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朕只想咸鱼(48)
大氅款式很是眼熟。
顾丛云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望着他二人的背影,看着璟王散漫无意地跟在天子身后,却又实则仔细地用臂膀将圣上与人群分隔开来。
谁也近不了天子的身。
仿佛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璟王回了身,皱眉看向他,半晌又舒展了眉眼,挑衅似地把天子又往身前拢了拢,回过了头。
正是那一刻,顾丛云认出了那件如此眼熟的大氅。
他狠狠地将身上过于宽大的氅衣摔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顾丛云:我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这章走了点剧情,知道你们想看扑.dao,预告一下也许大约或许可能说不定下一章……在武安侯府顾丛云的屋里,在情敌的家里搞事情嘿嘿嘿
关于最近的更新时间,如果写完的早,就会晚上十二点以后更,写完的晚第二天早晨会更,就酱,比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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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纪筝由人带着进了武安侯府的大门, 这门面看起来其貌不扬,内里却着实让他一个呆惯了皇宫的人也微微一乍舌,大, 实在是太大了,别院一间套一间, 层层叠叠, 傍水而建,依靠着数不清的回廊长亭连成了一片。
不同于皇宫单纯的奢华,这里更多了一层诗书画意的观感, 倒像是把江南水乡的园林搬入了这座建在北方的粗犷都城。
唯独有一点, 布置得差强人意, 瞧上去太过空旷。
纪筝没多想, 顺手指了指一处帘门旁的空地,“朕要是你们,定要在这里摆两个富贵花的大瓷瓶, 那样瞧上去才气派敞亮。”
武安侯刚张了口就被他的长子顾丛天急急匆匆抢了白,“回圣上, 这院子是家父为先帝建功立业奖的功赏,不是我们建的, 这也没花瓶,没……”顾丛天的“钱”字刚发了一半, 就被武安侯一个巴掌拍在了后背上, 噤声了。
“没有?”纪筝哑然,目光瞥向了抿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顾丛云。怪不得之前随便赏一件衣服,就能让顾丛云高兴成那般模样,原来也是个家道中落的小可怜。
“无妨, 朕赏你们,让顾三公子改日随朕去宫中挑几个便是。”他说完此话去瞧顾丛云,却发现这人扁嘴默默把头转去了一旁。
“圣上,还是收回赏赐吧。”明辞越在他身后蓦地开了口,悠悠道,“先帝在时便立下规矩无功不封赏,武安侯府素来清廉节俭,定不会想因为区区一花瓶就坏了规矩,圣上对顾家的好,他们会牢记心中。”
武安侯连忙拜首,深深望了明辞越一眼,道:“璟王所言极是,还请圣上收回。”
纪筝有些不悦地挑了眉,“敢情这朝中全员清廉,唯独朕铺张浪费,穷奢极欲?”他话音还没落,大门外便传来了乱糟糟的争打之声,天色昏暗,看不大清,只见几个布衣人影被侯府的侍从拖着往外走。
一顿挣扎之中蹦出了几个单音,纪筝竖耳去听,”……狗皇帝,纵……”
哦,这大燕当真数他穷奢极欲……
纪筝无言以对,他不知道原主克扣折腾了百姓有多少,也不便一下子转性从良,大范围弥补。
虽然知道这些词都是赠给原主的,可心里还是猛地沉了一下。
“圣上,先别听了。”明辞越轻轻护住了他的耳畔,“需要臣把他们带来问话么。”
武安侯立即道:“这些人冲撞圣驾按律当斩,怎么能带到圣驾面前?”
明辞越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示意地望着小天子。
“按律当斩么……”小天子看着武安侯,若有所思地笑笑,转念道:“朕偏要叫他们生不如死。这种人就是真穷鬼假清高,先关上几天,再拿金子银子砸给他们,朕倒要看看他们骨头能硬到几时。”他轻轻触了触明辞越的袖子,明辞越即刻会意照办去了。
但直到宴会开始,纪筝还有些提不起兴趣,漫不经心地靠坐在上位之上,随意地把玩着汤勺。
宴会露天在院中一字摆开,这宴会绝无郑越府那边的热闹鼎沸,明辞越的旧部到了这边一个个蔫了下来,没有歌舞乐曲助兴,每个人面前的小案上摆放的皆是些清汤寡水,唯有些鱼肉酒水皆贡到了天子的上座之前,连带着武安侯一家老小都吃的寡淡极了。
一来则是武安侯府真的穷,二来显得接待天子有诚心。
至于这其中究竟有多少作秀的成分……纪筝眯眼望向底下,不知道是这武安侯压根不在意是否会被看穿,还是原主给武安侯留下了多么蠢笨的印象。
远处月色昏暗的墙根之下,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驶过,若不是望见地上树影缺了一块,纪筝险些未发现。
“等等。”这声音不高,但绝对足以传到墙根下,只是那马车闻声却仿佛加快了行进速度。
“马车停下。”纪筝加重语气,这次顾丛云明辞越几乎是同时离了席,一人抛了系带,一人掷了筷箸,接连打在马的前蹄上,硬生生将马给逼停了下来。
一人牵住了缰绳,一人缠住了马腿,一人往左,一人往右,谁都想将这畜牲牵给圣上,但左右一扯,马发出了惊惧的嘶鸣声,驻足了原地。
哗啦一声,顾丛天面前的汤汤水水洒了一地,他有些踉跄地起身往马车方向赶。
“这马车是干什么的?”纪筝抱了宝贝鹿,也离席不疾不徐地缓步过去,“这么多……木桶?”
木桶,的确是木桶,高高低低,大小不一的木桶摆满了这马拉的后槽车,每一个看起来都装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
“回圣上,这是祖传秘方制造的佳酿,并未完全造好,恐怕……”顾丛天先开了口,意有所指地望向紧跟纪筝身后围过来的宾客侍从。
言下之意,这是配方不外传的美酒,制作期间不能被这么多人围观泄密。
“什么方子连朕都不能知道?”纪筝假意笑了笑,实则目光越来越寒,这顾家长子几乎就是三子的反义词,顾丛云所有的从容洒脱到了顾丛天这里就成了胆小畏缩,成不了事,可偏偏是这样的人以后会继承武安侯的爵位。
“只给朕近些看看。”这是退步妥协,也是皇命要求,不容这人再推诿置喙。
说完不由得这人再阻拦,他直接凑近了上去,究竟是火.药还是佳酒,一闻便知。
纪筝缓缓走近了,深深一吸气,怔住了,再一吸……忘记了,风寒鼻堵,他根本什么味也嗅不到。
“圣上,这酒可香?”那侯爷家的傻大儿还怯生生地问。
纪筝咬牙一望那马旁边的顾丛云,明辞越,两人皆是毫无异色。是他弄错了,大约就是酒。
“香……”他甫一说完怀中的宝贝鹿猛地一跃而下,颤颤巍巍地躲去了他的袍子后,纪筝眼皮一跳,即刻转口,“不若给朕起封尝一口。”
“这……”顾丛天犹豫不决,目光四处乱飘,倒是顾丛云一剑挑开了酒坛封口,“听不见么,圣上说要尝尝。”
酒,当真是酒,里面满满当当全是液体,没有料想之中的火.药粉末,纪筝微微松了口气,刚想叫顾丛云不要倒了,却见这人随手倒了一杯,递给他的手一转,又给了顾丛天,“大哥,你先替天子尝尝。”
纪筝微微讶然地望向顾丛云。他之前只知道顾丛云是皇子伴读,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较为亲近,却没想到这人能了解圣意,为自己着想到这等地步,这叫旁人看来那顾家长子算什么,顾丛云的一言一行摆明了自己与天子才是亲兄弟。
他看向顾丛云的目光中不禁又多了几丝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