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49)
“我不想再拖累你,这些年已经够麻烦你了……”
“怎么会是麻烦?你一直在帮我的忙,无论是公事还是家事,你总是不遗余力的帮助我,遇见你是我三生有幸,我真心希望你能留下来,过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别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这样的弱者,哪还有什么选择?不过,我和阿钰能够安稳度过这些年,真的要感谢你庇佑。”
昔日情景逐一浮现,殷迟看似严肃拘谨,实则温和可亲,对景洵和阿钰照顾有加。阿钰总是调皮地喊殷迟阿爹,景洵怕人误会,纠正了无数次,奈何阿钰死性不改,硬是把殷迟喊成了干爹。殷迟也把阿钰当亲儿子抚养,还收养了许多亲戚家的孩子,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寒城荒凉,殷迟扎根在此后,越来越淡泊,这和避世的景洵不谋而合。他对景洵既不亲近,也不疏离,让景洵感觉十分安心,不用担心再被人玩弄。只可惜,殷迟和他一样,是无法抗拒命运的卑微之人。
尽管殷迟再三挽留,景洵还是决意带着阿钰离开了。他连哄带骗地把阿钰拖上马车,离开北方后,孩子才意识到不对劲,“等会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为什么要离开寒城?我不走,我要回去!”
“不能回去,你爹我是祸水,再待下去会牵累到他们的。”
“我就要找我的小伙伴们,我要找城主大人!阿爹你到底在想什么,城主多好的人,这些年待咱们如家人一般,你却对人家不冷不热的,还说走就走,你辜负人家一片真心,哼,我不想理你了!”
“没办法,阿爹心里有人了。”景洵抚着心口,“这里住着一个大骗子,他伤了阿爹的心,又一直霸占着这个位置,别人进不来。”
阿钰撅着嘴道:“是哪个大骗子,我拿铁锹把他铲出来!”
景洵笑着刮了刮孩子的鼻尖,“那我们这就去找大骗子,你拿铁锹铲他好不好?”说着掀开车帘,指了指远方层楼林立的皇城。
事到如今,景洵别无选择,只能回到那个馋自己身子的坏男人身边,因为云屹才是最大的命运齿轮,自己注定逃不出帝王之手。抵抗不了,就只能躺平接受,继续过那种没日没夜被男人玩弄的生活。
出发前,景洵托人悄悄给羽决捎了信。此刻他们正候在皇城楼外,望眼欲穿的等待着,盼着盼着,终于盼来了魂牵梦萦的归人。
“到了,我们要回家了。”
景洵牵着阿钰跨下马车,云祭赫然冲出人群,挥着手臂大喊了一声娘,加速飞跑过来扑入景洵怀中,晶莹的泪光随风飘落。冲劲太大,景洵就势抱着孩子转了几圈,母子俩衣发缠绕翻飞,笑靥如花。
记忆中娘亲的模糊的面容,在这一刻又重新清晰起来。
“不哭啦,让娘亲好好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景洵满眼惊喜,孩子长高了一大截,眉目也更像自己了。他没料到孩子会过来,下意识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云屹的身影,莫名有几分失落。
“是我擅自告诉殿下的,还没告诉陛下。”羽决解释道。
“这样也好,那就别说了,看他忙到何时才能发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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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锁文,要是感觉哪里漏了,就往前翻两章。
下章结局,大家有时间快看哦,趁着现在还是免费的,过几天要全文倒V。
第36章 花好月圆
日薄西山,云屹披着晚霞匆匆回宫。路过廊桥时,他不经意停住步伐,只见不远处的红叶林边,云祭正在和一个白袍人舞剑,两人欢声笑语。那白袍人身材秀颀,长发及腰,挥剑姿势优美,宛如回风舞雪。
隐约瞥见那人的倾世容颜,云屹心头颤动,情不自禁的一步步靠近。自己是病入膏肓了吗,这天还没黑,怎么就开始出现幻觉了?
正走着,他脚下忽然一痛,低头一看,不知是哪里跑来的一个小男孩,居然拿着一柄小铁锹使力铲自己的脚。他眼底写满了疑惑,随行侍卫见状立即拽开小男孩,像拎小鸡仔一样轻易把孩子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个大骗子,我要铲死你!”阿钰挥着小铁铲,张牙舞爪。
“这孩子是哪来的?”看模样从未见过,云屹却莫名觉得孩子亲切。
“回陛下,是太子殿下从城外带回来的玩伴,昨日才刚进宫。”
云屹又抬眸看向枫林边的云祭,此刻只剩云祭一人在舞剑,羽决正靠在树旁看着,那个翩若惊鸿的白影转眼就消失了,果然是幻觉……
“铲你,铲死你!”阿钰还在指手画脚,胡乱踢蹬着小短腿。
云屹并未生气,双手将阿钰接过来,举在半空里仔细打量着。阿钰趁机掀开了云屹的金面罩,他以为对方戴着这么阴森的面具,肯定长得奇丑无比,不料见到真容的瞬间,却被惊艳得呆住。这男人长得也太温柔俊朗了!俊美程度完全不输给阿爹,就是眼神太过落寞。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哼……我才不要告诉你!”
阿钰挣脱云屹的束缚,奔去找太子哥哥玩耍。云祭拉着弟弟嬉笑追逐,笑容灿烂,云屹好久没有看到孩子这么开心了,便驻足多看了会儿,直到暮色四合,他才恍然想起还有事务没忙完。
回到御书房后,云屹就忙着批阅奏折,满桌奏折都快堆成山了。忙活到半夜,他疲惫地躺在软塌上恹恹欲睡。半醒半梦间,似乎看见身旁坐着一道熟稔的白衣人影,又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听孩子说,这些年来,你身体一直不太好。”
景洵柔声细语,伸手轻抚云屹的脸庞,指尖顺着他的轮廓移到脖颈,在喉结上描摹着。云屹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正是事业巅峰期,脸庞仍然英俊,但眉心却因长期皱眉而长了两条淡纹。
“你回来了……”云屹怔怔凝望着,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惊碎这美好的幻象。但他如鲠在喉,禁不住咳嗽了起来。
景洵忙把云屹扶坐起来,轻拍着他的后背抚慰,低头时却嗅到了血腥。他小心地剥开云屹的黑金龙袍,却见对方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有的是割伤,有的是挫伤,还有烙印伤,新伤叠着旧伤……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最近哪里在打仗吗?”
“无战……朕自己弄的,皮外伤罢了……”
“你该不是……自残成这样的?你脑子坏了吗!”景洵满眼心疼,起身想去找药过来给云屹敷一下,云屹却倏然扣住了他的手。
“别走……朕知错了……求你留下来!”
“当真知错了?那——你跪下来求我。”
景洵只是随口开玩笑,不料云屹真从榻上下来了,虔诚地握着他的手跪下来,亲吻他的手背道:“朕真的错了,求你不要离开。”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景洵受宠若惊,云屹这是没睡醒还是真的疯了,这个屹立于众生之上的王者,居然就这样向自己低头认错了,明明曾经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只把自己视为泄丨欲的玩物。
“朕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朕,没有你的日子朕过得生不如死……”云屹抬眸望着景洵,眼神卑怜,眼角竟染着一丝莹光。
景洵眼睫颤抖,几乎喜极而泣,他等这一天太久了,还以为一辈子都等不到。他跪在云屹身前,和云屹额头相抵,脉脉凝视彼此,“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姑且原谅你一次,不准有下次了。”
或许,只有在相互低头的时候,真心才会显现……
“为什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不知道疼的吗?”
景洵将云屹扶到软塌上,疼惜地看着他满身伤痕。
“朕对你有瘾……无法挣脱,日渐癫狂……每当思念你的时候,只能往身上来一刀,用痛觉压抑欲念,才能稍有缓解。”
“你傻啊,以后不准伤害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景洵柔声安慰着,渐渐把云屹哄睡着了,就这样搂着他安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