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3)
来的路上,虞倦将整件事重新思考了一遍。
他没打算用同样的手段对待周辉月,囚禁几个月就算了,虞倦懒得花这么多功夫在仇人身上。
左思右想后,最后决定套麻袋把人打一顿,就算解了心头之恨了,从此两清,可以放下这件事了。
至于十年后,虞倦倒不担心主角找自己麻烦。主角的仇人太多,且每个都是有深仇大恨,自己作为十八线炮灰,解除婚约不会直接伤害到主角。就像书中写的那样,在虞倦没有企图偷窃商业机密前,主角甚至没想起过这个人。
在约定的地点下车后,虞倦等了十多分钟,一个身形不高的中年男人朝他走了过来。
那人笑了笑,说:“您好,我是负责照顾大少爷的人。”
这里离白城太远,周太太把人送到这里,面子上也要过得去,最起码要安排人过来照顾受伤的周辉月。
眼前这人叫孙七佰,当然现在也负责接待虞倦。
孙七佰殷勤地说:“小少爷远道而来,怕是累了,我替您安排了住处,不如先歇一歇。”
天气太热,虞倦等得发晕,朝孙七佰点了下头,说:“不用了,劳烦你带我去见一趟周辉月。”
孙七佰露出为难的神情:“小少爷,老实和您说,大少爷自从醒来后知道自己的腿……现在脾气很差,不大理人,您还是不见为好。”
虞倦偏过头,他的脸颊泛红,看着孙七佰,没说话。
孙七佰以为他被自己说动,压低嗓音说:“我知道您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太太都和我说清楚了,那何必非得去一趟?”
路水城将虞家想要退婚的想法告诉苏俪后,如愿以偿得到了周辉月的消息。但苏俪做事谨慎,提前吩咐过孙七佰,让他打发走虞倦这个小少爷。
她不希望任何人看到现在的周辉月。
虞倦终于开口了,他的语调不冷也不热,听起来是显而易见的疏离,他对待不喜欢的人一贯如此。
他说:“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未婚夫。”
孙七佰只是笑,并不说话。
虞倦也不再对他提出要求,只是说:“不然我打电话问问周先生吧。”
他提前找了周恒办公室的电话,以备不时之需,虽然觉得不大可能真的会打。
但有用就够了。
听到这话,孙七佰脸色一变,咬了咬牙:“您要是真想去,没什么不能去的。”
虞倦不在意地笑了:“那就行。”
上车后,虞倦坐在车后排,闭目养神,他坐了大半天的车,实在是累了。
孙七佰偷偷给周太太发了消息,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十几分钟后,周太太回了消息,说是没什么大事。
就这么在山路上颠簸了快两个小时,虞倦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车才停了下来。
孙七佰说:“到了。”
他转过头,说:“大少爷不喜欢见人,我就不去了。他的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这话正合虞倦的心意。他点点头,走下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破败之际的庄园。
花园中杂草丛生,高木成林,绿植攀爬,几乎覆盖大半墙壁,没有丝毫生活痕迹。如果不是烈日当头,倒像是灵异片里的鬼屋。
不愚山本来就是个偏僻的小地方,当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康勉买下了这里,还颇为喜欢,来这里度过好几次假。但她去世以后,这里无人打理,就迅速荒凉了下去。
直至周辉月被送过来。
铁门没锁,虞倦顺着被草木簇拥着的石板路走了进去,大门是虚掩着的。
楼梯是木质的,多年未经整修,虞倦的脚步声和木质疏松的声音混合着,在这栋安静到近乎死寂的庄园回荡着。
虞倦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门没关。
墙壁上的涂层脱落,露出大片大片惨白的内壁,窗框是完好的,只是半边玻璃碎掉了。
有人坐在窗边,摇晃的树影遮住了他的身体。
虞倦能看到他的侧脸。
是周辉月。
他的胸口一闷,又想起临死前看到的那个人,记忆瞬间将他拖回那个噩梦中。
虞倦凝视着周辉月。
他没有表现出对声音的好奇,也没有任何动作,连眨眼也没有,虞倦几乎以为他已经死掉了。
周辉月比那时病重的自己更像一个死人。
虞倦莫名其妙地想。
几分钟后,虞倦终于“喂”了一声,周辉月置若罔闻。
虞倦应该走的,他的脾气没那么好,但还是叫了这个人的名字:“周辉月。”
大约过了几秒钟,周辉月偏过头,神情恹恹,漫不经心地问:“你是谁?”
和他们之前唯一一句对话的语气如出一辙。
冷淡寡欲。
在这样暑热的夏日午后,虞倦抬着下巴,半垂着眼,日光落在眼眸中,像一汪缓慢流淌着的潭水,闪着隐秘的粼粼波光,看起来又矜贵又高高在上。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的联姻对象。”
第3章 决定
“——虞倦。”
虞倦的话音落下,空气有一瞬的安静。
他低下头,看着不远处的周辉月。
周辉月坐在窗边,大约是缺人照料的缘故,他的身形过分削瘦,搭在窗台上的手腕骨骼凸起。但即使还在病中,那张脸依旧英俊至极。他的双腿都绑着支具,上面沾了少许灰尘,黑色的束带将他的腿骨从上到下束缚得严丝合缝,仿佛是将已经碎掉的东西强行拼凑完整。
虞倦记得临死前他们见的那一面,周辉月拿着拐杖,腿脚微跛,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
书中周辉月的第一次出场是在一场宴会,他用着陌生的名字,是一个远道而来,准备投资的绅士,所有人都簇拥在他的身边。当然,每个人都会刻意忽略他身体的残缺,又在背后有所议论,即使些微缺憾无损他的风度。
与小说中的设定不同,这是真实的世界。或许周辉月的腿本来可以痊愈,但是身处这样人迹罕至的破败庄园,医生很难及时复查,才错失了痊愈的机会。
苏俪做的明目张胆,是因为周恒对此并不在意。周辉月走丢多年,在白城毫无根基,朋友、合作伙伴也全被金钱利益打动,在周辉月昏迷期间背叛了他。现在的周辉月甚至无法站立,自然也不可能脱离苏俪的监管,戳破她的谎言。
周辉月没有问虞倦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似乎对这些毫无兴趣,又回过头,透过空的窗框,垂眼看着外面的花园。
那些疯长的杂草、高大的乔木,好像没什么意义,只是看着。
虞倦抿了抿唇。
上楼的路上,虞倦提前活动了筋骨,准备直接动手,打周辉月一个措手不及,然后恩怨两清,此生不见。
结果是现实让他措手不及。
周辉月的伤势超过了虞倦的想象。来的时候,虞倦以为苏俪敢把周辉月放到这么个荒郊野岭,最起码也应该是个健康人,否则人万一死了,没办法和周恒交代。
虽然现在的周恒不在意周辉月,但也不可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而对于这段往事,虞倦也不太清楚,书中没有具体描写过。
因为这不是一本虐主流小说,而是复仇爽文,故事一开始就是主角重回白城开大,至于十多年前的旧事,只在配角口中有细枝末节的三言两语。毕竟反派们只记得自己犯下的恶行,不会回头看一眼受害者。
虞倦想,他和周辉月之间的确有仇,但那是重生之前,现在还未发生,不至于仇深似海。而他有仇必报,却没有欺负老弱病残的恶习,道德水准还没有低到那种程度,不可能按照路上想的那样,把主角打一顿就走。
好吧,虞倦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情况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辉月忽然问:“你是来退婚的吗。”
用的却是陈述的语气,好像明白所有人,亲人、朋友,或是曾有过约定的陌生人,无论是谁,都会和他断绝关系。
这句话将神游天外的虞倦拽了回来。
“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