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113)
沈骆洲也笑了,习惯性揉了下他脑袋:“你忙吧,我去客厅。”
直播间传来山呼海啸的声音。
“出结果了。”沈舟然动了下身子要看屏幕。
随后。
“嘶。”沈骆洲吸了口气。
沈舟然手肘撞到了他。
沈舟然刚要移开,也闷哼一声。
头发被沈骆洲衬衫上的纽扣勾到了。
“找找剪子。”沈舟然看了看手边,才想起剪子被他放在了工作室。
“慢点,”沈骆洲放下叉子,按住他的动作,“我看看。”
黑发丝丝缕缕缠在了纽扣上,成了个结。沈骆洲垂眸,手指穿过他的发丝,一点点耐心解开。
沈舟然坐在那,不敢乱动。
他坐着,沈骆洲站着,脑袋刚好靠在对方小腹的位置上,能感受到沈骆洲随着呼吸,腹肌隐约的起伏。镜头里只露了他的一截腰,柔软的衬衫布料贴在上面,裹住劲窄腰身。
沈舟然眼睫颤了颤,垂首不再看。
直到沈骆洲的声音响起:“好了。”
他极为小心,没有扯下一根头发,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故态复萌拍拍沈舟然脑袋,离开了镜头。
【我骗自己一万遍这是兄弟情】
【cb也好磕啊,大哥好温柔】
【主要是他们都好像贵公子,帅的人站在一起干什么都赏心悦目】
【emmmm……不是吧,就几缕头发而已啊,扯下来也没什么,我一女生也经常这样干】
沈舟然静默了会,涩声开口:“我之前因为做开颅手术剃过光头。”
他顿了顿,“大哥不让别人碰,亲手给我剃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骆洲哭。
其实也算不上哭,只是眼眶红了,尚且青涩的沈骆洲却死死咬着唇忍住,颤抖着手一点点把他柔顺的黑发剃掉。
而自己当时连说话都费劲,只能轻轻碰碰他的手。
此后十几年,沈骆洲都再没流过泪。
弹幕空白了几秒。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没事,只是一些陈年往事而已。”
后来他头发长了出来,遮住了伤疤,此事再没人提起过。
沈舟然不想看气氛沉默下来:“说点开心的,刚才是不是詹悦辰第一?”
直播间的粉丝们其实心疼得快哭了,但不想让他失望,纷纷故作轻松活跃起来。
【对!詹悦辰好棒!】
【是的没错他第一!!!舟舟你的小粉丝也出道啦!第九名,好险好险】
【还有顾瑾,顾瑾第六!】
【詹悦辰牛批!给詹悦辰排面!】
后面的弹幕一整排复制粘贴的“詹悦辰牛批!给詹悦辰排面!”甚至贴心地把字体改成了粉丝的应援色。
不到十分钟,#詹悦辰第一#这个话题冲上热搜,节目组的邀请也发过来了。
沈舟然此时已经下播了,正在工作室继续做船模,他还剩一点就能完成了。
“去聚餐?”
那头工作人员笑得喜气洋洋:“对,我们计划后天晚上去兰星开庆功宴。沈老师也来吧,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詹悦辰,他说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沈舟然其实也有点想大家,应下来:“好,我会去的。”
他提前问了导演,觉得算比较正式的场合,穿了正装去的。因为很少穿,他打领带很慢,沈骆洲上手帮他。
“不许碰酒,不可以吃芒果花生这一类,菜品用的什么原料提前问清楚。”
沈舟然一一应声。
“好了。”沈骆洲最后系紧,后退一步打量,沉吟片刻后给他找了个胸针带上。
沈舟然摩挲着衣领处的冰蓝玫瑰胸针。
司机停车:“到了。”
他下了车。
有人在门口迎接,领着他进了定好的包厢。
除了成功出道的九个人外,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导师们,投资商们,九个人的公司老总们或者经纪人,等等聚了一屋子,少说得有四五十人。
沈舟然作为一个飞行嘉宾,原本是不用来的,但他当时的舞台特别出圈,把节目的名气拉高了一个层次,再加上本身就得罪不起,导演组请了他来,顺便也邀请了周西岑。
周西岑还留在国内没回去,听着口语水平进步一大截,起码不再大舌头了。
沈舟然在投资商那一桌看到了季淮。
其实看到了也不奇怪,毕竟星光娱乐算是大公司,《闪亮的你》这么火爆的节目,季淮不可能不来掺一脚。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季淮好像整个人都变了。
他留起了头发,在脑后松松束成辫子,一双桃花眼不笑时仍旧多情,却暗沉沉没什么情绪,眉眼有股极尽风流后留下的倦怠冷漠,仿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法再激起他的兴趣。
他之前把笑容当面具挂在脸上,现在却平静而略带讽刺地审视着眼前的一切。
直到看到沈舟然。
季淮的目光完全被从门口走进来的人吸引,目光随着他移动,再也舍不得移开分毫。
他贪婪而又渴望地看着沈舟然,不断打量他,打量他的一切。
沈舟然也看到了他。
季淮勾勾嘴角,刚要扬起自己最擅长的笑容时,沈舟然的目光已然收了回去。
他好像真的只是简单看了眼场内的人,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好像他们素未相识,好像他们不是认识十几年的人。
季淮的笑容僵在嘴角,渐渐消散。他紧紧攥住酒杯,冰冷坚硬的硬物硌进掌心,很疼,却不及他心脏处的疼痛。
心脏像被人骤然捏紧,生拉硬扯下来,只余一个空荡荡的洞。有风灌进来,穿过去。
周西岑也看到沈舟然了,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沈舟然面前,热情打招呼:“嗨,好久不见亲爱的,你又漂亮了好多,让我心动。”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有震惊的,也有调侃的。
沈舟然难以招架他的热情,只得略微点头:“好久不见。”
其实周西岑没说错,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贵公子,有种与热闹喧哗的场景格格不入的距离感。
周西岑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明明我们离开前都已经混熟了,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对我生疏了,这可不行,要赶紧熟起来。来来来,我带你去找你之前的组员。”
他去揽沈舟然的后背。知道沈舟然不喜让别人接近,周西岑的手只是松松环住,带着他往前走。
但在外人看来,却完全不是那样。
季淮盯着周西岑揽住背的手,下颌咬得发紧,眼底的浓烈情绪风起云涌,卷席而来。
心像被拿针扎了一下又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混杂着扭曲的嫉妒与厌恶。
心中不断叫喊着要让那个该死的男人把手从然然身上放下,叫嚣着要冲上去扯下来,但脚却像被钉在原地,挪动不了分毫。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干预沈舟然的事情了。
他……不配了。
一桌上的都是老总,有人看出他的异样,因着季淮从前风流成性,很快被人想歪了。
“季总是看上刚进门的那个了?那位可是有来头的,季总想要签下来,可得费一番工夫。”
那个“签下来”,被他念得意味深长。
他以为自己做了好事,警告季淮不要轻举妄动。但季淮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慢慢转过头,微微勾着唇角,桃花眼的笑意不达眼底,让人看了心底发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刚才说话的老总直觉不再多言,摇头说没什么。
他怎么看现在的季淮,都有种歇斯底里的疯劲。
最近传媒季家的近况他也听了不少。听说季骁前不久跟人打架,被碾断了手指,哪怕重新接上也有残疾。这件事大家各有猜测,被除名之后还被废了,怎么看都是季淮做事的风格。
还有季霖,原本沉寂的老二突然展露了自己的野心,跟季淮打起擂台,你来我往有一个多月了,都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