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夫郎 上(152)
交不交?
正当黎荞拿不定主意时,旁边有人交卷了。
有了第一个人带头,余下的答完题的人也都忍不住交卷,很快就有二十多人交了卷。
瞧见孟月也交了卷子,黎荞坐不住了,他把笔墨砚台放入考篮,然后拿上卷子和草纸走向了江知县。
将试卷放到江知县跟前的桌子上,江知县忍不住往他卷子上瞄了一眼,他身为主考官,为了避嫌,自宣旨那日之后,再没和黎荞见过面。
但他对黎荞成绩的关心,一点儿都不比陶竹少。
他一直觉得黎荞能飞升,将来说不定还会是他的上峰,眼下到了决定黎荞能不能飞的时刻,他自然无比关注。
但是,他身为主考官,在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只能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装作不经意的看一眼。
这一眼很匆忙,他来不及看黎荞卷子上的答案,只能看到黎荞的字迹。
这字……真不咋地啊。
好在科举不考书法!
江知县略微放了心,黎荞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很好。
黎荞交了卷子后走出大厅,站在院子里等着其他人交卷。
很快,交卷子的人到了三十人,江知县离开大厅,打开了考棚的大门。
大门外,考生们的陪考都在等着。
陶竹也在。
不过,他身边除了庄文夫妇,竟然还有白柚和沈画。
黎荞和孟月打了招呼,孟月拎着考篮直接回私塾,明日还要考试,他没有家人陪同,正好可以专心复习。
黎荞来到陶竹跟前,先是喊了一声竹哥儿,然后才和庄文夫妇、白柚、沈画打招呼。
庄文瞧着他的笑脸,知道他考的不错,便道:“走走走,咱们回去,你把题目和答案都默写下来。”
这可是真题。
而且,先听一听黎荞的答案,即便县试结果未出,那他和黄有名也能估个大概。
“好。”黎荞也正有此意。
考后对答案,这事儿他上辈子干过很多次,他自我感觉考的还成,对一对答案不会影响他明日的心态。
白柚见状,笑盈盈的对陶竹道:“竹哥儿,那明日见咯。”
陶竹回了一个笑脸,应了下来。
黎荞见此,也对着白柚笑了一下,权当是打招呼了。
白柚当即回给他一个笑脸,瞧着脾气挺好。
回到家,黎荞进书房和庄文、黄有名对答案。
如他所想的那般,庄文和黄有名对他的答案挺满意,县试取前三十名,以黎荞这四平八稳的答案来看,这一次的县试肯定能过。
当然,也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还有四场呢。
于是,吃过香喷喷的猪蹄,庄文夫妇离去,黎荞和陶竹回房间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不过,黎荞好奇陶竹今日是怎么过的,等躺到床上之后,他先是慢悠悠讲了考场内的事儿,然后才问陶竹。
“我回来之后把猪蹄炖上,炖好之后待在家里无事,便又去了考棚那里,结果沈画也是如此,而且他身边还有白柚,于是我就和他们俩去望月楼吃了午饭。”
“那不错哦,竹哥儿有自己的社交圈了,下馆子了,感觉怎么样?”黎荞笑眯眯的问。
此时他是侧躺着的,一只手支着脑袋,一手握着陶竹的手把玩。
陶竹的姿势同他一样,听他这般说,便抬起腿,整个人朝着他身上压去。
手脚并用,陶竹把他缠了个结结实实。
“还成,是有些新奇,但不如和你一起下馆子。”陶竹把脸埋在黎荞的颈窝里,如实回答。
今日黎荞的身影消失在考棚门口,他一颗心顿时空落落的,整日和这人形影不离,眼下这人独自奔赴战场,他一整天都看不到,一时间他竟是不知道要做什么。
想念一下子就笼罩了他,比这人留宿在庄文家里那一晚还要想。
明明知道此人在何处,在做什么,但他就是好想好想他。
后来哪怕是和白柚、沈画去望月楼吃饭,他大半的思绪依旧在这人身上。
分别了一整天,这人此时终于又属于他了。
听出陶竹声音里毫不掩饰的依恋,也没想到他竟是这个回答,黎荞愣了一下,随后一颗心便酸酸涨涨的。
这才分别一日,结果陶竹累积出了三秋的想念。
陶竹一直想跟上他,为此陶竹哪怕不能考科举,也一直坚持读书识字。
他与陶竹几乎事事都一起做,可考场,陶竹真不能与他一起上。
这个世界男男可以合法搞基,这很完美,但也有不完美之处,陶竹的性别终究不是男。
他轻轻拍了陶竹的背:“抬头。”
陶竹听得这两字,身子立马往上拱了拱,抬起了脑袋,而这时一双大手捧着他的脸颊,有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这让人无比的沉溺,好不容易结束一个吻,但刚刚分开,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眼,便忍不住又亲到了一处。
最后两人是抱着睡的,手脚都缠在一起。
至于白柚,黎荞无心打探了,等以后再说吧,他现在只想抱着怀里的人狠狠亲,温柔亲,各种亲。
接下来几日和这一日差不多,每日黎荞和陶竹都是半夜便起床,做饭,吃饭,去考场。
第二日考的是墨义,全篇都是墨义,内容围绕着四书五经展开,还涉及到了一点点三传。
黎荞答的很顺利。
第三日考的是帖经,内容都是四书五经,不涉及三史三传,黎荞答的更顺利。
第四日考诗词。
黎荞答的生不如死,费尽了脑细胞,这才挤出来三首诗。
交卷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一股逃出生天的喜悦。
因此,看到考场外边的陶竹,他忍不住朝着陶竹跑去,他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想沉浸在陶竹的温柔乡里好好缓一缓脑子!
第五日,考的是策论。
一整天只考这一篇策论。
题目是从圣上的小作文中所出,前年,东南某府水寇横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酿成诸多惨祸。
官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其打退,但并没有彻底灭了这窝水寇。
圣上便写了一篇小作文痛斥水寇。
因此,眼下试卷上的策论题目是怎么解决水寇。
黎荞拿到试卷,只匆匆扫了一眼,然后忍不住看向了京城方向。
庄文院试时,他狠狠夸了圣上一番,觉得圣上是好皇帝,不折腾考生了,策论题终于正常了。
但现在轮到他了,竟又开始接地狱了。
科举选拔的是文官,文官,文官!
剿匪这种事情是武官的活计啊!
给一帮书生出这种策论题,这不是在故意为难人吗!
这是逼着所有参加科举的书生三百六十行全能吗?
搞不清楚这位圣上到底在想什么,但文章必须得写,黎荞蹙眉,开始组织语言。
其实,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这种题是他占便宜了。
因为他的知识储备远超其他考生。
且不说他在现代社会中,在耳濡目染下所积累的知识,只说在末世时,身为一个八级异能者,他砍丧尸不是一个一个的砍,是成片成群的杀。
虽然丧尸不是水寇,但他也算是有实战经验了。
所以这道策论题对他而言不算难。
但是,他此时的身份是三柳村的黎荞,是一个只能通过书籍看世界的农家子,他的策论文章,不能太完美了。
于是,他谨记着原身的身份,以这个身份的眼界、思维为出发点,开始组织语言。
先在草纸上写下大纲,剿灭水寇前该做哪些准备,作战时又该怎么打,打完了怎么善后。
写完大纲,他思索了一会儿,开始往大纲里填充细节,等填充完了之后,文章的大框架就出来了。
他又拿起一张新的草纸,开始写文章。
斟酌语句,联系四书五经,一番删删改改,等他把草稿写完,已经是中午了。
他开始吃午饭,这一次他要了一碗热水。
他只剩下润色和誊抄了,这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等誊抄完毕,他这一次的县试也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