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19)
“跟你说明天回家见爸妈的事情,你在发什么呆?”沈骆洲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沈舟然眉毛垂下,眼皮敛起深深的褶皱,投出一片阴影。明明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但就让人就得委屈:“我没有发呆。”
沈骆洲从鼻腔里哼了声:“嗯?”
沈舟然在他的眼神下逐渐自暴自弃:“我就是……害怕。”
从知道出院回家后他就一直既紧张又期待。明天就要出院了,这种纠结的感情达到了峰值。
“这时候知道做错事害怕,早干什么去了?”沈骆洲不为所动,“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爸妈对你的期待也就那样了,不可能更低。”
沈舟然:……
你是会安慰人的。
一旁孙叔听了抽抽嘴角,该说大少爷不愧是理科生么,说话太直接了。
他本想说点什么补救下,却见小少爷想明白了似的,煞有其事点点头:“你说得对,都已经是最低期待了,所以没好怕的。”
俗称破罐子破摔。
孙叔沉默片刻,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所以说,难怪你们两人做了兄弟。
沈爸爸和沈妈妈,还有沈家的佣人司机一类在知道沈家的小少爷要回来时,反应各不相同。
沈妈妈在衣帽间挑衣服,拿起一件又一件往身上比,问沈爸爸:“老公,你觉得我穿哪一件见儿子好看?”
沈爸爸说:“都好看。”
“你也太敷衍了。”沈妈妈试累了衣服,坐在床上喝了口沈爸爸递的水,“沈翊,快帮我选一件,我挑不出来。”
许久未见的小儿子要回家了,不说期待是假的。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很多读者反映有空白,但我这边从前台和后台看排版都没有问题,问一下出现这种问题的人多吗?还有是不是ios啊?我反映一下看能不能解决
第13章
沈爸爸沉默半晌,开口说:“千玥,别怪我泼你冷水。你还是不要有太高的期待才好。”
他本想说“他配不上你这样”,但话到嘴边觉得太伤人了,自己也说不出口。
沈妈妈听了,表情肉眼可见低落下来:“你说得对,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毕竟是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
沈爸爸闻言,犹豫几次试探开口:“他也长大成人上大学了,我们算尽到了义务。不如找个时间大家说开,让他把户口……”从我们家迁出去?
沈妈妈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未尽的话。
“阿姨,是我。”电话那头是季淮礼貌含笑的声音。
“是小淮啊,怎么想到给阿姨打电话了?”沈妈妈语气客气,表情复杂。显然知道自家儿子纠缠对方的破事。
“是这样的,我跟然然之间发生了点冲突,他生气不接我电话,我联系不到他,想知道阿姨能联系到他吗?我想当面跟他道歉。”
沈妈妈问:“怎么就吵起来了?”
“一点小事而已,都是我不好。”
季淮姿态很低,一认错沈妈妈就开始心软:“小乖、舟然的联系方式就那几个,没有别的,他拉黑你我也没办法。不过他明天出院回家。”
“真的吗?那我明天可以去见他吗?”
沈妈妈不愿沈舟然再跟季淮有牵扯,但她也不想再过多干涉沈舟然的事情成为他口中“多管闲事”的人,最后答应下来。
“想来就来吧,他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好,那我明天下午去拜访叔叔和阿姨。”
季淮挂了电话,脸上笑容收敛,面无表情看着通讯录中多个未接电话。
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沈舟然拉黑。
“看来这次不太好哄啊。”
他把玩着手机自语,末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弯了弯,露出个完美的笑容。
算了,顶多费点心思。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是他从小就明白的道理。
沈舟然身上的利益,可不止一首歌那么简单。
等明天见到他,该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回心转意,继续为自己所用呢?
沈妈妈接完电话整个情绪都低落了,随便拿了条裙子:“就这件吧,不试了。”
反正只要季淮在,她这个好儿子的眼神就不会落在自己身上,穿高定还是穿麻袋都一个效果。
“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沈爸爸张了下嘴,闭上:“没什么。”
他没说的是,自己已经把沈舟然的户口迁了出去,其实他已经自立门户了。
与沈家解除法律关系相对的,是他留给了沈舟然一笔股份和不动产,足够他衣食无忧下半辈子。
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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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然是下午出院。
他住院期间没用多少东西,也没人来看他,所以物品不多,出院一小时不到就办完了。在离开之前他去找了妙妙,女孩听说他要走了哭得很伤心,说以后一定要经常找他。
他不想让沈爸沈妈知道自己住院的消息,所以没用沈家的司机,打了辆出租车。
汽车行驶在路上,沈舟然按下车窗,五指张开,感受风从指尖吹过的惬意,嘴角翘起小小弧度。
浑身好像连骨头都舒展了。
“小伙子,手别伸出去。”司机师傅提醒。
“好的,不好意思。”沈舟然把手收回来,对司机歉意点头。
司机看着老大粗,但很细心,看沈舟然是从医院出来,夏天还穿长袖,先问了能不能开空调,知道不能吹凉风后关了空调,只开窗户。
他从后视镜看,见看上去年纪小点的男生长得唇红齿白,容貌清冷昳丽,跟身边冷峻高大的男人不太相似,忍不住聊天:“你们俩是朋友?”
“不是,”看着清冷的男生快速接过话题,说完看了男人一眼,“这是我大哥,我们是兄弟。”
司机:“哦哦,难怪了,总觉得长相很像,但又不敢认。”
沈舟然没戳破他们不是亲兄弟这点让司机尴尬,目光一直落在沈骆洲侧脸上。
当事人沈骆洲听了他们的谈话,收回看向窗外风景的视线,看了眼紧盯自己不放的沈舟然,没反驳在这之前快要断裂的兄弟情,只说:“把手伸出来。”
“干嘛?”沈舟然疑惑,手乖乖伸出来。
“另一只。”
沈骆洲看他换手,摘下纱布的左手疤痕彻底显露人前,掉了痂也丝毫不减它的狰狞。
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一秒,随后褪下手腕上的珠串,戴到了沈舟然腕上。
温热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伤口引起的瘙痒有些难耐,沈舟然往后缩了缩手,却被沈骆洲箍住腕动弹不得,带好才放开。
沈舟然抖了抖手腕,抬起在眼前看:“送我的?”
腕上是一串异形红色玛瑙珠串,用红绳穿着,还有很多股彩色的编绳和木质串珠,很像少数民族的工艺品,宽度完全可以掩盖住伤口,红色衬得肤色雪白,还有流苏垂下来,随着车身晃来晃去。
沈舟然见过这串珠子,是沈骆洲从喇嘛庙求来的,因颜色太艳,与平时穿的正装不搭,所以一直好好收藏,很少拿出来戴。今天早上看他戴了还奇怪。
沈骆洲看着那串珠子,以沈舟然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在欣赏自己的品味。
沈骆洲“嗯”了声:“送你的,收着吧。”
沈舟然很喜欢,低头拨弄珠子。
看他终于不再往下拉扯衣袖,沈骆洲转过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看车辆驶过的景色,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司机笑道:“兄弟俩感情真好。家里还是有两个孩子好,长大了异能互相照应。”
沈舟然很轻地笑了下。
看了珠子一会,他就没什么精神了,靠在车座上休息。
他晕车,还很厉害,此时唇色都苍白了一个度。
“师傅,开慢点。”旁边有人开口,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感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