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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55)

作者:栖无易 时间:2021-09-26 09:04 标签:甜文 穿书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他的眼中,是真正的杀意。
  顾丛云与纪筝是同时发现的,他不敢再装弱,留恋天子的鞭绳,下一刻猛地从紧实的绳套中瞬间逃脱,动作快极了,反身先行动手,一手劈在了明辞越肩上。
  明辞越身形微微顿了一下,似乎受了痛,瞬间蓄力还手。此刻出手,他就不再用隐忍低调,目的已经不单是为旧部出气,而是维护天子尊望了。
  纪筝看傻了眼,一个肩臂有伤,一个膝盖有伤,两个残疾主角谁倒了都会影响剧情走向啊。
  虽然原文本就是主角攻受相爱相杀,可这种你死我活的相杀,不能说是和相爱一模一样,至少也是毫无关系。
  “明辞越,收手!”纪筝斥责道,刚想命人将他俩分开,却见马厩的奴仆过来默不作声地牵着缰绳,把他带到了一旁。
  “圣上万不能阻拦,他二人一个是旧帅,一个是新将,无论合不合规矩,争打一仗是在所难免的。不远处就是军营,所有士兵听说今日璟王能来,早就热血沸腾,他们在等一个好消息,等璟王告诉他们短暂的蛰伏是值得的。”那奴仆头也不抬地道,“璟王此生不事二主,所有璟王的部下也誓死不事二主。”
  明辞越不事二主,这话听起来扎耳极了。
  纪筝闻言,视线有些慌忙地逃向远方。
  明辞越的右臂显然有些力不从心,在实力相差极其悬殊的情况下,还让顾丛云接连得了几次手,连连倒退之间,他能听到,天子的心跳猛然加快了,仿佛是为他偷偷揪起了心。
  在一个所有人分身看不见的空档,明辞越瞬时反扑,不择手段地击向顾丛云的膝窝,这是他已经了解到的弱点,是顾丛云昨夜守在院外一整夜落下的病痛。
  不仁义,不君子,手段下流。
  不过明辞越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本就不是君子,只要胜负得失,只要他的天子能安心常乐。
  天子还在看着他,他一抬头就能对上那道视线,就能听到那视线在默默地说,“皇叔回来吧,别打了,朕疼。”
  明辞越瞬时扳倒了顾丛云,强压下他的左肩。
  左肩没有伤!
  纪筝发现了顾丛云的左肩头没有伤,昨日行刺之人不是顾丛云。
  他知道明辞越要干什么了,皇叔这是要趁机为他筛查出行刺之人。
  可明辞越自己明明也还带着伤。
  纪筝喉结滚了滚,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开口,“……可以了。”皇叔,回来吧。
  可下一刻顾丛云被摁翻在地,仍不甘心,接连叫唤了几声,“顾丛天!”
  顾丛天是武安侯的长子,更有可能是北大营接下来的接管者,若说新将得击倒了旧帅才能服众,顾丛天根本没可能再躲闪逃避,况且顾丛云已经当场唤出了他的名字。
  只见顾丛天犹犹豫豫站在人群后面,眉头紧拧,根本不打算应战,直到武安侯也看不下去了,从后退了他一把,冷声道,“璟王殿下亲自指导,当真机会难得。”
  纪筝观察到,明辞越看顾丛天的眼神也变了变,似乎像是锁定了目标。
  是不是顾丛天在此刻都显得那么不重要,他不在乎,他都相信,他不用什么证明,他只是连连望向明辞越,心中一遍遍祈求,“皇叔不用了,朕信了,真的相信了,你快回来吧。”
  明辞越好似回了他一个笑,似乎又没有。
  接下来的一战更为漫长,顾丛天连连防守,不停的后退,饶是明辞越武功再怎么高深,也已经带伤应过一战,体力消耗得太过迅速。
  纪筝眼睁睁地看着明辞越的右臂动作越来越迟钝僵硬,额间的汗珠越来越多,脚步越来越虚晃……
  顾丛天眼睛一亮,找出机会绊住了明辞越的右臂,竟险些将他拖到在地。
  不用证明了,不用了,是顾丛云,顾丛云知道明辞越右臂有伤!
  纪筝早就忍不住了看不下去了,掉转马头,直直劈入二人之间,“都给朕停……”
  明辞越仿佛能预见他就要喊停了,猛然拼尽全力,直接截下了顾丛天,与他扭翻在地,两人滚了一身残雪,让纪筝看得真真切切,顾丛天左臂被压之时,瞬时咬紧牙关脸色青白,连忙
  佯装被击倒,躲闪到了一旁。
  顾家连忙派人将他扶去了一旁,远处山丘后早已跑来了不少观战的,此时一阵欢呼雀跃,忍不住地接连冲着他俩方向唤了几声“殿下英勇,天子万岁。”
  明辞越板着脸回过头一个眼神将他们瞬间驱散,但纪筝观他侧脸,发现他嘴角挂上了一丝无奈的笑。
  纪筝猛然意识到,那些永远都会是明辞越的兵,也会是他燕和帝的兵,是忠义将他们自发凝聚在了明辞越身后。
  可他却再也无法像明辞越这样,心平气和地带着笑意,接受旁人的跪拜,接受他明辞越的跪拜。
  场面有些混乱,顾家一边派人驱散了远处违规赶来观战的士兵,一边忙着搀扶两位自家公子,武安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纪筝不怎么会骑马,眼下想逃离,自己扭转缰绳望远处雪地挪动而去,身子在马背上歪歪扭扭,摇摇欲坠。
  “圣上危险。”明辞越匆忙而来,习惯性地翻身一跃而上马背,坐在纪筝身后帮他拉住缰绳。
  以前不就是这样,明辞越从身后帮他控马,帮他牵绳,帮他挽弓射箭,帮他让一切不听话的害虫屈膝下跪。
  可一想到明辞越是出于忠心为他做了这么多。
  明辞越在身后的存在突然变得突兀起来,随着马走,他又被带着,同上次一样,犹如小船轻晃,被顶撞得来来回回,前前后后,让他不得不匍匐于马背,不得不紧捂住嘴,不得不双目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明辞越仿佛毫无察觉,只担心他掉下去似地,他每向前挪动一寸,就被明辞越拽着腰身拖回来一次,偏要他与马背共起伏,偏要他紧紧贴着滚热的胸膛,偏要他双手握紧缰绳再被人攥住。
  “圣上危险。”
  经历过昨夜,纪筝本就难受min感到不行,哪里还能再次无动于衷地承受住这种。
  “放肆!”他没忍住,反手推了明辞越一下,正巧打在他的右肩上。
  明辞越吃痛地皱了下眉,疑惑地望过来。
  纪筝张了张口,根本无法解释出口那种微妙而羞耻的触感,却见明辞越仿佛已经明白了,不在意地笑了笑,翻身跨到了旁边的一匹马上,只是与他并辔而行,贴心地帮他牵好缰绳。
  纪筝看着他伸右臂过来,心里又痛又气,伸手拍了他右臂一下,“痛吗?”
  明辞越颤了一下,没有躲,还是撑在那拉紧缰绳。
  纪筝又咬唇,高高扬手,却又轻轻落下,“昨晚那事时不还跟朕说你手痛得无力?为何朕让你不打了偏要不听,你若真早就确定了那顾丛天是……”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朕难道还不能相信你的话?”
  明辞越低头道:“即便是臣的话,圣上也不可盲信。”
  纪筝哑口无言,明辞越明明会无条件盲从于他,却又固执地不允许他相信自己。
  两匹马并行于洁白无瑕的雪地之上,远处更广阔的平野从未有任何人涉足践踏过的天地。
  马绕过半个山坡,往下望去正是北大营的训兵场,闻知天子与明辞越要来,所有人马早已整装待发地布阵排列于场地中央,无声地抬头望着两位高地上的身影,一高一低,一白一黑。
  他们之前收到过武安侯的命令,今日本应闭门营地中不准出来,但提督带团练,团练带统领,统领带百夫长,一带十十带百,竟是所有人都默立在雪原之上,沉默地向他二人行注目礼。
  饶是纪筝再不喜于权势兵力,也被这气氛阵势所感染。
  “圣上,想要吗?”明辞越轻声问。
  这句话说得太过轻巧,纪筝凝视着他,难以想象,明辞越教过他御下,教过他射箭,教过他骑马,给过他暗卫,给过他首鹿,给过他自己,如今连大燕的军权都敢轻易许诺。
  他又回头,意有所指地望了望身后山坡下跟的不远不近的武安侯一行人,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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