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58)
齐思嘉人小无聊,喜欢拿听周围声音当游戏。
于是无论拉斯维加斯当地美食还是旅游景点,虽一律没有去过,但好吃好玩的地方,又全都知道。
同学提起来,齐思嘉便认真回她。
她的世界很少有玩笑话,也很少会说谎。
同学问便答,捡简单的回答。
话落抬头,光阴里,看见孟姜凤眸微眯,眼底有微沉的共情。
两人的交流仅限于眼神,周围仍是乱糟糟,有同学起哄:“那你知道福特购物城新开的路易斯安纳手抓生鲜嘛,听说很nice,大家都是同学,你带我们一起去吃呗。”
齐思嘉赚的钱只够孟姜和她自己的一份。
别人并不在预算之内,事实上,自打她不动用齐钧生活费的那一刻起,生活即使不显得捉襟见肘,也没有以前的为所欲为。
她摇头拒绝,站在左手边的女同学就笑,大家都是同学,你不能这么偏心,只请孟姜吃东西,不请我们。”
这场拉斯维加斯旅游,原本并不在齐思嘉出行范围之列,因为是孟姜组织的约会之行,她才过来。
那天敲微信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有半个月没说话。
孟姜语气生硬:“还知道我是谁吗?”
齐思嘉好奇她为什么总喜欢玩这种明知故问的游戏,但仍老实回答:“孟姜。”
“原来还记得我啊。”
齐思嘉停顿了一下:“化成灰都记得。”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过来?”
“不知道。”
孟姜说:“就是看看,你把我拉黑没有。”
齐思嘉:“我以为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言外之意,绝对没有拉黑的可能。
孟姜气笑了,直接拨了通语音电话过来。
接通后,齐思嘉听见孟姜兴师问罪口吻,问:”“所以?”
“什么?”
冗长的一段沉默,最终沉不住气的是孟姜,她喜怒掺半说:
“一个月前我说试试,我以为你那天已经给我明确回应了不是。”
齐思嘉认同说:“我亲你了。”
“哦,记得这个就好。”孟姜又笑了:“那你这半个月音讯全无就是你给我的后续?”
语气都透着生动的夹枪带棒兴师问罪,孟姜说:“亲完便扔,齐思嘉,能耐。”
齐思嘉努力分辨一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忙碌的这些天造成了多大的误会。
捡着重点解释不到两句,孟姜就回过味来,即使她心底还有些闷堵,但长久合作,相处久了,了解齐思嘉是个怎样一言不发的一个人,片刻后,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快点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身后转椅兹拉一声响,齐思嘉从椅子上弹起来,丢下笔,关掉老师打来的越洋视频会议窗口。
把沾了汗的长发绑起来,一边起身拉开窗帘,阳光照射下来,她低头往下看,孟姜站在光里。
烈日当头,她撑一把碎花小伞,伞阔檐下,只容人瞧见一截白皙的小臂,挂着一点细汗。
其实那阵齐思嘉挺忙的,花旦剧本被M国那边老师见着了,他正在组织一个“RENAISSACE STDUDIO”工作室,负责人是齐思嘉当年在芝加哥汉堡店阴差阳错拜到的编剧老师。
她那年缺钱,恰逢赶上与孟姜确定恋爱关系,恋爱是需要花钱才能浪漫的事情。
齐思嘉并不见得需要浪漫,但孟姜值得浪漫。
那个年龄,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得起这些。
遂答应老师,加入进去,于是在确定关系后的一个月,忙到人仰马翻。
一个月的时间,老师做的剧本项目,分给齐思嘉小十万的稿费。
齐思嘉很少会把自己的浪漫说出口,她相信做多少就会得到多少,而不是口头去承诺什么。
就像当下,同学们都在逼问,为什么不请他们时。
齐思嘉没有像刚才有问必答,而是转头径直看向孟姜:“你想吃吗?”
孟姜把头靠齐思嘉肩头,扫向起哄的同学,半严肃半玩笑的口吻说:“行了啊,当我没脾气呢,人还在这儿,上赶着耗我墙角。。”
事后,孟姜与齐思嘉手挽手落单去了同学们口中那家海鲜house餐厅,剥虾间隙,齐思嘉好奇问孟姜:“不是说不想来?”
说好不想吃海鲜,为什么偷摸过来。
孟姜说:“我是笨蛋?他们挑起话茬明显在故意起哄要你请客,带着他们去吃海鲜大餐。”
灯火迷人,孟姜眼底被照亮,她促狭说:“我女朋友只能给我花钱用,别人都不行。”
语气浮夸着重在“我女朋友”上,幼稚的不肖她。
齐思嘉唇瓣微掀,有很浅的笑意。
在拉斯维加斯吃完海鲜回落脚hotel,是孟姜主动敲开齐思嘉的门。
门从里面拉开,入眼是一双与《花旦》扮演主角不相似的凤眸,但却比戏曲里青衣更慵懒妩媚。
齐思嘉在这双眼里微微怔了一下。
给了孟姜可乘之机,对方把手指缠上自己腰间系带。
然后齐思嘉看见孟姜用脚后跟将门抵上。
一拉一扯,便抱在一块。
齐思嘉对上这人饱含热意的眼,害怕她撞上后脑勺,顺着她的动作翻身,把孟姜摁在方格灰的墙壁上。
有种暧昧在空气中蔓延。
孟姜的笑从眼底蕴开,一边勾着齐思嘉十指。一边吐字清晰说:“问你一个问题。”
齐思嘉撩眼:“你说。”
“看的出来吗?其实这些天,我在放任你追我。”
“不是试试那种。”
……
孟姜拨开齐思嘉的系带,便不动了,等着齐思嘉主动。
齐思嘉盯视她一眼,四目相对……
阳光正好,微风掀起鼓躁……
那天齐思嘉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孟姜的眼睛,那是一双妩媚上挑,含着半尾飘红的眸。
那是—
盛夏里——
曾烫入齐思嘉心底的发光体。
以至于后来烙下印记,想要挖掉印记时太难熬,比丢掉少女时期对蔚云芳齐钧依赖还要熬骨头。
齐思嘉索性把这枚烙印上盖封条,尘封在自己不允许打开的记忆里。
*
脑海里《花旦》音乐响起。
金丝篓刻的衣裳,水袖掀起,前奏起。
有人在唱:“我不过是金陵城里微不足道的舞女,长袖善舞人间烟火里,我拿着我的琵琶,奏一首轻拢慢捻荒诞不羁的曲,那一日我转头,日复一日的喧嚣城头见到了我这一生毕生难忘的劫……她是金陵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长公主……”
江南戏曲,吴侬小调,百转千愁,又瞬间,国破山河,万马踏平江山……
齐思嘉在这场荒诞的戏曲里,与看台人对视上,舞台花旦薄衫遮面,露出一双潋滟凤眸,虽眉眼动情凄楚,但妖娆妩媚的眼里,不卑不亢的一种傲骨,那双眼与顶楼业主的眼睛重合上,她们荒诞又真实,变成了一个人。
齐思嘉从这暖意熏然的空间内转醒,仿佛把自己小半辈子乏善可陈的人生里凡有色彩的碎片重拾,本以为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事实也只过去五个小时而已。
眼睛是一刹睁开,没有未睡醒的迷蒙。
额头覆一层冷汗,齐思嘉撑住手臂,身上盖着的外套唰一声滑至车底座。她并没有立即捡起来,从加长的保姆车内坐起身,环视一眼四周,布帘掩着。
齐思嘉拉开一角。
窗外黎明未至,晨光熹微。
前头孟姜的司机听见声响,将车挡拉开,兴许熬了一整夜,他看起来显得有些萎靡:“齐小姐,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