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心动不如胎动(3)
随着声乐节奏,景洵肆意挥舞着四肢,率性而张扬。他满脑子都想着圆滚滚的小狼崽,全然没发觉花砾正在渐渐靠近,伸手掀开了纱帘。
修长匀称的身姿,轻薄魅惑的舞裳,俊美无俦的脸庞,花砾掀帘看的这一眼,还真是惊为天人,纵是换了北疆最美艳的公主也不过如此。
“真是人间尤物……看来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景洵踏着鼓点灵活转身,余光却瞥见花砾正倚在纱帘旁,吓得当即收住动作,他信手抓过一旁的披风裹在身上,遮住胸前的点点风光,不悦道:“说了不能进来,你卑鄙,不讲信用。”
花砾噗嗤一笑,“你在我的地盘,跟我讲信用?”
由于动作太过慌忙,景洵有半边肩膀露在了外面。花砾注意到他肩后有块白色,仔细一瞧,那竟是一只展翅飞舞的白鹤。
“你肩后这只白鹤刺青,挺别致的,是谁给你刺上去的?”
“什么白鹤?”景洵诧异地回头瞧了瞧自己肩后,果真有一只惟妙惟肖的白鹤!可这又是哪儿来的?以前明明没有这块刺青的,自己也没有做过刺青,这下他越发确定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不想说算了,不必装傻充愣的。”花砾没好气地笑了,“你今日表现不错,把衣服换回来罢,我带你去部落里看小狼崽。”
景洵本来还在生气,听到这话又立马转嗔为喜。他换回一身素袍,再披上银白色的狐裘,跟随花砾去到了冰天雪地里。两人骑在一头健硕的金棕狼身上,向着皇宫外的部族飞驰而去。
雪花簌簌飘落,景洵冻得脸颊泛红,眼睫上也结了层冰霜,雪花落到他脸上转瞬便融化了。他不习惯坐在花砾怀中,压低身体想避开对方,然而随着颠簸的幅度,花砾还是会不经意撞到他身上。
穿越雪原时,花砾吹了一声清亮的口哨,周边雪林里很快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啸声,无数只金棕狼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浩浩荡荡地跟随在二人身后,激起一片雪浪。这些狼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尤其是二人身下这只凶猛的狼王,只有花砾这样的训兽师才有能力驾驭。
景洵回头望去,不由被这壮观的景象震慑住。花砾笑道:“好看不?万狼奔掠的场面只有北疆才能看到,等去了南国就没机会了!”
不消多时,两人来到了部落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积雪的木屋,还有体魄强壮的摩勒族男人。摩勒族人世代在此繁衍生息,他们天生勇猛善战,多年来统领着北疆十六族的政权。
北疆雪都海拔较高,阳光充裕,摩勒族人普遍肤色较黑,比如花砾就是深麦色的皮肤。而身为南国人的景洵,站在一群北疆人中间简直白得耀眼。族人们好奇地打量着他,有些人艳羡,也有人鄙夷。
花砾带景洵钻入一间小木屋内,只见火盆噼噼剥剥地燃烧着,一只纯白的母狼正在哺乳幼崽,几只奶白色的狼崽嘤嘤叫唤着,胖乎乎地挤在一起。母狼见到景洵过来,警惕地冲他龇牙咧嘴。
“真的有小狼崽哎!”景洵欣喜地奔了过去,不料母狼张嘴就是一口,吓得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花砾从身后扶了景洵一把,然后冲母狼使了个眼色,它顿时偃旗息鼓,温顺地将脑袋耷拉了下来。
景洵试探地蹲在母狼身前,伸手抚摸肉乎乎的小狼崽,心里满足极了。他忍不住把狼崽捧起来,用脸颊蹭来蹭去,细嗅着狼崽身上的奶味。
“你很喜欢这些小畜生吗?”花砾站在一旁看着,他曾偶然看到景洵抚摸林间的小鹿,才知道景洵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他不禁在想,要是景洵能像这些小动物一样,被轻易驯服就好了。
“可爱死了!”景洵把狼崽们挨个撸摸了一遍,这才不舍地还给母狼。不过他却莫名觉得母狼的眼神不对劲,似乎隐隐含着泪水,再看母狼身下血迹未干,他迟疑道:“它是什么时候下崽的?”
“好像是前天夜里,怎么突然问这个?”
景洵摸了摸母狼的肚子,又抬起它的后腿查看,回头对花砾道:“有人给这只母狼接生吗?它可能难产了,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没人会给畜生接生,这世道人命都顾不来,怎会管畜生……”
“刀!”景洵打断了花砾的话,伸手向他要刀,“我得把狼崽取出来,不然母狼也有可能会死,帮我摁住母狼,再喊人送些针线过来。”
花砾眼底满是怀疑,在景洵的再三要求下,他才从靴侧探出一把匕首递给了景洵,并吩咐族人送针线过来,随后蹲下来将母狼摁住。
景洵小心翼翼地给母狼进行侧切,母狼疼得浑身抽搐不停呜咽,他还不忘轻声细语地安慰它,“很快就会好,乖乖别乱动,再忍一会儿。”
随着手指的深入检查,景洵发现母狼肚子里果然还有一只狼崽,这只个头显然要大一些,所以生不出来。顺利取出狼崽后,景洵立即对母狼的伤口进行缝合,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花砾在一旁都看呆了。随即景洵又捧起奄奄一息的小狼崽,先用衣袖擦去它身上残留的秽物,然后不停地按压它的胸口,促使它心跳复苏。
花砾看景洵按了半天都没反应,质疑道:“你到底会不会?别折腾了,这小东西四肢都快硬了,已经死了。”
景洵充耳不闻,持续按压,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小狼崽终于嗷的一声哭叫了起来。景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爱怜地托起死而复生的小狼崽,用额头碰了碰它圆滚滚的小肚子,嘴角盛开灿烂的笑意。
花砾怔怔看着景洵,印象中的景洵永远是一副清冷模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笑,原来这个人是会笑的,只是他不对自己笑。原来这个人笑起来这么温暖迷人,仿佛要将整片北疆的冰雪都融化。
“小胖崽子,你让你娘遭大罪了,以后长大了可要好好保护她。”景洵叮嘱完,将小狼崽放回母狼的怀中,顺便检查了下母狼的伤口。
但看着那道缝合的伤痕,景洵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连串诡异的画面,紧接着他腹下那条疤痕开始隐隐作痛,似乎曾经有人将自己开膛剖肚,拿出了一团什么东西,然后也像这样把伤口缝了起来。
“这是什么?幻觉吗?这伤痕明明早就好了啊……为什么还会痛?”他摁住自己的小腹,莫名呼吸困难,浑身颤抖。
花砾看景洵脸色忽变,紧张道:“怎么,你不会失手刺到自己了吧?”说着便想查看景洵的腹部,但景洵却一把推开了他。
“别碰我!我……”景洵也说不上来,只感觉下腹很痛,一瞬间好像有无数碎片从时光深处涌来,尽数刺在了他那道伤痕上,将他扎得鲜血横流。他头晕目眩,两眼一黑就晕倒了来。
“你到底怎么了?醒醒!”花砾将景洵揽入怀中,急切地唤了他两声却没有反应。他忙不迭将他打横抱起,冲出门去找部落里的大夫。
第3章 反复试探
入夜后雪停了,群楼间亮起幽幽灯火。
殿内暖融融的,花砾坐在床头,看着昏睡的景洵发怔。花砾找大夫来看过了,景洵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大夫认为他是受不住北疆的风雪,身子骨太弱了才晕倒的。但花砾并不这么认为,他怀疑景洵曾受过什么重创,才留下了这种古怪的后遗症。
数月前花砾路过南国边城,遇到了蜷缩在街角的景洵。景洵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沾着几块黑灰,但仍能辨出那是一张俊美的脸。花砾识出他是块好胚子,便扔了一张馕饼给他,他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花砾问景洵叫什么名字,他眼神警惕不安,摇头说不知道,问他多少岁也不知道,问他家在哪里还是不知道,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花砾觉得他是饿傻了,又拿出一块风干牛肉,撕开来给他夹着饼吃。
“吃了我的东西,你可就是我的人了。”花砾捧住景洵的脸颊,耐心地擦去他脸上的污迹,越看他的五官越是觉得惊喜,这可不是自己一直要找的人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