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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好意思,在下冷淡(下)(47)

作者:孤注一掷 时间:2018-04-03 18:04 标签:快穿 强强 爽文 相爱相杀

  就像许多动物,会独自静悄悄的死在野外。
  晏小瓷只比叶安更聪慧,她仙缘不浅,却偏执高傲。
  当年凡尘种种恩怨,耿耿于怀阻她道心。晏小瓷便拼着失却一只手臂,断俗缘情仇,落得修行之路困厄。
  身边的人各自有各自的路和苦,萧问水却只能眼看着他们挣扎或沦陷,拼却一切也无法拉一把。
  ……
  如今,有人找上门来,扬言:三日内萧问水不死,就血洗宗门。
  那个男人比他们师尊还要强,不可战胜。
  因为他,那个人还欺骗了云非狸。
  萧问水睁着清澈无垢的眼眸,迷茫地问师尊:“是不是因为我,大家才遭遇不幸?”
  如果他不那么偏执,叶安会不会就不离开了,也不会被害。
  如果他不是那么好战,引着晏小瓷也好斗,越发心高气傲,或许就不会断一只手臂。
  如果他不是一心想着为晏小瓷报仇,受伤霸占着师尊不放,云非狸就不会寂寞孤独,跑下山被人骗。
  萧问水一无所有太久,天煞孤星的命格悬在他的头顶。
  他自己越强,越觉得对身边的人有责任。别人受了苦,若是他不能分担,便像亏欠了。
  师尊不答,只是招招手要他过来。抚着他的头,让他抵靠着自己的肩膀:“这么在意天煞孤星吗?师尊也会想的,是不是因为我,你才遭遇这么多不幸。”
  “不会。”萧问水抱紧那个人的腰,睁大眼睛,“遇见师尊,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
  晏小瓷单手抱琴,总是冷傲的面容显得云淡风轻,淡淡一笑:“也是我的荣幸。”
  否则,她便要被自己的亲人送去做一个低阶的炉鼎,和许多无知无觉的男女,终日为一个不堪的男人,争斗算计,至死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悲。
  云非狸见到晏小瓷苍白的面容展颜,也终于眉眼舒展:“遇见师尊,遇见师姐师兄,我也觉得这一生好极了。”
  赴死当如赴生。
  若是和自己喜欢亲爱的人们一起,便是哪里都去得了。
  ……
  十方殿主何等样的神明,便是一方天道于他眼中也不过尔尔。
  他的辖区领域,勾连各界生死轮回。生之外的阴影,便是他的疆域。
  更何况,这个叫无意的神明,显然还在十方殿主之上。
  姬清在他的领域内行事,他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好,若是执意出手,几乎无人能有还手之力。
  无意的手从萧问水的心口穿过,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望着姬清的眉眼含情脉脉:“你果然对这些人并无感情,何苦激怒我?难道,你喜欢我为你犯下杀戮罪孽?真是个无情又可怕的魔王。”
  被他逼到佛寺殿内的姬清,脸上的神情从始至终无动于衷。仿佛玉雕的神像,无欲无情,不喜不悲。
  他三日前盛怒宣言的时候,那人的眼底也只是微微一冷。
  今日他一路杀过来,这个人也只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没有更多的伤心愤怒。
  无意从一开始怒火中烧的神情,便一点点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的嗔怪宠溺。
  他的眉眼张扬魅惑,混杂了一点肆意无辜,满手鲜血又满目爱怜,比之神明更像危险怕人至极的魔物。
  踩着一地尸体过来,毫不在意地抚上姬清皎洁冷淡的脸,把萧问水的血抹到姬清的眼角唇瓣。
  英俊低沉的面容上,悬珠似得眸中沉沉爱怜迷恋。勾唇含笑,吐息若即若离,呢喃:“可是,谁叫我这么喜欢你呢?你对他们越冷漠无情,越坏越邪恶,我越开心呢。”
  他抚摸着那冷淡华美的眉眼,俯身去亲吻那带血的罪恶,却被对方微微退开。
  “怎么这么冷淡?不过是些终将轮回消散的凡人,为了你,神都杀得。”
  姬清长眉下压,眸光清寂,似笑非笑:“你杀了我的人,难道,我还应该谢谢你不成?”
  无意喟叹一声,手指按在姬清的心口:“你看,你根本就没有心。难道还会真的为这些人伤心,跟我为敌吗?”
  姬清挥开他的手,抱着萧问水的尸体,一路向外走去:“你若不是早就视我为敌,我又怎么会置身这个必死之局内?不过,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束手就擒,不到结局,就想再玩下去。游戏一旦开始,就由不得你了。”
  无意束手而立,看着手指上那人的余温,眼中晦涩明灭:“你已经一败涂地了,继续下去,只会越输越惨,我是在救你。”
  斩厄刀下,姬清虽然没有魂飞魄散,每一刀下去,魔王领域内那些信徒与他之间的因果业债也会被斩断消失。
  失去信徒,姬清的能力在不断的消失,境界也在不断的倒退,只会越来越弱。
  这是无意亲手布下的局,萧问水与姬清一开始就注定不死不休,互为生死。
  最好的结果就是萧问水道心破灭,姬清境界倒退。最坏的结果,萧问水踏着姬清飞升,姬清彻底身死陨落。
  无意不明白,姬清应该早就知道的,为什么却还是对萧问水次次留手,甚至不惜欺骗他?
  姬清并不回头:“看来你并不了解我,我只喜欢赢,生死无所谓。不需要被拯救。”
  “真是自负狂妄,”无意眼眸暗沉,唇边笑容更甚,挑眉勾唇,“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无可奈何求我的样子。”
  无意看不出姬清还有什么生机,却也猜不到这个人的疯狂。不过落到他手里,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心就是了。
  无意眸光兴奋明亮,一字一顿:“下一次,我不会留手。”
  “我等你。”姬清淡淡的说,消失在佛寺外。
  ……
  姬清在想什么?
  无意一开始就在假借十方殿主的身份引诱姬清入局,只要入了这局,就再也不可能脱身。随后,自觉早已胜券在握的无意,才开始慢慢按捺不住,走到姬清面前。
  他自然想不到,以有心算无心,从一开始就步入死局的姬清,到了现在,还能怎么赢?
  无意却不知道,姬清的反击布局,未必是从察觉到他之后才开始的。
  最好的谎话是九分真,掺一分假。
  所有人都知道,萧问水要飞升只有一条路,就是姬清彻底死在斩厄刀下,无可更改。
  所有人也都觉得,魔王怎么可能是不求回报,舍己为人的圣人?为求生路,自然不会自寻死路。
  所以,姬清对十方殿主说:为今之计,要么萧问水道心破灭,要么自己身死道消。他与萧问水已然不死不休,双方只能存一个。他只能杀了萧问水的法身,毁他道心。
  这决定合情合理,也是姬清唯一能走的路。更是十方殿主本就想要他走的路。
  可是,在十方殿主看不到的渡情城里,姬清却对那喀索斯说:他应了这件事,就一定会让萧问水斩厄飞升。
  说要与萧问水不死不休的人,是姬清。
  说必要萧问水斩厄飞升的人,还是姬清。
  若是当初,十方殿主能用溯回镜看到渡情城里的情景,看着孔雀公子与萧问水反目成仇互杀的那一幕,说不得就会察觉到事情有所不对。
  萧问水说“即便是孔雀也照杀不误”的绝情的话,就像是被人有意无意引导出来的。他的行为与言语恰恰相反,绝不可能真的杀孔雀。
  连修行斩厄无我之道的圣君都知道,萧问水会做的选择。身为欲望魔王的孔雀公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反而似是真的无可奈何,慌乱之间被逼先下手为强?
  分明只差半步就能摧毁萧问水的道心,却反而借由姬清杀死法身,坚定圣君杀他的决心。怎么可能是欲望魔王会做的蠢事?
  可惜那是渡情城,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十方殿主看到的,只能是姬清想让他看的。
  举刀的是圣君,做决定的是圣君。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在姬清的掌控中,姬清想要他做什么,他就恰恰做了什么。
  就像姬清对那喀索斯说的那样,不是萧问水要杀姬清,是姬清要萧问水杀他。
  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戏,你说,又是给谁看的呢?还能是给谁看的?
  还有更多水面之下,未曾露出的布局……
  每一个萧问水在姬清的面前都溃不成军,一败涂地,每每阴差阳错赢了的人却都是圣君。这局为何还会不断越陷越深?
  因为,这局生死棋局里,魔王的对手和敌人,从来就不是萧问水。
  而是一个可怕的,看不见也不知道来历,更不清楚目的的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天使曾问,萧问水每次都一败涂地,姬总到底为什么还要和他玩下去?
  当然是为了布局坑一个蛇精病神明啊。
  有点可怜,萧问水从一开始就不在姬总的对手席位上。
  本世界完结倒计时ing


  ☆、第185章 第185章 听说你,要杀我证道?34

  废弃的庙宇, 山野的风和地平线的天光穿行而过。
  从绿野葱郁的枝叶, 到斑驳风蚀的神像廊檐, 撞响了生着铜锈的寺钟。
  风声擦过穿行而过永不回头的时光,擦过万千生灵的轮回悲叹。
  风声和天光里,闭着眼睛去听,有空灵的吟唱, 唱着似懂非懂的悲悯。
  悲怆的音乐, 是编钟,或埙,或者什么都不是。
  是这片土地上,所有消逝的生灵极力发出的,最后一尾叹息。
  一条永无尽头的河流之上。
  白发青衣的男人怀里, 一个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宇刚刚脱离少年人的青涩, 还未曾变成属于男人的冷硬。
  像是和从前一样新生的萧问水, 却又记得全部所有过去。
  不止是身为这个男人弟子的第三个法身的记忆,还有最初他诞生于天地, 独自一人懵懂流浪, 未曾遇见这个人,被这世间所弃、所斥、所恶,不断破茧重生的第一、第二个法身的记忆。
  曾经的姬清,领着过去的萧问水,在这条无始无终无头无尾的河流上。
  指给他看,看他所憎恨的, 所爱,所惧。
  寂寞,恐惧,孤独,爱恨。
  那些伤他的人,那些爱他的人,那些陌路不识。
  宗门覆灭,师妹师弟们,都一一死去。有些人命格中途崩殂,有些人于终点寿终正寝。
  但无一例外,他们最终都要进入这条河流,改头换面,再次从新出发。
  唯有那似有若无的悲歌吟唱,添着些许余音哀叹,留下一点不渝的痴妄,永恒地在时间的风声里徜徉。
  “生老病死,没有人能与天地永存。”纤薄修长的手随意搅动河流,激起无数涟漪,懵懂不甘去挽留。
  “师尊也不能吗?”
  “即便是传说中不死的凤凰,也有消失的一天。师尊不能,也救不了你的师弟师妹。”
  不徐不缓的声音,冷淡平和,如同这天地间的道与禅,真理与奥义,轻慢又冰冷得一一道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又是最为公平的,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厄业命格。”
  “属于你的是不断的失去,穷尽一切也无法触碰。”
  “但这些人里,也只有你,有可能窥见大道,走向长生,位列神位。”
  那清冽的声音,在那悲怆的音里略微一顿,淡淡地问他:“你选什么?”
  “我要师尊,我要师弟师妹们不要死。我要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什么都不想失去了。”胸腔里不甘愤怒的顽抗,在这亘古的钟声里,毫无回音,一出口就被吞噬。
  萧问水听到自己的喉咙里,清冷沉寂的声音:“成了神仙,可以让我做到吗?”
  “可以。在那之前你就要比任何人都遭遇更多的失去,与天道争长久,你面临的劫数痛苦也就百倍千倍倍增。”
  男人半阖了冷淡华美的眉眼,不喜不嗔,无欲无情,如同这世间一切厄业诱惑的化身。
  “天地不死,三万三千三百岁,你会遭受更多坎坷,承受天地万物每个人的不幸。你会失去,不断的失去。你害怕什么,憎恨什么,他们反之越会来找你。”
  那无情又动人的声音,像温柔的爱语,似可怖的诅咒,是真实的预言。
  “你想要的永不可得,不断错失。中途或许会在咫尺之间向你招手,只要你稍稍放弃就可以得到。但那只是镜花水月,片刻的幻觉。当你疲惫沉睡时,入你梦来。”
  “永恒或现在,都由你来选择。没有人能帮你,所有一切都是你的敌人。”
  “你会看不到希望,不断怀疑自己是错误的。所有一切都会告诉你,你错了。”
  “师尊能做到吗?”萧问水不自觉的声音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惧,或是其他。
  “可以。”男人轻轻地说。
  “那我也能,我一定能做到。我舍不得师尊,我想跟师尊永远在一起。师尊会在尽头等我吗?”他仰望着这个人,就像仰望看不见摸不着的道。
  男人睁开狭长碧色的眼眸,幽深隽永波澜不动:“如果你能走下去,就可以看到我。”
  男人终于淡淡一笑,抚摸他的头顶:“去吧,从这里上去,去找到属于你的道。”
  船触到河滩的礁石,暂且搁浅。
  那水色绿意的芦苇长草,如烟如雾,胧着晶莹的白露。
  分开的小道,穿过河滩,穿过水乡白墙黑瓦,穿过危机重重的森林,穿过冰雪和黑岩潜伏的火山,通向未知陌生的遥远……
  那青年咬紧牙关,清澈的眼底颤抖却坚定,头也没有回。
  这世间可否有这样的道,能斩去这一切生老病死,悲欢困厄?
  我要这天道也无法困住我,我要这世间尽如我意……
  有没有这样的道?有没有高于天道天意的道?告诉我!告诉我!
  有。一定有。
  冥冥中,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念回应。
  他所欲,他所行,他所执,就是他的道。
  业火燎原。
  从叛逆愤怒的业障里烧起,从他的罪孽他的庸碌他的无知无觉。
  从所有生灵的罪孽庸碌无知无觉里。
  天地为炉,往生者所有的厄业怅然为油为柴,鲲鹏的大风里残留下的众生的不甘,掀起死凤凰最后一次涅槃的灰烬余火,悲唳长鸣,诘问这万岁万万岁的天道鸿蒙……
  这世间,可有这样的道?
  共烧这一盏五色琉璃,从他的骨血神魂里,一寸寸燃烧殆尽。
  在这琉璃业火里,愤怒平息,悲鸣余音,哀恸绵延,那双清澈纯白的眼睛静静睁开,又缓缓闭上。
  师尊,师妹,师弟……
  所有的愤怒不甘悲执,全都源于所爱,叫你忘却一切也能安宁强大,也叫你脚步迟滞。
  爱生无穷无尽源,爱生无穷无尽怖。
  ……
  第四个法身诞生于死凤凰的涅槃之火,转瞬在业火和师尊的讲道里往生羽化殉道,诞生出第五个法身。
  从第四个法身开始,萧问水斩断了生老病死之厄,此后所有新的法身,都不再需要从无知的幼童长起。
  闭关无岁月,再次踏足昔日山门,萧问水仍是忘却一切。
  只记得,他师门被灭门,还余下他和师尊两个人。
  脱离了少年时清澈锐气的萧问水,长成一个温和内敛的青年。
  他慢慢走过山寺,走过斑驳破败的建筑,忽然听到叶脉被吹出奇异的音色。
  循声望去,他看到正殿的廊檐上,坐着一个玄衣乌发的青年。
  黑色的衣衫和比鸦羽还要乌黑的发丝,衬着那拿着叶片的手洁白如枝头初绽的玉兰。
  光晕打在叶脉和那个人的脸上,水色薄唇和华美的容颜,仿佛茫茫长夜里的月华流照。
  “你是谁?这里是我的宗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可看见我的师尊?”萧问水平静地问那个人。
  对方停了吹奏,抬眼望向他,忽然散漫地笑了笑:“我就是啊。”
  萧问水皱眉:“师尊怎么会这么年轻?”
  他分明记得,师尊依稀满头白发。
  那青年轻盈落地,站到他面前,眉眼疏淡又华美,抿唇浅浅一笑:“好吧,我是师尊新收的小师弟。师尊云游去了,说我有个师兄不日出关,可以照顾我。”
  “好。原来如此。”萧问水放下心,他就说玉珏上怎么没有记载。这就对上了。
  ……
  只有两个人的宗门。
  这容颜俊美过分的小师弟,修得是逍遥红尘无拘无束的道,每日里从不安分苦修。
  “师兄,你的道进展太慢了,太迟滞,不如跟我修逍遥道吧,每日里随心所欲,遵从自己的心,就可以遨游四海,精进修为。除了诱惑,什么都能抵抗。”
  那青年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冷淡的眉眼迷离华美,酒香从柔软的唇瓣,一路蔓延到衣襟袖腕。
  即便衣冠楚楚,疏淡禁欲,却比任何妖魅更叫人想起红尘色相下,惑人杀人的艳色。
  萧问水鬓角汗湿,神情安宁平静,头也不抬,清冷的声音低低的,温和又耐心:“别闹。师兄修行慢,是因为在锻心刀。每一日冶炼捶打,都要反反复复将自己的心境杂念割裂看清,敲打明悟,再行斩去。可我每每斩到越后,越无法下手。”
  第一次是三千三百三十下,第二次却只能敲打到一千下,第三次更少……
  汗水浸湿额头眉骨,滴滴落下,萧问水神情静默,并不着急。
  “在你之前,宗门还有许多的师兄妹,师兄不想忘记他们,让他们白死。当初的仇恨我也不能放下。我怕我忘了,亡灵就会再无依存。忘了,便不再记得为他们复仇。”
  成道为了他仅有的所爱,但证道,却要先放下斩断这份牵绊执念。
  每一次重新锻冶,他的杂念却不少反增。
  小师弟醉眼微醺,走到他身边,那只修长纤薄的手稳稳的落到锻打的寒刃上,轻轻拂过。
  “你不是有玉珏吗?你连师尊都忘了,却没有忘记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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