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渣攻的白月光盯上了(102)
“……“
“哥哥你还是别救我了,不值得。”
“……”
“把你从吴靳那里救出来,也是存了私心的。”
“……”
“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对方说,“所以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以后也不会心烦。”
……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或许有没有回对方几句。
只记得最后一刻,那人狠狠把他推向外的手,筋骨绷得笔直,依旧修长又好看,只是落了满手的灰烬,伤得不成样。
那之后他在医院里待了很久。
手上挂着点滴,有时候能想起点什么,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记得。
有个男人每天都来看他,自称是这世界上最疼他的人。
来看望他的人只有那一个人。
来人有时候会絮絮叨叨跟他说点什么,他就一声不吭听着。
那人说:“早这样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
“你母亲是个精神病,在外人看来,你现在也是,倒是跟我这个疯子很配。”
“对了,你父亲前几天也过世了,跟我聊过几句后,就突发脑溢血,这也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身子骨又不利索,我已经让人把他跟你母亲葬在一起,也算是替你尽了孝。”
“还有你大哥,昨天又来求我给他钱了,死乞白赖地像我养得一只狗。”
“谢琛这人,你大概也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毕竟他也馋你身子,你肯定觉得恶心。”
对方说个不停,他便默默听着。
只等最后,被那人无比珍重地抱进怀里,然后紧紧回抱住对方——
随后猝不及防狠狠撞向不远处的玻璃窗。
他本想给自己留条命,有机会还能给母亲送枝花。
吴靳在挣扎间拉住他的手,死也要拉个人陪葬,一起坠往那万丈高楼下。
不过一瞬间而已。
就像他曾经演戏,吊着威亚瞟过脚底下离自己万分遥远的地面,有时候会幻想自己如果不小心掉下去,应该就一命呜呼了。
吴靳那些无比荒唐的话,他总是不信的。
除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把推开他,活生生地淹没在烈烈火海中。
就在他的眼前。
没有他的话,那个人应该会过得更好才对。
如果当时没有在福利院的树下看见那个人。
如果没有递过去那颗糖。
如果……没有从来都没有遇见。
吴靳该给他身边的人偿命。
唯独那个人,他从始至终都觉得亏欠。
那个人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
是真的也好,撒谎也罢。
反正再也看不到了。
从一开始没有他就好了。
他想,那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开始。
这执念太深,以至于那场大火之后,浑浑噩噩的那些日子里,他总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梦。
在梦里他经历着另一个人的人生,藏起数不尽的内疚,把自己当成对方一样活着。
忘记了一切,是那个完完全全没有他的人生。
没有吴靳,没有谢琛,更没有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每天都过得很好,但也了无生趣。
恍惚间,他总觉得有一个在等着他。
每一天都在等他。
他困在那个世界好多年。
真真假假,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偶尔会听见有人说话,浮现在脑海的最深处——
“虽说迷信不好,可算命的说徐家小儿子三魂七魄不全,招魂也招不回来,这痴傻症怕是治不好的。”
“说痴傻症也太过了,我看着倒还好,只是不爱讲话,也不理人罢了。”
……
“听说徐家小儿子走丢了,徐夫人都急坏了,这不找了好几夜没合眼。”
“还不是那小三给闹的,听说不是走丢,是故意抱走的。”
……
“活该你落在我的手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儿子,听见了没?”
“你这傻子,除了知道自己叫傅均城,还知道什么?”
“你妈那母老虎又发脾气了,小城想要什么爸爸都买给你,替我去哄哄你妈成不成?”
……
这一梦,像是梦了好几辈子。
如同一个过于久远的故事,他是故事的主角,又似一个旁观者,断断续续的透过时光的缝隙,窥见了故事的全貌。
那掩埋在记忆最深处,久久不愿回想起的往事。
那些过往如丝丝缕缕纠缠不清的细线,一圈又一圈绕在心尖上,只微微扯动便是百般疼痛,就连魂魄深处都透出彻骨的凉意。
他睡了很久,待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听见窗外正下着淅沥的小雨。
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窗外没有那颗桃树。
已经不是那个春天了。
他突然有些怀念那怒放的桃花,他曾经想过若是摘了一朵别在那个人的耳朵上,那人肯定是要闹别扭的。
他望着窗外出了一会儿神。
忽然有脚步声响。
借着落地灯的昏黄光线,他看见有人从厨房里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那双桃花眼不远不近地看着他,湛亮的眸子似落了暖色的星。
“哥哥醒了吗?”
对方委委屈屈道:“吃吐司吗?我好像又把晚饭给搞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呀~
其实两个人算是重生,这辈子两个人的身份阴差阳错对调了,原书的故事也是错乱的记忆。
崽崽小时候丢了魂所以是傻的,后来第一章起从不存在的世界回来,以为自己吊威亚摔死了,灵魂才是完整的。
下章甜甜甜~
第77章
傅均城没有立即出声,只瞧着对方那双远远看过来的眼睛,在这片过于温暖的光源下,彼此视线交错,他突然想起手机里还播放着徐曜洲粉丝剪辑的视频。
之前徐曜洲正在打电话,他便戴了蓝牙耳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此时此刻,长久回荡在耳边的配乐就这样地毫不掩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是首抒情的曲子。
以至于让他差点没听清楚徐曜洲说了什么。
傅均城第一时间关了视频,表情有些发怔:“嗯?”
徐曜洲说:“或者哥哥有其它想吃的,点外卖吗?”
傅均城闻言回过身去,对上徐曜洲的眼睛。
他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把软蓬蓬的抱枕拥在怀里,又懒懒把下巴搁在抱枕上,歪着脑袋似乎想了很久,久到徐曜洲狐疑眨了下眼睛,试图上前查看傅均城是不是又生病了。
傅均城没避开徐曜洲朝自己额头伸过来的手,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掌心轻轻贴在他额上的微凉肌肤处,一瞬间觉得整个人暖和不少。
屋外的雨声渐大,打在玻璃窗上,莫名有几分像他之前耳机里的奏乐。
傅均城困倦地眯了下眼睛,喃喃道:“不用,吃吐司也可以。”
意识到傅均城应该只是还没有完全睡醒,徐曜洲收回手,多瞧了几眼傅均城睡眸惺忪的样子。
傅均城的眼睫本来就稠密且黑,末端微微上翘,这会儿落了少许细碎的光,在眼底投下一抹似有若无的阴影。
徐曜洲看着傅均城的眼睛:“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傅均城摇头:“不睡了。”
或许是眼前这双眉眼实在是诱人的很,徐曜洲久久没有挪开视线。
傅均城轻声道:“你也饿了吧,我跟你一起吃。”
说着傅均城便顶着一副困倦的模样站起身,也忘了去管被自己睡乱的头发,黑发凌乱地翘起来一小簇,卷在脑袋顶上。
他打了个哈欠,突然注意到徐曜洲的视线。
好不容易才缓过神,傅均城问:“怎么了?”
徐曜洲没回答他,顺手替他捋了下头发,嘴角翘了翘:“好了。”
傅均城沉默着瞧了眼徐曜洲的指尖,突然想起在那场大火中时,被这双手推开,被汹涌热浪冲击着狠狠往后摔倒之前,这人也曾在那熊熊炼狱中,抬手轻轻抚了下他额前的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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