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的第一佞臣 上(214)
“就只有我过去?”
石竹端过来一杯新泡好刚刚可入口的茶:“还有大少爷。”
谢恒接过茶抿了两口,“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前往前院的路上谢恒就遇上了谢斌。
谢斌:“昨晚睡在王府了?”
谢家的人都知道谢恒昨日要去王府观礼,也知道喜宴一直到很晚,故而谢恒一夜未归谢家人也只当他是吃醉了酒在王府歇下了。
谢恒顺着谢斌的话点头,“啊,王府的酒劲头太大,我也就喝了两杯就醉了,便在王府睡下。”
谢斌轻笑:“还是你的酒量不成,回头有时间我陪你练练,咱们兄弟俩就关起房门来喝酒,多喝几回肯定能给你练出来。”
谢恒微笑点头,心中却想着照这么个喝法就是喝死在房间里等被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对了,兄长可知祖母找我们所为何事?”
谢斌的表情淡下来,“应该是为了六妹妹之事。”
谢元馨?哦,对了,谢恒想起来他在晋州的时候就收到洛非白的信,谢元馨落胎了。不过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会是因为这件事找他们?再说就算是因为这事他们也帮不上忙啊,他们又不是神仙,还能把已经没了的孩子给弄回来?
来到谢老夫人院中,不用老夫人吩咐,刘妈妈就赶紧招呼谢斌和谢恒坐下,让丫鬟端上了点心和水果。
曾几何时,原主谢恒在谢老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默默死在自己院中无人知晓。而现在,在谢家的任何角落,任何一个人,甭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再没有一个人敢轻视谢恒。他走到哪都会被敬着捧着,会被家里头哪怕最势利眼的奴才恭恭敬敬叫一声四少爷。
谢斌:“祖母的气色看着好些了。”
谢老夫人笑着点头,“瞧着是好了点,你跟小四买了那么多上好的补品给我这老婆子,都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这气色再不好可就对不起花出去的这些银两。”
谢恒:“祖母安好就好,银子都是小事。”
他还指望着谢老夫人能活得健健康康、长长久久,如此才能压制住给他扯后腿扯上瘾的谢长青,他可没多余的心思能花费在谢长青身上。到底是原主的爹,有那么点血脉之情,真要收拾起来轻不得重不得的,也烦躁得很。
谢老夫人心中对这两个孙子越发满意。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为了你们六妹妹。”
两人对视一眼,果然是为了谢元馨。
谢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小四你之前去晋州办差应该还不知道,你六妹妹的胎没能保住,当时本来就想给你去信,但想着你为朝廷办事分心不得,所以就没告诉你。回来之后你受封受赏,这落胎之事着实不吉利,才想着缓缓再告诉你。”
谢恒皱眉:“好端端的怎会落胎?”
谢老夫人又叹息:“是你六妹妹不小心,孩子月份小本就脆弱,她自己还贪嘴吃了不少含有蟹粉的点心,这孩子就没保住。”
谢斌:“有孕在身的女子不能吃蟹,这点常识连我都知晓。就算六妹妹不知,但身边照顾六妹妹的丫鬟婆子还能不知?”
谢老夫人连连叹气:“要不说是你们六妹妹福薄呢!这可是阙家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男孩那就是嫡长孙,可惜啊!”
谢恒瞧着谢老夫人一副笃定就是谢元馨自己不小心的模样,勾起嘴角。恐怕事实如何他这位祖母心里门儿清。
第二百零五章 失望至极
谢斌:“六妹妹已经落胎,祖母找我们来是想让我们去探望六妹妹?”
谢老夫人点头:“正是。出了这种事,咱们娘家人本就该去看看。”
谢恒:“六妹妹刚落胎时没人去看过?”
谢老夫人:“那自然是有的,我当天收到消息就亲自去阙家看了。可我去看过不等于你们去看过,你们到底是六丫头的兄长,不能不露个面,多少也该去探视宽慰一番。”
谢斌点头:“祖母说的是。我们是该去看望六妹妹。”
然而谢恒却不像谢斌那么单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事。
谢老夫人可真算不得善茬,也根本不是个多疼爱后辈的长者,她眼中看到的永远只有谢家的利益和体面。谢恒可不相信谢老夫人对谢元馨是出自真心关怀。
不过谢老夫人到底为何非要他和谢斌去阙家看谢元馨?
在谢老夫人眼中他和谢斌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在朝为官,年纪轻轻便得朝廷重用,难道谢老夫人是想在他们的官职身份上做文章?
阙家当初最让谢老夫人心动的便是阙胜德是正三品的朝职,而现在自己也是正三品,官职上与阙胜德旗鼓相当,且他手中同时握着宗人府丞和大理寺卿两个职位,单从权利来说他还在阙胜德之上,莫不是谢老夫人想用他的官职来压制阙胜德?可这又是为何?谢元馨落胎跟这又有何关系?为何要自己压制阙胜德?
谢恒脑海中整合着从进屋开始谢老夫人的言谈表现,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
“祖母,孙儿以为咱们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不管祖母希望我跟兄长做什么,还是直言不讳告诉我们的好,免得我们不能领会祖母的意思,事情办得不到位,又或者因为不够了解情况,影响我们发挥。到时候就不大好了。”
谢老夫人脸色难看,“你、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还能瞒着你们什么不成?”
说到瞒着,谢恒就想起将军和荣启有事瞒着自己,这心里面就更不痛快了,火气也跟着上来。
“祖母这话说得不真诚。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们祖母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祖母实在不愿意说,那就我来说,祖母只管听听是不是我说的这么回事。”
谢斌一愣,总觉得这会谢恒的火气莫名得大。
“谢元馨就算平日再怎么莽撞,怀孕生子这种大事也肯定不会马虎。更何况这是阙家第一个孩子,谢元馨定然也打着利用这个孩子在阙家站稳脚跟的意图。况且谢元馨和谢元柔现在是平妻,身份相当,若是谢元馨能顺利生下阙家的嫡长子,日后定然能事事都压着谢元柔一头,谢元馨不会不知道其中厉害,又怎会一时贪嘴吃下含有蟹粉的糕点?恐怕谢元馨的落胎跟谢元柔有很大关系吧?”
谢斌震惊地看着谢老夫人:“祖母!四弟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是七妹妹害得六妹妹落胎?”
谢老夫人脸色难看,眼神有些闪躲,“胡说什么?你四弟瞎胡猜你也跟着信?你七妹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最是柔善不过,如何会做出害死亲姐姐腹中胎儿之事?”
谢恒冷笑:“都到这时候了,祖母就不必再替谢元柔说好话了吧?谢元柔是什么人,我清楚,祖母应该也清楚。这种事她做不做得出来祖母心里明镜似的。想来阙家也是怀疑到了谢元柔身上,祖母让我和兄长去阙家,一是为了看望谢元馨,二来就是给谢元柔撑腰吧?只是祖母可跟谢元馨通好了气?我们帮着谢元柔撑腰,谢元馨可愿意?别到时候她记恨祖母偏心,说些不该说的或者做些不该做的,届时鸡飞蛋打,祖母可别后悔。”
谢斌又叫了一声:“祖母!人命关天,您可不要犯糊涂!”
谢老夫人脸色青白,最后像是认命一般地叹息一声:“是,阙家是怀疑你们七妹妹,但没有证据。这没有证据的事就是子虚乌有!你们六妹妹失了孩子,心中悲痛,这祖母也可以理解,但她悲痛过了头,脑子不清醒,竟然一口咬定是你们七妹妹害的她。让她拿出证据她也没有,就是空口白话。她的态度太坚定,这才让阙家姑爷也心生怀疑。馨丫头糊涂,阙家人又是外人不了解柔丫头,一时有所误会也正常,但你们是柔丫头的兄长,可得相信自家人才是。再说就是官府拿人还得讲究证据确凿呢!”
谢恒挑眉:“谢元馨是不是伤了身子,以后再难有孕?”
谢老夫人震惊地看着谢恒:“你如何知晓?”这事她也是之前到了阙家去看谢元馨才知晓,而且阙家并没有对外声张,现在应该除了阙家人应该就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