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辅后院种田(38)
两全其美的事儿啊。
“你这不叫干涉外面的事儿,牛叔是你叔,这是内里的事儿。作为男人,你要勇敢!”元阿笙拍拍袖子,“豆儿,咱们去厨房。”
“少爷!你就帮一帮我吧。”吼完,阿饼挣扎不开左右两只手臂。
他恨铁不成钢,压低声音对身侧两人道:“你们难道不想让少爷主动送上主子的门儿吗,我这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啊。拦着我干什么,劝少爷去啊!”
顾柳跟顾栖对视一眼。
顾柳:“要吗?”
顾栖眼珠一转:“要不试试?”
两人手一松,阿饼一屁屁股墩坐在地上。他龇牙咧嘴揉着屁股起来,忙对着厨房喊:“少爷啊!”
元阿笙转着篮子绕过他:“阿饼啊,我得给豆儿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我没空。现在我给你放假,你有空了。”
他拍拍阿饼的肩:“不就是说一句话的事儿,去吧啊。”
“少爷。”顾柳开口。
元阿笙心中一凛,抓着豆儿往后退了一步。“你也想劝?”
顾栖紧了紧握着剑鞘的手,头一次说假话不甚熟练。“少爷,阿饼去不行。”
元阿笙狐疑:“为何?”
顾栖看向顾柳,再编不出来了。
顾柳眼珠滴溜溜转,忙道:“他们是见不到主子的!”
元阿笙抱臂:“是吗?”
他仔仔细细扫过眼前的三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事儿就是在坑他。“不行,不去。”
豆儿:“少爷说不去。阿饼哥哥你让一让。”
阿饼手一捞,带着豆儿到自己跟前,手臂横在他的脖颈,看着犹如挟持人质。
“少爷!这样,你要什么东西我给您准备,您只需要帮我说一句话就好。行吗?”
元阿笙转头,“不行。”
阿饼将豆儿塞给顾柳,“噗通”一跪。“少爷。”
“你们家主子你怕难道我就不怕吗!”元阿笙往凳子上一坐,自暴自弃。
他跟那人又不熟,怎么会听他的一句空话。倒是羊入虎口,他皮都不剩。
顾柳见把人惹恼了,低声劝道:“少爷怎么能怕主子呢,你俩是夫夫。你看看无论是修厨房,还是那主子从皇宫你拿回来的大闸蟹,还有那什么玉露膏……”
元阿笙耳朵竖起:“皇宫,大闸蟹?他的?”
顾柳:“是啊。”
“……”
最后的最后,元阿笙不知怎么就被唬着到了栖迟院门口。
*
秋风寂寂,枯叶在空中打转儿。
元阿笙站在门口,瞧着那一片落叶落在里面的石板路上。他搓着胳膊,忽然觉得有点冷。
这是狼窝,去不得。
他刚要转身,躲在树后面的三个人冲着他连忙摆手。豆儿担忧着要出来,“嗖”的一下便被顾柳拉回了树下。
元阿笙呼吸一滞,默默回身。
他想起来了,最后他们以豆儿为要挟,他不来,明儿他可能就见不着豆儿了。
看着院子门口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他沉了口气,猛地转身。脚下一蹬便往前冲出去。
不见就不见吧,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不做这个冤大头。
“诶!少爷!”躲在树后的三人低声呼喊。
与此同时,路尽头,顾恪决处理了外面的事儿也没什么心情再往皇宫里去。干脆直接叫顾冬去将东西拿回来处理。
他墨发高束,眉心微紧。还想着祁牧说的话。
这些话,原没说到他耳边来。他也不甚在意。
至于有疾,小时候虽然腰腹处受过伤,但是早好了。哪里用得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偏方。
真是!闲的。
一边思忖着给闲着的人安排什么活计,顾恪决步调缓慢,徐徐往前。
待察觉到越来越近的动静,他抬头。
许久不见的小少爷一身月色长袍,头发用一根儿红绳绑着。微微散乱,随着奔跑而勾在唇边。他身后,好几个人追着。
顾恪决脚下一顿,直直看着元阿笙身后的人。眼含威势,压得人不敢再动。
“啊!!你让开啊。”
男人从转角出来,元阿笙此时正加速奔跑停不下来。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他只能闭眼张开手撞了上去。
顾恪决怕人摔着,脚下只来得及后撤一步,下一秒勾着小少爷的腰往后退了几下缓冲过劲儿。
到底是文人的身子,又常年劳累。元阿笙这么一撞,他闷哼一声,终究是退不急,连带着身上人倒在了地上。
天旋地转。
元阿笙只觉得腰身一紧,接着趴在了地上。
脑门随着惯性往前一撞,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而是落进了含着细微茧子的干燥大手之中。
一时间,所有人都失了声。
在外人的眼中,他俩就是你抱着我,我搂着你。恩恩爱爱。
阿饼瞪眼,豆儿刚要张开的嘴被顾柳捂住。顾栖跟顾柳一个拎着一个,飞速藏进了树上,并急速离开。
顾恪决缓了缓神,凝目望着近在咫尺的小少爷。
当初一眼晃神,现在离得近了,看起来有肉了些。看来小厨房没有开错。
他看着小少爷纤长的睫毛颤动个不停,以为是把人吓到了。手慢慢抚上他后背,轻轻拍打。
元阿笙睁开一只眼。
卧槽!
刹那,他双眼睁开,直直看着身下的人。“你……”
顾恪决别开头闷咳几声,深吸一口气,搂着人撑地坐起。
元阿笙双腿岔开,就这么坐在他腿上。手顺势变成了勾着人的脖颈。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他愣愣看着眼前人。
以前隔得那么远的时候就知道他好看,现在距离这么近,连脸上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楚。
眉眼如星辰,瞳孔是黑曜石般的晶莹剔透的黑。鼻梁高挺,山根笔直。唇薄,微微泛白。看着血气不足。但是皮肤好,细腻光滑。
元阿笙下意识用手蹭了蹭。若是旁人看了,还以为他调戏人。
顾恪决一愣,触及小少爷清澈的眸子,低低一笑。
小少爷的手冰凉,落在脸上像沾了那玉珠子。这会儿都这么凉了,要是冬天那还了得。
顾恪决将护着他额头的手拿下。
周遭虽然没有人,但是到底是在外面,被看见了不好。
他低声,像怕惊扰了人。“小少爷,还不起来?”
元阿笙耳根子一软,忙侧头在肩膀上蹭了蹭。蹭着蹭着,骤然回神。
他猛地低头——
自己正坐在人家身上,且这姿势……
“轰”的一声,热量从脖子一直燃烧到耳朵,脸上。元阿笙脚趾蜷缩,只觉得自己快要冒烟儿了。
元阿笙慌慌张张撑着男人的肩膀站起来。
哪料腰间一紧,又重重撞了回去。鼻尖擦过男人侧脸,一股好闻的松雪冷香窜入鼻尖。
淡淡的,鼻尖不可控地耸了耸。
“你、你手松开!”尾音颤动,听在顾恪决耳朵里像是撒娇,又活像是被欺负了。
他手指一颤。
元阿笙闷哼一声,软趴趴挂在人肩膀。
他腰最是敏感,旁人碰都不能碰,更别说这么一直抱着了。
两人磕磕绊绊,成功沾了起来。
元阿笙立马后退,下意识看了一眼院子里,与他拉开距离。
“对不起!”他低声,言辞恳切。
顾恪决负手而立。“嗯。”
他看着胡乱理着衣服的人,声音放低:“小少爷有兴致出来玩儿了?”
元阿笙抿唇。“我不是出来玩的,还有,你别叫我小少爷。”
“那叫什么?”
“元阿笙。”
“嗯,阿笙。”顾恪决领着人往前走,一步跨过栖迟院院门,“要不要喝杯茶?”
“不。”元阿笙停在了院子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