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38)
她给兄弟俩选的衣服款式相似,颜色一黑一白。沈舟然是白色西装,身子清隽挺拔,有股贵公子淡漠出尘的矜贵。
沈骆洲则是沉稳的黑色,西装革履,肩部线条利落得体,展示着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
袖扣和领带夹这种小细节沈妈妈也精心挑选了很久,两人设计相似但各有风格。沈舟然手腕上的串珠拿下来了,换成了银色宽带手表。
沈妈妈对兄弟俩的着装很满意,挎着沈爸爸的胳膊给门口迎宾的侍者递去邀请函,四个人踏入觥筹交错的宴会大厅。
甫一踏进这里,沈舟然便感觉有数道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顺着目光回看,发现不少人称得上面熟,想来过去的两年没少跟恋爱脑打交道。
看他还敢对视,几人的目光说不出的不怀好意,有人往一个方向看去。
沈舟然自然也看了过去,发现了更多熟人。
梁思砚也在这里,但他背对门口,没注意到沈舟然,此时正站在季淮面前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个青年,正端着酒杯无聊地晃着。
季淮首先发现了沈舟然,打断梁思砚的话,冲他微笑示意:“然然,好久不见。”
梁思砚跟另一个青年回身看来。
沈舟然不期然跟对方撞上视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愕然。
“你就是沈舟然?”青年走过来,挑起眉好奇打量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容貌俊俏,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傲气,看上去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正是沈舟然上次在广场喂鸽子时遇到的男生。
“你好,我是秦霜鱼。” 秦霜鱼伸出手。
沈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握上去。
脑中飞快闪过从刚才进宴会大厅后看到的一幕幕。
宴会,最中央的钢琴,看好戏的人群,梁思砚,季淮。
还有本应该早就回国的秦霜鱼。
除了时间地点,一切都完美契合书中的剧情。
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又重新绕回了原点。
也是,他都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那原剧情必然有所改动。
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头顶是沈骆洲温沉的询问:“怎么了?不舒服了?”
沈舟然闭了闭眼,将所有情绪尽数敛下,平静伸出手,交握,又快速分开。
“你好,沈舟然。”
礼貌且疏离的对话。
无用功而已,他早就习惯了。
沈舟然不合时宜想到了网友说的那句“人生就是白干加白干”。
果然,很有道理。
他的目光扫过秦霜鱼的锁骨,想看看那块书中描写跟自己一样的胎记是怎么回事。但可惜,秦霜鱼穿的正装。
感受到他并不热络的态度,秦霜鱼稍稍挑眉,略感惊讶。但他对沈舟然非常有好感,这其中大概有初印象的加持:“当初在广场看到你就觉得很有缘分,没想到还能再见。”
沈舟然颔首:“确实很巧。”
谁能想到自己出来买个面包都能遇上主角。
季淮从一开始目光就落在他身上,直到此时才移开:“是上次你说遇到的那位?”
秦霜鱼点头:“对。”
季淮不再说什么,饮下一口酒。
沉默且暗流涌动的氛围被梁思砚搅散。
他大步走到沈舟然身前,眼睛死死盯着他,暗恨到咬牙:“沈舟然,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通电话吗?”
自己这些天一直在想带走沈舟然的到底是什么人,谁能让他心甘情愿出院走人。想来想去想到个季淮,刚刚在跟对方对峙,恨不得一拳揍在季淮笑得可恶的脸上。
结果一转头,让他找了整整一周的人,没事人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全程无视了他。
“看来,你还是没学到规矩。”
沈骆洲开口,声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慢条斯理把每个字咬得极清晰缓慢,拖长的尾调却带着锋锐寒意。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说:“把手拿开。”
沈骆洲的目光落在梁思砚攥着沈舟然的手上,勾起唇角别有深意,眼神寒浸浸的,气势逼人。
梁思砚下意识松了手。
他这才收回迫人的视线,修长手指在沈舟然肩膀上拍了拍,像掸去灰尘。
梁思砚看懂了他的动作:“喂,没必要这样吧!”
沈骆洲没说话。
作为一个还没上完学的富二代,还没有对他大呼小叫的资格。
沈舟然的心思全程都不在这里,拉了下沈骆洲:“走吧。”
“等会,沈舟然,你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梁思砚不让他们走。
沈舟然平静看着他,开口:“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梁思砚脱口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也会拉黑沈舟然,原因就是觉得对方太烦。
沈舟然当然也问过他为什么,自己当时的回答是——
你跟我什么关系?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想拉黑就拉黑。
旁边一声低笑。
季淮弯着嘴角,说:“别瞪我,我只是在想梁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会让好脾气的然然把你拉黑呢。”
他这声“然然”一出口,沈骆洲周边的温度瞬间下降。
梁思砚压低声,攥拳:“季淮,你特么闭嘴。”
季淮笑了笑,退到一边与己无关的看戏。
他的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看着梁思砚从一开始恨不得离沈舟然千尺远,两人天涯海角最好死都不相见,到现在追着沈舟然让他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转变可真大。
让他越来越好奇,沈舟然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偏偏沈骆洲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季总还是不要煽风点火,这里汽油可不少,着火了谁负责。”
季淮的笑容僵在嘴角。
他在说自己发布会上被人泼汽油的事。
手捏紧了高脚杯底部。那简直就是他的耻辱,偏偏还是在直播镜头下。
“我的错。”他很快调整好笑容,微微一笑。
看到梁思砚跟沈舟然的这一幕,秦霜鱼和梁思砚的狐朋狗友们都很震惊。
梁思砚还在喋喋不休:“你还没说原谅我,你害得我连家都回不去,怎么能就直接拉黑我?沈舟然,上次我过生日你没跟我说生日快乐,这事我就暂时不计较了,但是你不能太过分。”
沈舟然从来不知道,梁思砚这么能说。他吸了口气,比了个暂停的手势:“闭嘴。”
然后,梁思砚就真的闭嘴了。
周围人都看呆了。
终于耳朵清净了,沈舟然长出口郁气:“再多说一句话,你就这辈子都躺在黑名单里。”
“沈舟然你!”
“哥,我们换个地方。”沈舟然不等他说完,挎上沈骆洲的胳膊就走。
梁思砚想跟上去,但顾忌沈舟然的脸色,还是停了下来,看着沈舟然头也不回离开,身侧拳头攥紧。
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明明看不上之前的沈舟然,却对现在的他漠然的反应感到不开心。
有种奇怪的情绪在胸腔乱撞,让他憋闷难受却又无处发泄。
季淮全都看在眼中,若有所思:“我倒没想到,梁少有天竟会对自己看不上的人讨好。”
梁思砚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对季淮根本不像对沈舟然的态度:“你懂什么?你知道他现在什么身体状况吗?”
“什么身体状况,不也是你导致的吗?”季淮微笑着,一击毙命。
梁思砚涨红了脸,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身侧的拳头渐渐松开,整个人像垂头丧气的大狗,连尾巴都不摇了。
对,是他的错,是他害沈舟然变成这样的。
所以他活该。
“你跟那个沈舟然关系很好吗?我怎么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一旁的秦霜鱼开口。
梁思砚声音闷闷:“......那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