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70)
还是那句话, 孟姜现在看不透齐思嘉在想什么。
客观上孟姜并不觉得齐思嘉能够这么快释怀。
这些天,即使她们心照不宣用成年人那一套做派聊天粉饰太平, 但这种关系并不能定义为处对象。
无论再怎么不想承认,孟姜心底有数, 她和齐思分开五年, 存在无法弥补的记忆空白。
过去没有参与,重逢到现也没来得及了解。
很多问题都没有敞开来说。
摆在台面去碰撞, 这令孟姜有些遭不住。
尽管以她的情商, 心知肚明齐思嘉这话不该再接话。
不深入说,谁都不尴尬, 打个岔就能够过去。
然而这两天沉浸于藕断丝连的氛围内。
这感觉太好了, 令孟姜忍不住要探究。
灯光下, 茶水蕴上白雾,凝在镜片外,齐思嘉搁下茶水, 抽出湿纸巾擦拭镜片,她低着肩, 仿佛能让孟姜从光影朦胧里找到齐思嘉神情存在的缠绵。
手指环住玻璃壁,有一搭没一搭敲。
齐思嘉抬头, 见孟姜在看她,遂看回去,开口问:“怎么呢?”
孟姜眯了眯眼,红唇微勾:“我有些上头了。”
齐思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什么。”
孟姜没多做解释,好像只是单纯说说自己的状态,有一下没一下晃动高脚杯,唇凑过去抿一口酒。
又去看齐思嘉,齐思嘉实在太一本正经了,叫孟姜发现好像只有她自己陷入这种被蛊的思绪里,上头了。
茶水搅动,晃的脑袋晕,情绪到这里,服务员把菜上齐,说完您慢用后。
孟姜抬起头,叫她:“齐思嘉。”
齐思嘉抬头:“在。”
“你这些天是什么意思。”孟姜玩笑口吻问:“跟我说说,好叫我心底有个底。”
齐思嘉扬眉:“怎么忽然这样问?”
“因为你最近态度有些奇怪,我有点不确定,像是……”
孟姜停顿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上回在齐思嘉家里,这人洗澡全程无视她的神情,但这个时候境遇跟上回截然不同。
“像什么?”齐思嘉一刹撑眼。
“没把我当女……人?”孟姜被这么盯着问,随口说出同学聚会那晚心里话。
只唇角笑意不变,眼底有有恃无恐的意思,自信时过境迁,她们关系绝对不是当初的状态能界定。
暧昧游戏不能只她沉浸其中,要拉齐思嘉下水的企图昭然若揭。
齐思嘉被逗笑了,透光镜片反光,视线短暂在她胸口停留了几秒,岔开话题,一本正经说:“你说这话像话吗?医美的确什么都可以仿造,但你这种身材,我能违心脑补,你是变性人?”
孟姜要被她这个仙气盯没了,索性视线移。用同样一本正经的眼神丈量了她的:“不用妄自菲薄,你也不差。”
鲸坊斋的菜色以南方菜为主,偏甜口,头盘小点精致。
吃饭不聊天,聊天不吃饭,摆好碗筷。
齐思嘉也没去看孟姜,说:“非要知道?”
孟姜点头。
“先吃饭吧。”齐思嘉说:“吃完饭,我告诉你。”
孟姜垂眸,她再聪明不过的一个人,齐思嘉委婉让吃完饭谈而不是直接给答案,意图太明显了。
之所以定饭后,恐怕担心饭前说了不好听的话,影响彼此情绪。
心下了然,孟姜玩笑的口吻:“刚才那一通问话,你当没听见的概率有多大?”
这话没法接,齐思嘉只笑笑,夹一只蟹饺,筷子戳破面皮,满勺的汤汁,她对着青瓷勺吹了吹,吧唧一口,喂入嘴巴里,汤汁浓郁,味蕾都舒服了。
再抬头,见孟姜什么也没有吃,只心不在焉拎着高脚杯,往嘴里灌红酒。
齐思嘉原本公筷夹住的虾饺,转了方向,丢到孟姜碗里:“尝一个?”
孟姜一愣,忽然笑了。
她们只有在热恋的时候,齐思嘉才会把所有的体贴和温柔给她,因为齐思嘉从头到尾就是个冷淡的人,她甚至有时候不解风情的理解不了别人话里话外撒娇的投怀送抱。
但也有例外,在孟姜教会她怎样恋爱的那些时光里,齐思嘉是个完美伴侣。
所以又似乎并不如最坏猜测那样,恩断义绝。
孟姜原本以为两人现在不上不下的关系,她很有耐心应付,但自负了。
被这样缠绵的钓着,再来几下,孟姜遭不住。
一顿饭有将近一个小时,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酒足饭饱,她那些面面俱到的社交本领根本一点都没有使出来。
“现在能说了吗?”孟姜干脆来了句直的。
齐思嘉:…
视线对上,孟姜明白了,她又笑了下,不闪不避道:“我猜你想说,把我当朋友。”
齐思嘉微愕,还没来得及嗯声。
孟姜把椅子往她那边挪近一些,收起唇角开玩笑的痕迹,语气认真说:“刚才遇见葛雅茹,有句话可能有些冒犯。。”
“你说。”
“那天医院里她对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部听见了。”
猛地转变话题,齐思嘉在脑海里转了下,反应过来,孟姜这是在说上回,她和葛雅茹在医院里的谈话。
“就怕你提起这个。”齐思嘉无奈的笑了笑。
“那说说呗。”孟姜支棱着下颌,目不转睛与齐思嘉对视:“葛雅茹说你刻薄,对每一任女朋友都零容忍。”
“为什么啊?”
她语气慢悠悠的,即使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座位,但她身体前倾,做出侧耳倾听的姿势:“怎么对我,还能做回朋友关系。”
齐思嘉被问得有些答不上话来,心里叹息一声,孟姜实在太聪明了,这人要想更进一步,有无数方法去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以预料到孟姜手里的牌都还没有打完,齐思嘉要不答,孟姜接下来还可以问另外一句:“为什么分明在感情上刻薄至此,交的女朋友却是玩得很开的那一类型。或者谈的都是些性格烂的人,从头到尾潜意识里,是不是就奔着分手而去的。”
这些齐思嘉根本给不出答案。
孟姜在她眼底意味着什么,事实上齐思嘉自己也没有完全想明白。
贸然给出承诺或等待,对谁都不公平。
而现在这种时刻去想这些,对于齐思嘉来说通通太早,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马上要去M国接受自己一直抵触的催眠治疗,不确定能不能治愈回来。
给人留下承诺,不磊落。
这五年齐思嘉是完全封闭自我的状态,由来拒绝碰触关于五年前的任何记忆,齐思嘉甚至都快忘记自己曾是个怎样的人了。
是那晚以后,从《花旦》一首节律里,有些尘封久远的记忆自己跳出来。她被迫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才逐渐窥见,从来没有跟自己和解过。
她把属于自己最痛苦的那段记忆包括孟姜一起尘封了起来,即使重度社恐已经发展到抑郁症的地步,她都没有打算要接受催眠治疗。
在那样处境的五年里,面对葛雅茹的指控,齐思嘉没有反驳。
她甚至仔细思考了一下,每一任前女友身上的相同点,又发现记不太清楚了,
每一任相处时间都不长,都是别人主动,而这群人中唯一一个齐思嘉主动地,有辨识度的人,是顶楼业主。
最后顶楼业主是孟姜。
像是走不出这个怪圈似的,兜兜转转,齐思嘉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