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虐恋男二(108)
可恶啊,又上了这人的贼船。
孙子柏是下一任平南侯,王侯擅自离开封地那就是大逆不道,轻则死罪,重了那就是个谋反逆贼,到时候株连九族冤不冤?
更何况孙子柏去的还是西南边陲,为了避免王侯之间相互串联谋反,一般王侯不仅不能轻易离开封地,王侯与王侯之间也不能联系,孙子柏倒好,他直接跑到拥兵四十万的西南去,这要是让人知道说不是谋反都没人信。
所以这人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啊?
“抱歉瑾言,我无人可信,只能拖你下水了。”
孙子柏在苏瑾言面前蹲下,这个姿势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对上苏瑾言的视线,睁大的眼眸从苏瑾言的角度看过去,竟然格外真挚。
苏瑾言只觉得胸中情绪翻滚,但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孙子柏对他的信任无疑让他意外又震惊,心里有什么东西因为这双眼睛而止不住的触动,他们离得如此近,近到苏瑾言能清晰的看清楚孙子柏修长上翘的睫毛,说起来,孙子柏比他小了将近两岁呢。
可他身形挺拔,面上棱角刚硬,玩世不恭的模样总是让人轻易忽略他高大伟岸的身躯,此时近在咫尺,苏瑾言发现这人的身躯竟是意外的可靠,就如他抱着他时候一样,而这个人,他如今是整个侯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依靠,或者,他可以成为更多人的依靠。
苏瑾言一时间思绪有些乱,竟然就那么怔怔的望着蹲在他面前的人而出了神。
“你知道的,匡义军余孽只怕远比我们看到的要严重许多,蟑螂在被发现的时候,就说明背后已经有了千千万万。”
孙子柏神色严肃,他并非杞人忧天,也不是因为他知道剧情才说出这样的话,事实上,剧情里的匡义军之乱反而没有那么严重,主角光环之下的萧亦焱很轻易的解决了问题。
但除去主角光环,事实就是这群人早已不容小觑。
“四大世家,皇子,皇帝,匡义军余孽,还有不曾露面的,太多人在对侯府虎视眈眈了,可现在的侯府不堪一击。”
“瑾言,无论如何我必须去一趟。”
苏瑾言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他。
孙子柏起身,“总不能有朝一日别人杀过来了,我振臂一呼‘勇士们,踏平冀州!’,结果一扭头,哎?身后没人,是吧?”
孙子柏就是看气氛紧张想调节一下,不想苏瑾言却懵了,他皱眉不解的问,“冀州?你为何要踏平冀州?”
“咳……”
这梗该如何解释,孙子柏只好硬着头皮道,“就是打个比方。”
苏瑾言无语,不过经他这么一胡乱比方,苏瑾言乱飞的思绪倒是意外的稳了下来。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两人先前商定的事苏瑾言已经在着手准备,但无论是情报网还是交通网,都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事。
而从秋猎苏瑾言公然亮相之后,孙子柏更是明目张胆的三天两头往苏瑾言那里跑,所以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早已是不争的事实。
苏瑾言忽然就坦然了。
孙子柏对他一笑,“我在时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只是若是侯府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时,还希望瑾言你能出手帮一把。”
苏瑾言了然,只是见惯了孙子柏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笑,乍一见到他那么不带面具的笑容,竟不自觉被晃了一下。
原来世子的笑竟是可以那么的明媚,不去刻意玩世不恭,也不用装出好色无知的模样,纯粹得整个秋日的寒风都似乎因为他的笑而暖了几分。
苏瑾言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面上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不出丝毫异样。
“这是自然。”
苏瑾言干脆用揶揄来掩饰自己刚刚的晃神。
“既已经被世子骗上了贼船,也只能为世子卖命了。”
“喂,话不是这么说的哎,”孙子柏哭笑不得,“这哪里就到卖命的地步了。”
“这还没到?”
但凡走漏一点风声,多少人都要跟着万劫不复。
苏瑾言抿了抿唇,唇角却是带着些笑意的,他长得极好,但孙子柏越是跟他接触越是觉得,他若是再胖一点,脸上再多些肉就好了,否则这脸捏上去,怕是一点肉都捻不住。
一阵秋风吹来,不知道哪里的枯枝败叶刚好掉落在苏瑾言腿上,孙子柏很自然的伸手去捡,却不想刚好碰到了苏瑾言伸过去的手。
指尖碰触的一瞬间孙子柏只觉得一股冰凉传来,苏瑾言却是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的撤了回去,面色也一瞬间的尴尬,眼神飘忽着几乎立马转向了别处。
世子的手是暖的,即便他穿得远比苏瑾言单薄,可他的血液是滚烫的,他的身体跟他的眼神一样炙热,而且世子的手不仅暖,还很软。
一股暖意从指尖猝不及防的窜入他的身体,苏瑾言冷不丁的,只觉得冰冷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苏瑾言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走神了。
而就在苏瑾言走神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冰凉的手上传来一股强烈的暖意,他的手被一股舒适得让人打冷噤的温暖给完全包裹住了。
一转头他就对上了孙子柏心疼的视线。
孙子柏竟然用他火热的手包裹住了他冰凉的手。
只是,心疼?
为什么?
是他看错了吗?
苏瑾言一瞬间手足无措,想要抽回手却被孙子柏握得更紧。
“你的手一直都是这么凉吗?”
孙子柏把他的手抓在手中,企图用自己的掌温去冲散他的冰凉,苏瑾言的手指又长又细,可是因为冰冷的缘故,揉起来都是僵硬的。
苏瑾言抽不回手只好放弃,只是眼睛却始终没能与孙子柏的目光对上,他觉得孙子柏的目光太过炙热,能灼伤他的情绪,让他无所适从。
“当然不是。”
谁的手会生来就这么凉啊?
世子柔软又火热的手倒是比什么都管用,只是一会儿,苏瑾言觉得自己的掌心都暖了不少。
孙子柏就轻柔的给他揉搓着冰凉的手,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最终没忍住开口问森*晚*整*理道,“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孙子柏问出口就有些后悔,抬眼刚好对上苏瑾言的视线,“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的。”
苏瑾言却只是看着他,眼底似乎闪过些什么,最终归为平静。
他的腿啊,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了。
五年了,那些记忆苏瑾言从不去回想,可是哪怕他刻意逃避,那些记忆却始终在他脑海中不断的折磨着他,即便他自五年前就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一个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记忆将永远在他脑海里抹不掉。
曾经的他,世人皆说他天之骄子,惊才绝艳,可对于他而言至少曾经的他是意气风发的,鲜活的。
苏瑾言生来就是所有人的焦点,苏家嫡子,身份尊贵,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更是优秀出众,无论是外貌还是其他都让人仰望,艳羡,可没有人知道,苏瑾言十五年来最渴望的是母亲的一句关心,亦或者一句责骂。
说来离谱,全天下人都喜欢他,唯独他的母亲除外。
幼时的苏瑾言总是不懂,任他聪明绝顶也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不喜欢他,为什么他的母亲对他如此冷淡疏离,为什么他会在母亲的眼底看到她对他的厌恶,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