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求生指南(96)
祁暮亭死死地把住他的腰,语气不变,“别在我身上提别的男人。”
裴疏槐仰起头,出不了声,一口气仿佛直逼喉头,没过几秒又被祁暮亭的手掌拢住后脑,被迫低下头与他对视。沉默几秒,裴疏槐颤声说:“你心虚了。”
“既然先前在车上不问,这会儿又为什么问?”祁暮亭说。
“我信你,所以不问,可你的心情因为贺忱的出现受到影响,你以为我感觉不到?”裴疏槐盯着他,因为眼睛红着,湿着,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什么人能影响你,让你一晚上都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我不想追究你的过去,不想强窥你的隐私,可你也影响到我了。”
他呼一口气,自暴自弃地坦诚,“我管不住脑子,我也会乱想。”
“我和他没有任何不清不白的关系。”祁暮亭说,“不要乱想。”
“我知道。”裴疏槐吸吸鼻子,试图把小鼻音憋回去,无果,“你不想让我和他接触?可以,但你至少告诉我原因,模糊一点都行。”
“你不必知道。”祁暮亭说,“听我的话就好。”
“我是个长了脑袋的人,不是你的机器玩偶,你指挥一下,我就动一下。”裴疏槐咬牙,“二哥,我信你和他没有那种关系,我真的信……是你不信我。”
祁暮亭蹙眉,“阿槐——”
“不做了,放我下去。”裴疏槐挣扎起来,“我要回去。”
“回哪儿去?”祁暮亭按住他,哑声道,“这就是你的家。”
“是个屁!你——”
裴疏槐被掀到沙发上,抬腿乱晃间被祁暮亭按瓷实了,“祁暮亭我艹|你大爷……”
叫骂声戛然而止,裴疏槐被祁暮亭的目光惊住了,那样的阴沉狠戾,哪怕之前在酒店醒来,他们真正意义的第一次相见时,祁暮亭也没有露出这般眼神。
“你……”
祁暮亭抚上他的脸,问:“你刚才说什么?”
祁暮亭的指尖在颤抖,他的状态不对。裴疏槐下意识伸手去碰他,却顿在半空,喉结滚动,说:“我不是……”
“你说这里不是你的家,那这里是哪里?嗯?”祁暮亭捧着他的脸,催促,“阿槐,这里是哪里?”
“我……”
“酒店?旅馆,随便下榻的地方?”祁暮亭的眼睛一眨不眨,直愣愣地盯着他,分不清是质问还是呢喃,“那我呢?我又是——”
“你他妈是个傻逼!”
蓄力一晚,爆发三秒,裴疏槐一把拽住他后颈,猛力翻身,将人压在沙发上。
位置颠倒,进入里处,裴疏槐倒吸一口气,忍着不适怒骂:“你丫就一二百五,三百六,溜溜球,老子真想给你扔月球去!玛德给你脸了是吧?给我上升高度,趁机发疯是吧?明天就把你弄三医院去!半个年卡,让医生好好治治你这神经病!”
祁暮亭不说话,也说不出话,被骂傻了。
“什么玩意儿啊你!”裴疏槐伸手,对着他的心口指指点点,“别给我整疯批强|制那一套,老子jier都给你砍断!不对!”
他一抬,又一压,凶狠地说:“坐断!”
祁暮亭吸气,要被他搞疯了,“阿槐……”
“槐个屁啊槐!”裴疏槐上了头,恨不得把他心口戳烂,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脏心烂肺,“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没良心!”他力道以收,嗓门一敛,轻轻戳一下祁暮亭的心,红着眼小声说,“你没良心。”
“我错了。”祁暮亭起身将人拉进怀里,还发个屁疯,慌忙哄道,“我错了,我错了,阿槐……”
裴疏槐冷漠:“别这么叫我,我跟你不熟。”
“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祁暮亭握住他的手往脸上放,“你打我,揪我耳朵,扯我头发出气,好不好?”没法子了,祁暮亭喊他,“宝宝。”
“我是个屁的宝宝。”裴疏槐把眼泪鼻涕抹他一身,“我就是狗蛋!是旺柴!是阿福!是你的狗,你让我叫我才能叫!”
祁暮亭哪敢搭腔,拍背顺气,小声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裴疏槐睨他半晌,“那明天去精神病医院不?”
“去。”祁暮亭态度端正,“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裴疏槐命令,“那你躺下。”
祁暮亭愣了,“啊?”
“啊个屁!听不懂人话吗?”裴疏槐按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推,居高临下,神态冷漠,“老子要干|爆你。”
投影屏幕亮了一晚,或明或暗,色彩变换,角色场景变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从清晰到模糊,被渐渐忽略,只剩耳边呢喃,直到旭日初升,秋雨才鸣金收兵,换来一地清净。
银链子落在地毯上,裴疏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放进被窝里,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上冰冰凉,一阵一阵的劲儿,他瞎抬手,含糊道:“傻逼……没良心的傻逼。”
“嗯,我是。”祁暮亭俯身枕在他心口,“我知错了。”
裴疏槐不说话,不知在梦里听见了没。
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下午,裴疏槐熟练地被饿醒了,余光瞥见身边没人,便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和脚步声接连响起,人走近了,飘来一股鲜汤味。
裴疏槐没反应,像是没听到。
祁暮亭端着汤碗走到床边,说:“红枣山药乌鸡汤,喝吗?”
又不给钱,干嘛不喝,裴疏槐撑着床面坐起来,靠在床头,接过祁暮亭手中的碗,没抬眼。
祁暮亭拿过枕头,往裴疏槐腰后一垫,又轻又快地打量一眼他的脸色,脑子里的警铃又炸呼起来。裴疏槐把软烂的肉吃出哼哧哼哧的气势,祁暮亭咳了一声,说:“你待会儿要回去吗?”
“昂。”
“好,我送你。”祁暮亭不动声色地说,“你慢慢喝,我下楼去把汤给你打包好,到家了再喝一盅。”
裴疏槐没答应也没拒绝,看着祁暮亭转身出去,怪惊讶的。
昨天还恨不得关他小黑屋,今天这么痛快就放人了?
过了一会儿,祁暮亭回来,裴疏槐已经喝完了汤,空碗搁在床头柜上。他走过去,说:“再休息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反正都要回去,迟一会儿也没什么,裴疏槐“嗯”了一声,说:“帮我找一件衣服。”
“好。”祁暮亭转身往衣帽间去,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是连惠,接起来说了几句话,他转身走回床边,对一脸懵的裴疏槐说,“伯母的电话,找你的。”
“哦。”裴疏槐伸手,接过电话,“喂?伯母。”
“喂!”连惠说,“小裴,晚上来家里吃饭呀!”
裴疏槐抿了下唇,刚想婉拒,连惠就无比热情地说:“今晚你大伯亲自下厨,要犒劳我们一大家子了,食材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多做两道你爱吃的菜,我还买了冰淇淋蛋糕,快过来跟我一起吃!”
腹稿打消,裴疏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好,那到时候我和二哥一起过来。”
“嗯嗯!等你!”连惠喜滋滋地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祁暮亭从裴疏槐那里接过手机,疑惑地说:“什么事?”
“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裴疏槐顿了顿,“先过去吃饭,然后你再送我回去。”
“好,我先去给你拿衣服。”祁暮亭转身,偷摸松了口气。
此时,祁家客厅,连惠挥手指挥,“儿子,你赶紧去厨房帮你爹做饭!”
“闹个别扭竟然要劳动我们全家。”连空池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抱怨道,“我哥太没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