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后遗证(9)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开始审问。”两人赶紧爬起来,向秋如云逼过来。
“现在才开始,不嫌太迟了些么?”银袍人冷冷的道:“我奉主上的命令,接手这件事。”
两个灰袍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扑通”“扑通”又跪了下去,不住的叩头,叫道:“特使开恩。”“特使饶命。”
银袍人柔声道:“滚。”
两个灰袍人大喜,明白暂时小命无碍,连滚带爬的跑了。
银袍人注视着秋如云,并没有开口。但是秋如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窒息的压力,那是濒死的感觉。
“叭嗒嗒嗒嗒……。”他的伤口崩裂,血滴加速往地上滴去。
“难受吗?”银袍人温柔的道。
秋如云暗暗好笑:我都被你弄得失声了,还问什么?
“你以为我会怎么对付你?”银袍人的声音更加温柔:“不不,我不会像那两个蠢货一样,眼巴巴的想让你说点什么,我不需要,我只是需要你一点点东西,很少的一点。”
说着,他伸手在秋如云的右侧颈部虚切一下,秋如云颈部一道鲜血喷射而出。
银袍人手凝成爪,轻轻一挥,秋如云颈部喷出的鲜血被引向他手中,聚成一个血球后,血就自己止住了,再看秋如云颈部,伤口处只有一道白痕。
只是秋如云经过这些天的酷刑,本就虚弱,再大量失血,现在已经精神萎靡,两眼无神,气息微弱了。
银袍人将血球托在手上,微笑道:“其实,只有那些没有独立智慧的东西,才会说实话,对不对?可能,连你都不知道斩云剑是什么样的,真是可怜。”他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个青铜小盅,将血球塞进去,满脸期待的望着青铜盅。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银袍人有些急了,微运真元注入青铜盅,青铜盅内顿时发出煮沸的水一般的响声。
又过了许久,银袍人脸色有些白,他怨毒的看着秋如云,就像看到一个还不起钱的赌鬼一样,突然,他缓缓的道:“你想你父亲吗?”
“……。”秋如云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根本就没有听见对方的问话。
“你想你弟弟吗?”
“……。”
“那么,你想不想一个叫紫眉的女孩子?”
秋如云眼里闪过了一道光芒,如流星划过,瞬间又消失了。
银袍人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不容察觉的笑。;
“看完这里,我们就要回去了。”先生指指忘却门最后的一间房子。
事实上,很多地方并没有带学员们进去,只是粗略的介绍一下,这一点可以理解,毕竟地府要是把所有的秘密公开了,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
最起码,这些来过地府的人想混进来干点子事就容易得多吧。
听得这块地方可以进去,众学员打起精神来。
这间房子远比外面看起来高大宽广,高,不见顶,宽,不见边,除了脚下的一小块平台外,地下都是看不到底的深渊。
整间屋子下面都是迷雾茫茫的深渊。
这一小块浮在地上的平台,似乎就专门为参观而建的。
地府公主默念咒语,眸子里射出两道紫红的光芒,很快光芒消失,这深渊上竟出现了数道浮空的狭长的桥。
浮桥很长,长得看不到头,桥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鬼,这些鬼骂骂咧咧吵吵嚷嚷的一个个推推搡搡,钻来钻去都急着往前去,喧闹声震天。
桥与桥的空隙,不断有紫衣鬼拿着皮鞭来回穿梭维护秩序,一旦看到某鬼快被挤下桥了,就冲过去把那一片鬼一顿乱抽,打得他们鬼哭狼嚎,边打边骂:“迟早有得投胎,急什么!”
“大爷,我这牌子上写的是辰时三刻,再不去,那边估计要胎死腹中了……。”某长发鬼哭着举起一块牌子。
“靠!那与大爷我何干!”鬼大爷骂道:“谁让你们都堵在奈何殿,说来就一下子来这么多,桥就这么大,投不成胎等下一趟!”
至于为什么这些鬼被堵在奈何殿?就是因为刚才那值勤官为了拍马屁干的好事。
“大爷,行个方便吧,这年头投个胎不容易。”长发鬼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黄白白之物往紫衣鬼握鞭子的手上挨过去。
紫衣鬼大袍一摆,那些黄白之物就消失了。他板着脸,声音却缓和了不少,道:“既然你手上有时辰牌,我也得按规矩办事嘛。”说着一把提起长发鬼往桥另一头飘去。
众鬼见了,眼红不已,只可惜自己摸不出钱财,都只能鬼叫几声,泄泄胸中的郁闷罢了。
“原来到底都一样的。”某学员小声的道。
“只要有点脑子的都喜欢钱,这算什么呀。”
“哎,世道黑暗哪。”
“……。”
地府公主越听越不是个味,心里早把这鬼差恨得牙痒痒,盘算着呆会下了学回来再收拾他。
她强作笑颜,插开话题道:“先生,再去看看转生轮吧。”
先生点头。
地府公主念了几句咒语,小平台飞迅速往桥的另一端方向移过去。
很快,可以看到六个立着的不停旋转的大转轮,每个转轮边有两个紫衣鬼差,转轮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黑漆漆,似木非木,似铁非铁。
“这就是六道轮回了。”先生道。
转轮后面就是桥的尽头,那里有个铁栅栏,鬼们都挤在铁栅栏后面,纷纷举着牌子叫喳喳的,隐隐可听到人类语言。
“大爷,我的时辰过了许久,行行好。”
“老爷,帮帮忙,我这有阳间带来的银子。”
……诸如此类,总之都想快点去投胎。
两个鬼差来到栅栏前,一手接某鬼迅速塞过来的某亮晶晶的东西(估计是宝石类)顺手把他扯出栅栏,其中一个鬼接过牌子,念道:“辰时一刻,洪魔山,林家。”另一鬼将他扔进轮中。
只听“啊。”的一声痛叫,鬼就不见了。估计投胎成功了。
秋如瑜注意到,地府公主微微的,恨恨的咬了一下牙,她暗暗替这两个捞钱的鬼差捏了把汗,现在估计那鬼差没看到这一行人,不然,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吧。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在桥上受贿的鬼差扯着那长发鬼远远的飘了过来。
那鬼差直接把长发鬼带到一个大转轮前,三个鬼差叽叽啾啾鬼语了一通,快速的交换了下共同发财的意愿。
后来的鬼差从袖子里抖出几块金晃晃的东西分别塞进两鬼差怀里,两鬼差连连点头,转头扯过长发鬼问:“牌子呢?”
长发鬼赶紧递上牌子。
一鬼差抓他过来,往轮子里扔,听另一鬼念道:“辰时三刻,土食山,土家。”
那长发鬼拼命扯住扔他的鬼差的袖子,哭叫道:“大爷,错了错了,是王家,土家!”
念牌子的鬼差睁大眼睛再看,道:“果然是王家,这字太草,没看清。”
这时那长发鬼下半截已卷进了转轮消失掉了,只余上半截硬扯着鬼爷在那里哭。
另一个鬼差傻了眼,道:“这可如何是好?”
那被扯的鬼差咬牙道:“王家土家还不是一样,他妈的,投哪不是投?!进去吧你!”说着一把拉开长发鬼的手,顺便一脚把他踢进转轮,只听“啊!”一声,不见了。
地府公主脸刷的再一次白了。
众学员哗然。
先生大声清了清嗓子道:“回学府。”
秋如瑜没想到,回到功课室的第一件事,就是面对周处。
周处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位置上,望着她,就像一只老虎望见一只小兔子往自己的大嘴巴里蹦达而来一样的高兴。
秋如瑜心头剧跳,害怕的拉紧床单,转头就往门外跑去。
但是,她撞上了一堵肉墙。正确来说,她撞在了周处的胸前。
来不及抗议,就被周处双臂搂在怀里,然后听他促狭的笑:“我身上穿了一软玉甲,你可以再用膝盖试试。”
秋如瑜没等他开口,早就恨恨的一膝盖往他下身撞过去,只可惜如撞在一块软皮上,什么效果都没有。
“就像按摩一样舒服,要再来一次吗?”周处暧mei的笑道。
秋如瑜咬牙拼命想挣脱他的双臂,只可惜就算拼尽真力,也挣不脱半点。
虽然功课室里大都数都是妖怪,但妖怪也是智慧生物,所以,他们对这一幕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他竟然敢在这里捉食物?”
“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到发qing期了。”
“人类没有固定发qing期的,你怎么能肯定?”
“我就知道,人类雄性动物一到发qing期脸上就会有这种表情,你们看,快看,他们管这叫淫笑。”
“……。”
周处捉住秋如瑜的小手正想俯身亲过去,听见这话觉得颜面大损,转头板着脸喝道:“都给我滚出去,参山派暂时借这间功课室用用。”
“参山派”三个字似乎很有威慑力,众妖怪纷纷溜了。
秋如瑜挣了半天挣不脱,眼看学员快走光了心中大急,她可比任何女人更了解男人,虽然她知道这些妖怪就算在这,估计只会看好戏罢了,但多少让周处颜面上有点顾忌(作者:嘿嘿,再禽兽起码也不好意思在那么多眼睛里脱自己的衣服吧?),现在一走光了,这周处还不把这当成他自己家?
一般在这种紧要关头,是不是会有个武功高绝的大帅哥跳出来打跑色狼救出美女的?秋如瑜暗暗咬牙,要是真的那样,自己就姑且把自己当一回美女吧。
可是,英雄未来,周处的嘴巴已亲过来了。
……
秋如瑜又是气愤又是恶心,狠狠一口——
“啊!”周处的嘴边上血珠冒了出来。趁着他吃痛一松神,真元不聚时,秋如瑜提真力一撞,终于冲出色狼的爪子。
“你咬我?”周处皱着脸含糊不清的道,显然,他受伤的是舌头。
秋如瑜警惕的盯着对方,满脸嫌恶的抹嘴,吐唾沫……毫无预兆的,她自心头泛起一点凉意迅速散至四肢百骸。
一个全身冰凉的人会怎么样?
“扑通”她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这完全是一瞬间的事,周处还在抹嘴上的血珠,就见自己的猎物倒了下去。他先吃惊后大喜,然后打算趁机过去抱得美人归。
只可惜他刚迈出一步,眼前飘过来一个人横在中间。
很漂亮的女孩子,紫黑的眸子里满含不屑。
地府公主林蒙。
躺在地上的秋如瑜没想到,竟然是没什么好感的林蒙。不过,她现在全身如在冰窖,冷战连连,自顾无瑕,也没什么心情管这公主的来意了。
“林蒙公主,这事与你无关。”周处大着舌头道。
“我本来不想管的,”林蒙淡淡的道:“放眼这里,好像只有地府才敢跟参山派说说话,你看,其他人都逃光了。”
“你想说什么?”周处不耐烦的道。他舌头受伤,一说话就扯得伤口痛,只想快点抱着美人回去治疗,现在又冒出个不好惹的地府公主纠缠,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其实不想跟你说什么,你走吧,但是,她要留下。”林蒙公主指指躺在地上裹在床单里的秋如瑜。
“她是我的。”周处尽量长话短说,又补充道:“你要了没用。”
“你要她可以,下次我不在的时候,我自然不管。”公主冷冷的道。
周处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女人莫非是背背山下来的?所以才跟我抢女人。这可大大的不妙,要是给了这女人,她铁定渣都不会给我留下,如果不给,跟地府动起手来,胜负不说,被老爹知道了一顿家法吃定了。
就在周处犹豫不决时,一袭黑袍的先生进来了,他也不管现场是什么样子,大声道:“秋如瑜学员在不在?”
“不在。”周处含糊的道。他想着林蒙如果也想得到秋如瑜的话,自然也会同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