也需要孙宏去给出暗示。
此事关系重大,而孙宏是孙子柏身边最信赖之人,也只有他能胜任此事。
除此之外,苏瑾言让孙宏将“匡义军还有余孽隐藏在苏城之中”的消息放出去,最好传得越严重越好,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件事全城皆知。
此时苏瑾言就是个运筹帷幄的领导者,他的一言一行都透着沉着与镇定,他眼底的锐利让人折服,他条理清晰的对他们发号施令,那样子就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明明已经火烧眉毛了,他却给人一种安定和信服感。
孙宏领命很快就去办了。
随后,苏瑾言让人请来了一直待在侯府的闻驰。
说来他们算是老相识了,只是再见面已物是人非,尤其因着外界对苏瑾言跟孙子柏的各种传言,作为孙子柏表哥的闻驰与苏瑾言之间便多了几分尴尬,所幸他们也没什么交集,但此刻苏瑾言一副坦然的模样,倒是让闻驰觉得是自己狭隘了。
只是,苏瑾言没头没尾的问起闻驰,是否在几日前曾给远在京城的家人去过一封信。
信里无非是些他在侯府的日常,比如姑姑对他的亲昵与照顾,比如与世子表弟的融洽相处让他不想回京之类的,目的只是想告知家人他在侯府待得很舒服,表达思念的同时也叫他们放心。
闻驰起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他自然是给京城去了信,却不是前几日,而是在孙子柏刚刚将他留下之时,况且他写什么内容苏瑾言如何会知道,且说得这般头头是道的,像是他看过了似的。
苏瑾言完全给他莫名其妙的感觉。
但闻驰何其聪明的人,他很快意识到苏瑾言是在暗示他什么,他不是在监视闻驰亦或者试探什么,他是在暗示他要做什么。
前几日的信吗?与世子表弟的相处,写往京城。
他在通过自己的口向京城证明什么?
说起来,闻驰已经二十余日将近一个月未见到世子表弟了,难道……孙子柏并不在侯府?
这个猜测让闻驰惊得头皮都麻了一下,以他这段时间的了解,真实的孙子柏绝对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混账,那么他偷偷离开侯府胡作非为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几乎不可能,那孙子柏会因为什么事而离开侯府呢,他会去哪里?
如今外面这般危险孙子柏能去哪里?难道像山阳郡的事那样,他这个世子表弟又偷偷去了哪里悄悄做着什么大事?
闻驰没办法不怀疑,然而既然苏瑾言让他写信,这就意味着这件事可能存在暴露的危险,所以需要自己提供一些证据世子并未离府的证据,那么闻驰现在要考虑的就是他如果做了这件事会让相府惹上什么后果,亦或者只是单纯的他自己惹上这个麻烦。
倘若孙子柏此去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比如他离开了封地呢?一旦暴露便是谋反大罪,那么自己的信将会成为为反贼开脱的伪证。
闻驰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然而苏瑾言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像是看透了自己的顾虑。
“闻公子,”苏瑾言开口,“想来相爷不远千里让你来到苏城,也是放心不下他这个外孙吧,闻公子可以试着相信自己的祖父,相信你的姑姑,还有相信世子。”
闻驰微怔,他在迟疑自己究竟要不要冒这个险,却不想这时候闻婉儿忽然出现在他身边,她没看闻驰,而是镇定且感激的对苏瑾言点了点头。
孙宏的动作很快,他第一个冲到闻婉儿的院里就开始哭诉,他一个劲儿的求闻婉儿去劝劝世子,劝世子要看大夫,劝世子要遵医嘱,劝世子再苦也要吃药。
“夫人呐,你就劝劝世子吧,小的实在是没办法了,世子不吃药也不见大夫,他就在屋里发脾气,可愁怀下人们了。”
“这都快一个月了,世子还是不愿出门,夫人您说,这不吃药病能好吗?小的就是担心啊,心疼世子。”
闻婉儿明知孙子柏离开侯府已经将近一月,也知道这段时间都在传他与那个苏公子的事,先前是孙子柏不见任何人只见苏公子,最近这些时日却是把自己关在侯府谁也不见了,都在传世子是身染疾病。
她知道,这都是伪装,然而孙宏的哭诉让她瞬间警觉事情出了问题,否则孙宏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唱这么一出。
于是她配合的安抚着孙宏,又让静璃速速去请大夫,亲自去请张太医来侯府为世子看诊,她则表示要亲自去世子院里。
孙宏连忙欢喜的带着夫人前往世子的院子,而这个途中,闻婉儿知道了苏瑾言找了闻驰的事。
此时她望着苏瑾言道,“苏公子,这封信能不能让我来写?”
她说完不等苏瑾言反应就走到了桌旁,刚好桌上有纸有笔,她提笔便写了一封信,动作又快又稳,可见平日没少练的,这是一封写给二十年未联系的父亲的信。
信不长,字体娟秀,她并非开口就是对父亲家人的思念或者悔恨,而是字字句句都是闻驰,因为闻驰的到来她内心的欣喜,看着闻驰与孙子柏的相处让她陷入儿时的回忆,她通篇并未直言对父母亲人的思念,可却从一件件小事写满了她对他们的想念。
信里特意提到了立冬那日,她亲自包了饺子,看着两个孩子吃得津津有味,她却只觉苦涩,因为她已二十年未尝过母亲的味道。
闻驰怔怔的看着姑姑下笔稳健,淡淡的诉说,浓浓的情谊,可是他知道,立冬就在前几日,那日姑姑把他叫了去,亲自给他盛了一碗饺子,是他熟悉的味道,因为每年家里吃的都是这个味,但姑姑并未告诉他这是姑姑亲手包的,而那一日,也并未见到世子表弟。
闻婉儿将写好的信递到苏瑾言面前,她问这么写可不可以。
没人知道这封信对于闻婉儿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怨了二十年的父亲,其实到了后来早已不是怨而是怕,二十年她不敢跨出这一步,此刻她写了这封信,不仅仅是为了她的儿子,也是她对执念的释怀,更是她在勇敢拿起锤子,敲掉她曾亲自筑起的无形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