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骗婚以后(71)
岑景给人做了五分钟心肺复苏,吐了水就清醒过来的中年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活着有什么意义!大年三十媳妇儿跟人跑了,还欠人八十万的巨额债务。”
岑景靠着石墩坐在地上,头发一直往下滴水。
听着男人的话,岑景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冷过头了,手有些脱力的轻颤。
他嗓子有些哑,忍着冷风吹过引起的头疼,皱眉说:“你下次还想死可以换个远一点的地方。”
男人没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被噎得一滞,整个人冷得跟筛糠似的,也没力气喊了。
岑景也没想到这个大年三十他会过得如此的戏剧性。
没跟二冲说的那样因为烟花爆竹被人抓,没有因为周周身边的那几个小流氓而麻烦人民警察,结果最后还是免不了警局一日游。
贺辞东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副画面。
年轻男人微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微长的头发还带着湿润,身上披着一条大白毛巾,手里纸杯里的热水还在冒着袅袅热气。
他脸色带着些病态的白,正有一搭没一搭和面前的年轻民警说着话。
贺辞东眉心微拢,然后才把视线转向了旁边正坐着椅子发呆的女孩儿。
最先出声的是卫临舟。
他们一下子来的人还不少,一个接一个挤满了这处小小的办事处。
卫临舟上前:“小丫头你搞什么,吓死人了知不知道?你于茜姐呢,昨天给你电话还说和她在一起。”
周周偷偷看了一眼贺辞东,没开口。
民警看着一下子来了不少人,问:“你们是?”
“我们是这小姑娘家里人,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吃饭呢,所以就一起过来了。”
“哦,这样。”民警看了一眼岑景,然后道:“我们接的案子是跳河自杀,这姑娘是跟着这位先生一起来的,你们自行确认身份后,直接把人带回去就行了。”
跳河自杀这几个字一下子就把所有目光聚集在了凳子上的岑景身上。
民警也意识到不对,连忙说:“不是他跳河,他救人的。跳下去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一时想不开。”
现场也有人搭话,民警就说:“这每到过年啊就是事故高发阶段,千奇百怪的案子啥都有……”
岑景在等待最终的签字确认。
现场这么多人,他此刻其实一句想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当然,人也没看全。
所以当姚闻予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周周面前,一脸关心着急的模样说:“这么冷的天,怎么能随便跟人去河边呢,多危险。”
岑景轻轻挑了挑眉毛。
岑景为什么和周周在一起?又还在大年三十?
本来这事儿还没有人开口解释过,姚闻予这话摆明了是岑景故意的。
好像岑景通过周周的目的就是为了贺辞东。
贺辞东从岑景的脸上收回视线,并没有管姚闻予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周周。
女孩儿咬了咬唇:“我……”
“我找了于茜带她出去的。”岑景突然开口。
他无视周围聚拢的目光,随口说了句,“遇见人出事是意外。”
周周立马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毕竟自己脑子犯抽,晚上跟着好几个男孩儿出去差点出事,这种事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来说,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口足以让她无地自容。
周围接连响起细微抽气声。
岑景这话等同于承认了。
一声不吭把人带走,最后还进了警局。
所有人都以为以贺辞东和岑景的关系,这件事足够让贺辞东大发雷霆的。
贺辞东也确实。
“没有下一次。”他说。
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但大概只有贺辞东自己清楚,眼前这个人极差的脸色,才是眼前这方空间里最刺目的存在。
刺得他话里温度尽失。
姚闻予试图添上一把火,他看着岑景的时候,岑景甚至能清晰看见他的眼神,和说出的话意思完全不同。
“岑景,周周身体不好,嗜睡症要是因为这种事严重了谁负责任。她才十几岁,什么都不懂,怎么能成为你……利用的工具。”
眼神却在说——你看你,费尽了心思,也只是让贺辞东更加厌恶你。
岑景勾唇:“你戏挺足,看来这段时间事业顺利,爱情美满。”
姚闻予脸都僵了。
建筑院因为抄袭的污点根本不再用他,贺辞东对他更是极尽冷淡,就连今天晚上也是他自己厚着脸皮来的。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明明回到了正轨,但是很多事也脱离了他的预期和掌控。
他看着岑景的眼神越发不善。
“你不用……”
“够了。”贺辞东突然出声打断他。
姚闻予对上贺辞东的目光瞬间收敛,因为他察觉到对方有了不满。
姚闻予咬牙。
贺辞东明明一边厌恶着那个人,也不断质疑否定,现在却还是连别人说两句都不可以吗?
第46章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九点左右,风雪依然肆虐。岑景站在门口给二冲去了个电话说明情况,惹来那头一连串的追问。
“真没事。”岑景再三保证。
他站在门口的位置,身上披着的还是民警递给他的便服外套。
“你站那儿别动啊,我现在来接你。”隔着电话岑景都能听见他匆匆忙忙拉开凳子的声音。
“不用。”岑景阻止他,“今天我就不过去了。”
“什么就不过来。”二冲道:“平常也就算了,大年三十还没过呢,让你一个人在警局算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车从旁边缓慢滑行过来,停在了岑景前面。
摇下的车窗里,贺辞东的下颌轮廓在半影的光线里显得沉着又分明,“上来。”他说。
岑景抬眸:“有事?”
“这块打不着车。”
贺辞东话落的同时,后车窗又被人打开,周周苦着一张脸冲岑景说:“我哥骂我了。”
岑景知道周周估计把事实告诉贺辞东了。
手机里,二冲还在问:“景儿,谁啊?”
岑景:“没事,别来,我先挂了。”
岑景挂断电话,提了提肩膀上滑了一截的衣服外套,再次看向贺辞东。
他大概是之前在水里冻得狠了,又奔波了好几个小时,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薄薄的眼皮褶皱变深,眼神看起来凉薄又冰冷。
贺辞东眼里同样没有多少温度。
这个时候在他这里,岑景本该就是个在印象里腐烂发臭的名字,不管眼见的事实有多少不同。
岑景:“用不着,我可以自己回。”
贺辞东看了他两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车门缓缓关上。
“随你。”贺辞东的声音随风飘来。
车里周周大气都不敢出。
她在贺辞东面前一向都是规矩的,只是没想到就这一回,惹出来后续这么多事。
“哥,我错了。”她在后车座坐稳,再次小声道歉。
贺辞东看着车前方:“我不说你错哪儿了,自己想,想清楚再和我说。”
周周咬了咬嘴唇,往车后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和贺辞东道:“哥,今天真的不是他叫我出去的。”
“我知道。”贺辞东说。
周周:“那……”
以她的年纪还不足以想明白,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看起来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
周周:“真的……不管吗?”
岑景连衣服都没换呢,天气这么冷,他脸色好差。
周周不敢说她其实还挺喜欢岑景的。
贺辞东沉吟两秒:“不管。”
“为什么?”
“因为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