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执文学中当咸鱼(175)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门被很小心的关上了, 传来一点小小的声响。
　　床上原本“睡”着的人，此刻已经起身了，垂眸看了一眼腕表。
　　才六点, 这么早跑下去做什么？
　　不过——
　　手指情不自禁的往上轻轻的触碰了一下, 似乎回想着那点温软的感触……
　　竟然学会偷亲了么？
　　秦晟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缓步走上前去，动手拉开了窗帘, 清晨的光开始一下子涌进了房间里。
　　变得亮堂了起来。
　　静立在窗前的人看着山丘不远处的白色星点, 眸色浅浅，没有说什么话。
　　思绪突然开始飘远……
　　*
　　“妈妈，今天是我的——”小秦晟站在楼梯上，手指蜷缩了好几下, 试图去和自己的母亲说话，
　　“你在叫谁？”很冷漠的语气, 看过来的眼睛雾蒙蒙的, 说话是一种机械的语调。
　　大厅的女人化了精美的妆, 甚至还用心的挑选了一件白色亲和的衣裙，发丝很柔顺的披在肩膀上。
　　但是就是这么温和的装扮，却说出了冷冰冰的话。
　　母亲又不认识他了。
　　意识到这个后, 楼梯上的小人垂眼缓了一会, 然后抬头看了过去, 努力挤出一个懂事的笑。
　　“您好……我是来帮您收拾画笔的，我家就……就在不远处, 来您家做客的。”来到了对方的面前，很真诚仰头说。
　　女人似乎是在猜想着这话的可信度, 垂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孩, 思考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眉毛蹙了蹙, 似乎在思考，但这时一双手已经牵了过来，这小人在看自己。
　　冷漠的脸慢慢的变了……
　　“你是来做客的小朋友啊！”反手握住了小手，很亲和的蹲下身来，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
　　“嗯，我是来做客的小朋友。”小人往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一些。
　　“你多大了啊，长得这么可爱呀，家里人知道你来做客吗？……”一些絮絮叨叨的问话，似乎是很喜爱面前的小团子。
　　“您……您能抱抱我吗？”有些胆怯的请求。
　　……
　　秦晟思考了一下，眼睛望着远方，想着最后到底是怎么了……
　　他当了一天邻居家的小孩，帮忙拿着画笔和提着刷笔桶，弄的身上都是燃料。
　　母亲和他相处的很愉快，他很开心。
　　但是——
　　日落之际，他顶着“来做客的小孩”的名头，不得不走到自己家门口，告别。
　　“你叫什么名字呀？”温和的问话，弯腰去询问，想要记住这个可爱的小朋友。
　　夕阳照到了门口那小小的身影身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他能往哪里走呢？
　　他该怎么回答呢？
　　“我……我叫——”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眼睛都不敢抬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人突然被抱住了，并且抱自己的人身子在不断的颤抖，似乎是……
　　“妈妈？”
　　回应他的是紧紧的拥抱。
　　母亲是为了他的生日盛装打扮的，她准备了许多，她以为自己好了，万无一失了。结果却把自己忘了，秦晟几乎现在还能记得清醒的母亲崩溃的哭……
　　或许离开是对的。
　　*
　　秦晟重新看了一眼腕表，想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便起身离开卧室了。
　　下去的倒是挺早，恐怕又要犯困。
　　走的时候顺带拿着人的杯子离开了，准备顺道给人喂点蜂蜜水。
　　不过——
　　下楼去看了，并不在餐桌乖乖坐着，人不见了。
　　瞥了一眼厨房，有些熟悉的边角料，张妈很快的收拾起来了，遮掩的说：
　　“少爷今天起的很早啊……”
　　秦晟动手挽了挽袖口，垂眼打算给人倒点蜂蜜，不过动作突然一顿。
　　衬衫上的扣子被他家小孩给扯掉了，留下来点白色的线头。
　　眼神温和了些，放弃了挽起来袖口的打算，直接给人准备早上的温水。
　　“他起的更早，人去哪了？”淡声询问道，并没有抬眼。
　　张妈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支支吾吾的……
　　秦晟耐心的等着，并没有什么着急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手臂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冒出来一个猫猫头。
　　“早上好！”元气满满的声线。
　　不远处的张妈松了一口气，默默的离开了……
　　秦晟回头看了人一眼，顺手握住了他家小孩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跟前。
　　头发有点乱，因为睡姿不端的原因，醒来的时候总会有几根发丝翘起来，索性动手给人抚平了些。
　　“唔……怎么没有了”语气稍稍有些遗憾，往前靠了靠，手又习惯性的攥着秦晟的衣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的下巴。
　　秦晟看人仰头看自己的样子，眼眸暗了暗，知道是在说什么，但还是顺着话头反问道：
　　“嗯，什么没有了？”
　　面前的人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收回了小眼神，搪塞的说：“啊，没什么啦……”
　　根本藏不住一点东西，他想。
　　拿过来桌边的杯子了，手指碰了碰杯壁，试了试温。
　　“喝水。”
　　面前的人顿时不开心的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有些抱怨的说：“我不渴呀，要是喝了这个。”
　　“这么——大一杯，我一会肯定喝不下牛奶了。”
　　甚至还夸张的动手比了比，丈量了一下杯子的高度。
　　抬眼又看了看他，看着有点讨价还价的意思。
　　可爱，他想。
　　但是——
　　“不行，要喝。”秦晟听见自己这么说。
　　面前的人果然不开心了，眉毛都皱起来了……
　　语气太重了么？
　　就在秦晟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家小孩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的接过了杯子，并且开始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了。
　　脖子很是白皙，因为喝水的原因，仰的弧度慢慢变大，最后甚至蹦成了一条直线。
　　“呼……不喝啦。”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声音听着闷声闷气的。
　　秦晟把杯子给放到一旁了，把人给拉近了些，确定嘴巴上没有水渍了，才询问道：
　　“起那么早做什么？”
　　果不其然，人眼睛又开始飘了起来，然后慢吞吞的说：
　　“唔……我今天比较……比较精神……”
　　在说谎。
　　“是么？过来吃早餐。”并没有拆穿那一点点小伎俩，任由人去玩。
　　被问话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开开心心的坐在餐桌上准备吃饭了，头顶翘起来的呆毛一晃一晃的，倒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有红豆土司欸！”声调微微上扬，那是他最近喜欢的食物。
　　秦晟看了看人，如往常一样递过来一杯温牛奶，放到了对方的面前。
　　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望了过来，不满的撇了撇嘴，小声的说：“又是牛奶……”
　　似乎是一直讨厌的食物。
　　但没办法，身体不怎么好，还挑食，得旁边有人看着才能喂进去。
　　最后终于吃完早饭了，秦晟想着带人上去再称称体重，看看有没有往下掉。
　　但是他家小孩跑了……
　　“我去看看仙仙啊，你去工作吧。”这是人的原话，撂下这句话就走了，像是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一样。
　　秦晟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总结出来规律来了，曲指在桌面轻轻的敲了一下。
　　需要他时，跑来眼巴巴的看自己，也不说什么话，用眼神来勾引他；不需要了，就把他推给工作了，变得善解人意。
　　小没良心的。
　　不过——
　　声音倒是好了些，听着倒是不那么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