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柳(31)
柳栐言在一边撑着手看他用火折引源至易燃的芦草,再挪至架起的木枝下边,等过了一会那火烧稳了,便请退去擒野物。
柳栐言在他走后自个盯那火苗盯的起劲,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人方才半蹲在木枝边上护风,低垂视线一眨不眨的样子着实好看,惹得他心里欢腾的不行,捡了根细木握的手就忍不住要去戳焰底。
第37章
★番外
【冬至】
日头将暗的时候,新落的雪又簌簌地铺满地面,没人踩过的雪地平平整整的,看上去一望无际的宁静。
也令人觉着更加寒冷。
卯木蹲在树上无声呼出一团白气,稀薄的雾气缓缓上升再消散开去,他用无波澜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竟觉出几分惬意
四处寂静无声,雪掩盖了天地间的景物声响,茫茫一片的视野之中,只有远处的木屋透过灶房的窗子缓缓往外冒出炊烟。
院中有棵凝挂了雪碎的玉兰,不过他们五人从来不会擅入主院,再加上被赋予的任务是守来去的道路,因而值守的位置比起这棵树还要远上许多。
卯木不动声色地变换了下蹲姿,连树上压满了枝尾的雪片都没震触下些许,他并没有动过探视的念头,只是身为影卫被磨砺的五觉敏锐,即使离的远了也能捕捉到空气中不属于山野的炊火气息,轻飘飘地从下午一直散到现降暮色,卯木分辨不出味道的归源,只觉得呼吸间都是香的,透出一种长久的暖意,哪怕是远远地沾上一点,也能驱掉不少冬日的寒气。
沉静中忽有推门声起,卯木下意识压了身子做戒备,接着就反应到是先生从灶房出来,柳栐言眼力没有柳承午锐利,那些人守卫又是隐匿在暗处,根本分不出每日轮值的都是谁,只得倚着门喝一句卯五,便不论是谁都能唤过来。
卯木得了传召迅速现身,跪于身前现礼,柳栐言嫌外头天冷,就让他跟着进来,卯木往前行了几步,被屋里头蒸腾起的热气罩住,没一会身子就全暖了。
他先前闻到的味道就是这里传出的,当归党参,枸杞橘皮,与切成块的羊肉一起慢慢炖了半个下午,柳栐言拿竹箸试过羊肉的熟度,见差不多了就等柳承午执勺舀两人份的汤出来,柳承午舀好之后拿东西扣在上头防止变凉,柳栐言就隔了布捏着炖锅起来,要卯木接过去。
卯木听命伸手托举,柳栐言拿着那锅羊肉正准备在他手里放下,忽的眉头微紧,还没碰到掌心的锅底又被往上拿离,卯木不明所以地等着,而柳承午盖好汤后也跟过来,看到这幕还没等主人说什么就明白了意思,转身去找布打湿拧干,叠折了一层垫在卯木手中。
中间有了隔热的东西,柳栐言才把炖锅放心地压上去,让卯木拿回去跟其他几人一起分了,又吩咐冬天不必再在他们屋外守着。
卯木应是后低头退下,在树间跃闪的身影矫健,令柳栐言有些担心会翻了锅盖撒汤出来,只是这担忧也就在心里冒一点头,等瞧不见人了立马就散,他回头见柳承午安静地站着看他,便笑着发问,
“先吃晚饭还是先吃汤圆?”
“听您的。”
柳栐言得到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不意外,自己考虑了一会,决定在饭前解决。
他命卯木跟卯火去采买的汤圆,五人中卯火虽对身为队长的卯金心有畏惧,但能完全管教住他的却只有卯水,因而在听闻邻镇有家店的馅味多时,便用歪理说服了卯木和他一起使轻功过去,到了店里后更是每种馅味的都想买。
幸好柳栐言本来报给他的数量就不少,每样买过去也还有剩,只是延迟半日回来时先生的责备是没来,倒是被卯水骂了一顿。
柳栐言没看到卯水训人的场景,他自个随便拣了十颗回去,其余的就全留给了卯五人,汤圆煮起来比羊肉要简单的多,用红糖跟姜一起煮,煮好后每人五粒的分成两碗,只是他没想到里面的馅有不同,而且甜的咸的都有,柳栐言从没吃过肉馅的汤圆,结果第一个咬下去就是咸的,噎的他以为自己吃的不是汤圆,等好不容易忍着别扭吃下去了,第二个咬出来居然又是咸的,还是不重样的馅。
柳栐言连吃两个都是肉馅,一时有点不愿再舀碗里的做尝试,而柳承午低头安静吃着自己的那份,看起来倒没什么异样,吃的渐渐慢下来也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在被主人盯着看,最终还是耐不住地跟着放了筷子,小心开口到,
“...主人?”
“你吃到的是甜的?”
柳承午点头,柳栐言就起了坏心,凑过去轻吻着安抚了一会就不由分说地探入进去,他见那人因为这个举动有些紧张,却还是微张着嘴任他为所欲为,本来只是欺负的念头便成了情动,索取的愈发激烈肆意,等终于退开时,那人的气息已有些喘,柳栐言压着他的肩膀回想了方才尝到的味道,语气就变得略带遗憾似得,
“枣泥馅的,我不喜欢这个,”
他说完,看那人还在缓气,就呼的笑起来,再次俯下身去舔那人的嘴角,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逗他,
“不过,现在好像有点喜欢了。”
作者有话说:
冬至突然想码贺文,虽然今天都快过去了不过咱的贺文从来都是迟到或干脆过了节日才能写完来着[笑cry]
第38章
★倒v开始
要说这荒野之外, 柳承午自然不敢离开主人太久,是以柳栐言胡乱搅拨的动作还没玩多久就等到那人回来,因为怕动物的血腥气会引野兽过来,柳承午在捕获野物时便直接处理了内脏, 再用草叶弄去手上沾染的血。
柳栐言看他归返时手上隐着些许干竭的血痕, 只想着若是自己身上有血迹未去,心里定是会觉得膈应, 所以也不吝啬水囊里的水, 让柳承午倒着洗了个干净, 才接着解决晚饭问题。
三只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野鸟被柳承午叉好架在火上,柳栐言百无聊赖地坐着等晚饭烤熟,食物的香气慢慢飘散, 诱人是诱人, 可惜该是没什么味道,柳栐言正后悔出门没准备周全, 结果那人在他晃神的功夫里居然拿了盐罐出来,让柳栐言颇有些意外,
“什么时候备的?”
柳承午顺着主人的视线看到手里的调料上, 知道是在问自己带着盐的事, 一时也不知擅拿算不算错,只能紧张回答,
“...收拾行李的时候, ”
他一应完周围就静了,柳承午心中忐忑,微抬了头谨慎的向柳栐言示意,
“...主人?”
“嗯?”
柳栐言自然不可能介意这种事, 反倒是对他突然停住有些疑惑, 便好脾气的提点他,
“继续啊。”
火焰烧起的光亮落在柳栐言身上,与他眸子里笑意映在一起,说不出的灼灼生辉,柳承午只觉得这画面连同主人方才冲他说的话一道,全都无可阻挡的敲进什么地方里,搅得他心中略显窒意,直到被主人伸手在眼前来回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愣呢?”
柳承午走神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竟也没有什么慌张的情绪,反而教主人随意的语气带的也松懈下来,在柳栐言让他给晚餐翻面时缓声应着是。
等架在木枝上的鸟肉烤的差不多了,柳承午便将匕首仔细擦干净,极深的切了一道口子出来,确定里头也熟透了才双手递给主人,虽然只加了点盐做调料,但怎么说也是野味,柳栐言吃的还算起劲,可吃了几口却发现那人并不动食物,仅是低眉顺眼地服侍他吃饭,只得无奈地停下来,
“主人?”
见主人吃到一半突然停了,柳承午有些疑惑,结果还没等再进一步问些什么,就被塞了只叉着肉的细树枝在手里,柳栐言叹气似得看着他,
“你是准备辟谷呢?”
“.....是?”
“吃饭。”
柳承午明显顿了一下,先前的时候还好说,可现在总共就那么些食物,若是分了他之后主人没能吃饱,再去捉野物回来的时间耗在那,难不成要让主人饿着等?
只是柳栐言把东西塞给他塞之后就重新坐正回去,柳承午拿着木枝两端不知所措,想开口又不敢在主人吃饭的时候插话,左右为难了好半天,最后只得低下头,犹豫地张嘴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