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求生指南(15)
裴疏槐没接,“哪家做饭的需要随叫随到?”
“我家的。”祁暮亭说,“在我感到饥饿之前,你要拿着饭到达我的办公桌前。”
真他妈是恶心的资本家,扒皮都不带留毛的!
裴疏槐气得半死,但谁让他接了这口烂锅呢,真要惹恼了祁暮亭,下药的是“裴疏槐”,坐牢的是他!
就冲着火鸡面自由,他都不能坐牢。
裴疏槐抹了把脸,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手指头小锤子似的,每一下都是冲着要戳烂屏幕去的。号码输入完,屏幕完好无损,他倒是指头发麻。
裴疏槐更气了,把手机拍到祁暮亭胸口,恶声恶气地说:“给你。”
祁暮亭宛如大方端庄的长辈,不跟泼猴子计较,大度地接住手机,看了眼屏幕,然后当着裴疏槐的面,在【裴疏槐】这个备注后面加上【特聘专属厨师兼外卖小哥】这几个字。
裴疏槐不可思议,“你是一次羞辱我的机会都不肯放过吗?”
祁暮亭不懂他为什么把头发气得更炸了,淡定地收回手机,说:“事实而已。”
操。
真他妈操。
裴疏槐感觉邪火从脚底板冲到脑门上,炸雷似的往他头上狂轰一发,然后得意洋洋地渗入头皮、搅得他太阳穴狂跳,接着从喉口一路俯冲,炸得他腰围都大了一圈。
口干舌燥,喉咙发麻,裴疏槐气势汹汹地拧开瓶口,试图猛灌冰汽水淹死这股名为“祁贱人”的野火,没想到瓶口一开,里头的汽水“欻”地喷涌而出——
“……”
裴疏槐眨巴眼睛。
“……”
祁暮亭面无表情地垂眼,又抬眼。
汽水在干净的白衬上发出“滋滋”声,海盐味挥发开来,颤巍巍地往他呼吸里钻。祁暮亭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声音里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今晚跟我走,教你家规。”
作者有话说:
裴哥:当我傻?不去。感谢在2023-04-13 21:00:35~2023-04-14 21:0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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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檀蛇
陆安生在游戏厅玩模拟摩托,宛如摇摆气球人,“诶,走位走位!”
“还走呢,赶紧下来吧你!”慕浙凑过去,将手机屏幕往他脸上一拍,“咱兄弟已经面临大劫了。”
“拿远点。”陆安生往后一仰才看清屏幕上的内容,是张偷拍照片——他家疏子被祁暮亭抵在吧台前,不仅身高被压制,气势也被压制,一整个被威胁恐吓欺负糟蹋的状态!
慕浙收回手机,面色肃然,“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傅致也往那边去了,二对一,小裴,危!”
陆安生已经按下暂停,起身要去解救裴疏槐,闻言大腿一僵,“咚”的一声又坐了回去。
慕浙纳闷,“抽筋了?”
“啊。”陆安生谴责他,“你明明看见疏子深陷危难,竟然不管茬,你是个人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慕浙狡辩,“我刚在包间吃东西,有人把照片发过来,我才知道前线战况。这不,我立马就赶来通知你了。”
陆安生信他个鬼,“吃东西还需要洗澡洗头换衣裳?要不要再沐浴焚香三天?”
慕浙被拆穿也无所谓,笑嘻嘻地说:“我又没说吃什么。”
“你一天不运动你就活不下去了是吧?”陆安生再度起身,迈腿离开摩托车,离开时朝慕浙比了个中指,“祝你早日精|尽人亡。”
慕浙不高兴地跟上他,“还搞上人身攻击,我哪招你了?”
“突然看你不爽!”
“操,我这么帅你都能不爽,赶紧站住,咱俩大战三百回合!”
“……”
陆安生急冲冲赶往休息区,就怕晚一秒,裴疏槐就趴地上动弹不得了。没想到等他冲进休息室,放眼一看,祁暮亭靠在吧台上,傅致站在旁边,根本没裴疏槐的影子。
这是……骨灰都被洒了?!
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看,傅致抬眼瞧过去,抵在唇边的烟被吸了一口。只看一眼,陆安生就转身离开,顺带拽走了慕浙。傅致收回目光,重新落到祁暮亭身上。
准确来说,是落到祁暮亭身上这件还没拆标的真空西装上。
“裴疏槐把你的衣服弄脏了,你应该让他拿自己的跟你换,还需要我来给你送衣服?”
祁暮亭浏览着祁承在群里发的《一篇关于我和爱妻携手共度二十年的诸多感慨》,说:“我不穿别人穿过的。”
“哦。”傅致若有所思,“那你也该让他赔你一件新的啊。”
祁暮亭觉得祁承挺厉害,明明是同样的内容,每年都能感慨出新花样,篇幅堪比论文。他滑动屏幕,说:“我不缺这一件。”
“哦,不缺新的,就缺那件被他带走的旧的,是吧?”傅致似笑非笑,“二哥,我觉得你这心思还挺有意思。”
“我也觉得——”祁暮亭抬手夹过他手中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你最近烟瘾有点大。”
傅致看着那小半根烟,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夏天嘛,燥得慌,凉风冰气都镇不住,不如以毒攻毒。”
祁暮亭落在屏幕上的目光闪了闪,想到包间里那罐被他用完的冰块。傅致说的对,有些燥意,冰的东西也镇不住。
*
裴疏槐回家后冲进浴室洗漱,卧室的蓝牙正在放音乐,他哼着歌吹干头发,抹了点精油,上床钻被窝。
陆安生和慕浙接力轰炸,话题从讨伐邪恶势力祁暮亭到给“我们逝去的兄弟”买什么样式的花圈,最后竟然开始感慨“穿真空西装的祁暮亭该死的诱人”这个诡异发现。
裴疏槐一人回复一句“再烦我他妈明早就死你们床上”,然后调低音响音量,设置一小时自动关闭时钟,关灯睡觉。他很快就睡了过去,但可能是因为今晚被祁暮亭气得太饱,所以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个梦。
昏暗的地下室里,滴答的水声时不时地砸在石壁上,荡出空洞的回应。裴疏槐全力逃跑到头来却还是在原地打转,怎么都跑不出去。后颈被汗水淌湿了,有东西悄无预兆地靠近,卷住他的手腕反拧在腰后,猛地将他抵在墙上。
这东西泛着一股湿润的凉意,像是刚摸过盛冰水的杯子,它力气很大,裴疏槐用尽全力都无法挣脱。
“嘶嘶”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这竟是条蛇。
蛇尾从裴疏槐的衣摆下方滑进去,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发抖,浑身连同呼吸一齐绷紧。这里没有光,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一道略显沉重的呼吸。
凉意触碰到自己的脸,蛇贴了上来,裴疏槐闭着眼偏过头,黏稠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蛇信子一路从他的下巴舐到唇角。蛇尾已经滑到他的心口,轻轻刮蹭,他就浑身泄力,呼吸急促。
就在这一瞬间,狡诈的蛇信子抓住机会抵开他的唇|缝,肆意碾磨,清新的檀香钻入喉|咙,凝为实质一般,凶狠地鞭挞下来——
裴疏槐猛地睁眼。天光大亮,他眼前一晃,这里分明是俱乐部吧台,而艳如红玛瑙的蛇摇身一变,成了半身赤|裸的祁暮亭。
裴疏槐吓得弹坐起来,深夜漆黑,他不自然的呼吸频率在极度安静的卧室中无处遁形。设置的睡前助眠歌单已经播放完毕,系统自动跳到推荐歌单,男声正在唱着:
“浮现了你的声音气味和轮廓
都怪无意触碰的诱惑
皆因为你的暗香还涟漪秋波……[1]”
裴疏槐拽紧被子,思绪不自禁地穿回到几个小时前,俱乐部吧台。那时祁暮亭的衬衫被打湿了,汽水泡附着在上面滋滋响了几秒,那柔软的布料也蔫了,贴紧上他的皮肤,精壮的腰身和肌肉轮廓瞬间被描摹出来,呈现出一种欲露不露的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