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143)
斗甯压低了声音,正色道:“蟜儿你实话告诉为兄,你……是不是被秦王强迫的,若你是被强迫的,哥哥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
成蟜不等斗甯说完,连忙道:“哥哥,你别瞎想了,没有人强迫于蟜。”
成蟜的本意是让斗甯放心,不论嬴政对自己是甚么心思,但是看的出来,嬴政对自己真的十足得好,十足得用心。
成蟜说到这里,斗甯一脸震惊,甚至还有些许的大受打击,轻声道:“不是强迫?那你……蟜儿你是……自愿的?”
成蟜:“……”也不能说自愿罢,第一次是中药,第二次是喝醉。
成蟜其实还没想明白,自己对嬴政到底是个甚么心思,毕竟他上辈子根本没有谈过恋爱,对感□□经验为零,成蟜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君王。
斗甯见成蟜沉默不语,着急的道:“蟜儿,你怎么如此糊涂?难道你当真心仪于秦王?”
成蟜:“……”我还没想明白,亲哥哥下场按头了!
斗甯焦急的道:“蟜儿你心仪于谁不好,为何偏偏看上了那个秦王?绕是秦王俊美年轻,此时此刻对你也不错,但这样的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呢?他可是秦国之主啊,如今秦国只有一个长公子,楚女又被退了回去,秦国的后宫空而悬,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到时候秦主为了平衡朝廷,平和诸国,必然会立一个又一个的夫人,不只是夫人,还会有妾夫人,还会有无数的侍女,你要和这般多的人争宠么?蟜儿,为兄的宝贝弟弟是让人心疼的,绝不能去做这种事情!”
成蟜听着斗甯的话,脑海中登时变成了浆糊,不得不说,斗甯说的都是对的,嬴政终究是一个古代人,思想便与现代人不一样,在他们的思想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甚么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斗甯直言说罢,突然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的语气说的太重了,轻声安慰道:“蟜儿,是哥哥太心急了,哥哥不该说如此的重话。”
成蟜摇摇头:“没有,哥哥说的我都知晓了。”
斗甯微笑道:“罢了,先不说这些了。蟜儿,特使希望明日能够游览一番咸阳的景致,身为大行人,蟜儿是不是也要陪同?”
“那是自然。”成蟜点头道:“不知楚国特使想要去何处游览?”
斗甯道:“父亲想要游湖。”
游湖?
大冬日里的游湖?
成蟜干笑,但既然是楚国特使的要求,自己作为大行人岂有不完成的道理?若是传出去,恐怕会被人误解自己怠慢。
成蟜道:“好,那我去安排。”
成蟜立刻安排了游湖的示意,虽然是大冬日里的,但想要找一条画舫还不容易么?
第二日,成蟜准时来到画舫,不过并没有看到若敖斗氏,只有斗甯并着几个楚国使者正在等候。
“大哥?”成蟜奇怪的道:“不知特使在何处?”
斗甯微笑:“实在对不住,父亲今日身子抱恙,便没有前来。”
“无妨。”成蟜没有多想:“那便请各位楚国使者尽兴游览罢。”
众人上了画舫,讴者舞女鱼贯而入,开始翩翩起舞,丝竹之音袅袅,若不是天气寒冷,的确有几分惬意。
斗甯瞥斜了一眼成蟜,道:“这画舫精美,歌舞精巧,秦国大行人如此用心,外臣们也准备了一些歌舞尽兴。”
啪啪!
斗甯拍了拍手,又有一队人鱼贯而入,是楚国准备的讴者。
成蟜并未当回事儿,瞥了一眼,倒是有些许的奇怪,这些讴者怎么都是……男人?
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讴者们入内之后,一部分上台献舞,另外一部分蜂拥而上,直接将成蟜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大行人好年轻呀!”
“是呢,没想到秦国的大行人如此年轻俊美!”
“真是年少有为,大行人,小人敬您一杯!”
成蟜:“……”
成蟜瞬间被包围,连忙看向斗甯,斗甯执着羽觞耳杯微笑不语,但成蟜清清楚楚的读到了他的心声。
斗甯:【蟜儿只是一时被秦王的美色所迷惑,若是见过了更多的世面,想来必不会深陷其中了。】
成蟜:“……”原来游湖就是一个陷阱!
斗甯道:“蟜儿你看看,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讴者,有没有蟜儿你看上眼的,若是看不上眼,尽管与哥哥说来,哥哥再给你换一些来,若是……都看得上眼,便一并自都收了去,也是好的。”
成蟜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发现了,亲大哥双标的厉害,怕嬴政身边莺莺燕燕,所以干脆给宝贝弟弟身边弄了一堆莺莺燕燕……
成蟜被挤得不行,他不喜欢旁人触碰,生怕过敏,连忙握紧玉佩。
“小君子,您幸酒呀——”
“小人喂您。”
“来,再饮一杯!”
“小君子好酒量呐——”
成蟜被喂了好几杯酒,推也推不掉,酒水下肚之后倒不觉得寒冷了,这般多人围着,反而燥热。
“哎呀!小君子出汗了!”
“是呢,小君子穿得如此厚重,可不是要出汗么?”
“小人替小君子宽衣——”
几个讴者七手八脚的便要替成蟜脱衣裳,成蟜吓了一跳,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摇头道:“不热不热,我不热。”
“小君子,别害羞嘛——”
“就是……”
“啊呀!”
讴者们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一只大手伸过来,直接将讴者全都隔开,那些讴者下盘不稳,险些摔在席上。
成蟜迷茫的转头一看,因着饮酒的缘故,脑海中有些钝钝的,反应速度很慢,软绵绵的唤道:“哥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身秦王黑袍,黑着脸站在成蟜身边,凉飕飕的扫视了一眼身边的讴者们,不是秦王嬴政还能是谁?
嬴政搂住成蟜,成蟜软绵绵的十足顺从的靠进嬴政怀中,还在傻笑:“我……我怕是饮醉了,好像看到了便宜哥哥?”
嬴政虽没有读心术,但眼看着这样的场面,自然明白是斗甯搞的鬼,道:“甯君子,真是好雅兴。”
斗甯微微一笑,拱起手来,让人挑不出刺儿,道:“秦王大驾,真是令外臣受宠若惊呐。”
嬴政干脆不再理会斗甯,而是看向那些莺莺燕燕,皮笑肉不笑的道:“上次文信侯吕公宴请成小君子,派遣了十名嬖宠来伺候成小君子,那十名嬖宠的下场如何,你们可知晓?”
讴者们面面相觑,嬴政已然自问自答道:“那十名嬖宠,有的掉了脑袋,有的被五马分尸,有的则是失足溺亡,总之……已然没有一个活在这世上,你们说巧不巧?”
讴者们登时脸色惨白,一个个吓得筛糠,赶紧站起来,不由分说做鸟兽散尽,一刻也不敢逗留。
嬴政见到那些讴者没骨气的模样,不屑的冷笑一声,直接将成蟜打横抱起来,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成蟜,成蟜的手腕、脖颈之间起了微微的红疹,一看便是方才人多,不服所致。
成蟜身子敏感至极,虽有玉佩镇压,但还是异于常人,因此不喜旁人触碰,这些红疹子起伏在成蟜白皙的肌肤之上,十足的扎眼。
嬴政不由冷下脸子来,森然的道:“甯君子若是为了蟜儿好,便合该多了解了解蟜儿。”
说罢吩咐身边的王翦道:“叫医士在路寝宫候着。”
“敬诺。”王翦抱拳。
斗甯见嬴政要带成蟜离开,站起身来道:“秦主,您这般将大行人带走,外臣初来咸阳,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多有不便。”
“这倒是容易。”嬴政抬了抬下巴:“王翦,寡人看这燕饮也差不多了,你送楚国副使回去,切忌务必要将甯君子全须全影的送回别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