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前任影后暗恋的白月光(57)
大约头回见着这么一个对她魅力无动于衷把界限拉开的人,
孟姜诡异沉默一瞬,微咳出声。
“饿吗?医生说你常年低血糖。”
孟姜顺手把早就准备好的一瓶牛奶递至至齐思嘉眼前。
半截白皙小臂,藕断般白净。
吸管抵在唇角,齐思嘉说不了话,最初的意外过后,看了一眼,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示意对方“有话直说。”
这下轮到孟姜惊讶了,轻笑一声,嘀咕,小孩防备心还挺重。
面上却仍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明媚笑容。
“你是宁大的吧。”孟姜说:“好巧,我也是。”
齐思嘉不耐烦这种搭讪:“所以……”
摆出根本不接受套近乎的冷清面具,旁人早就退缩,只有孟姜出其不意曲指头,嘣的一下,弹上她的额头。
“小孩,有没有人跟你说,打断别人交朋友很没有些礼貌。”
齐思嘉愣住,对方像能一眼看穿她,对峙的一瞬,她失笑说:“行,咱两合退一步。你要觉得不熟,随你把这瓶牛奶一并记入欠我的账单咯。”
话落,孟姜也不理她,煞有介事扒开笔帽,展开一枚纸巾,写欠条:“住院费28r,牛奶5r,裙子自洗费,是不是也要记一下,算你3r,加起来36r,你给我40吧。分期还款一个月十块行吗? ”
齐思嘉实在没忍住,开口就想说句别开玩笑了,然而张嘴,插,入牛奶杯的吸管顺势入了口。
很浓的奶味,盖住略显苦淡的舌苔。
没了拒绝理由,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那瓶牛奶不容推拒塞入齐思嘉手中。
齐思嘉撩眼,径直对上孟姜漂亮的眸子,这一回对方眼底漾了真情实感的愉悦。
“怎么,嫌多?”孟姜问。
齐思嘉:“不是……”
“那就是嫌少,既然这样,再加十块,算分期还款利息。”孟姜干脆道。
齐思嘉:……
齐思嘉的人生里,很少出现孟姜这样一个把企图心摆在明面上,却没有被自己不为所动的冷淡劝退的搭讪对象。
以至于,当孟姜低着头,在那个正午,弯了眉眼,朝她递过一只白净的手。
以示友好时。
“认识一下,我叫孟姜,你呢?”
齐思嘉盯视几秒,手没有握上去,却又在孟姜手放下的时候,瞥见拿出葱白绿裙摆显眼污渍。
齐思嘉闭眼,听见自己说:“我知道你。”
后头她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示意孟姜走近一些。
手臂虚虚环过去,能感到孟姜僵直的腰身,齐思嘉只以为她不好意思。
动作迅速的把自己的外套系在孟姜腰上,顺手打了个不成形状的结。
裙摆上的那块被咖啡弄脏的污渍就此彻底被遮住了。
齐思嘉看了一遍,遂满意的靠坐回床背。
场面其实挺尴尬,但齐思嘉没感觉到。
也就全然无视孟姜眯眼,肆无忌惮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来回逡巡好几遍。
“得嘞,原来是小迷妹。”
至于那么开心吗?
齐思嘉费解想了想,出言解释说:“去年开学典礼,你代表优秀学生代表弹过一首莫扎特钢琴曲。”
孟姜失笑:“好不好听?”!
不像寻常人,随口就答好听。
齐思嘉是认真回忆一下,点头说:“好听,但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在开学典礼弹《费加罗的婚姻》。”
四周都安静下来。
等了许久孟姜都没有再出声,直到齐思嘉抬眸。
孟姜才开口,刚才一闪而过的恍惚淡去,她深深看了眼齐思嘉:“听那么认真?”
“喜欢我?”
齐思嘉不明所以反问:“什么?”
“不是?”孟姜笑眯眯审视齐思嘉。
几秒后,齐思嘉明白过来,她用手背抵了抵眼镜,往上托至鼻梁,才说:“抱歉,我不交朋友。”
“是吗?”视线落在齐思嘉鼻梁上的眼镜上,停留几秒。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话锋一转:“那巧了,我喜欢交朋友。”
齐思嘉哑然,孟姜有很多话可以聊,只要她想,能从钢琴曲料到建筑原理。
一下午时间,待齐思嘉回过神,孟姜已经能自然的跟她勾肩搭背。
于是那天,当孟姜把这层友好关系巩固后,她终于露出了自己冰山一角的企图心。
“学妹,有没有兴趣参加社团呢。”
凤眸笑得往下弯着,孟姜对齐思嘉说:“我们社团编剧是聘用制。给钱的那种。”
*
认识很久以后,齐思嘉才知道话剧社的工资一直是孟姜私人账户发放。
那年孟姜正着手为毕业后筹办公司做准备。
宁大笼络了全国各地演艺事业相关的高材生,她把目标放得很长远,在这些人尚未崭露头角的时候,便打算组建起来,笼络为自己的人才储备库。
那时候孟姜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却比正常的学生想发长远,善于利用人心,不择手段达到各种目的。想赢,事情也要做到漂亮。
跟她共事其实是一场灾难。
尽管如此,孟姜对外风评仍极好 ,她智商高、漂亮、擅长交际,宁大女神一样的存在。似乎身边所有人分明被压榨,但从她团队里走出来后,却绝无怨言。
她把人情世故处理的面面俱到,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孟姜在齐思嘉面前圆融社交手段变得有些懒散,会把企图心明目张胆摆出来,然后榨干齐思嘉所有劳动价值。
以至于深入认识后,才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人。
即使表里不一,缺点繁多,然而那仍是个惊艳过齐思嘉整个青春的女人,以至于等齐思嘉反应过来时,想要把那个人如同齐钧蔚云芳的银行卡一样丢出自己的世界,却发现,并不那么容易。
一年后想起来,仍能伤筋动骨。
直到齐思嘉学会与孟姜背道而驰的喜好。
不关注不过问,把她摒弃在围墙之外。
那回同学聚会,深夜洽谈,齐思嘉自信,孟姜已经不再对她伤筋动骨。
然而今晚,上了一个陌生女人的车,沉沉睡去的这夜。
五年前的尘封经久不闻的记忆宛若被针戳破的气球,涌上来。
梦里清晰倒映出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
齐思嘉像是局外人,清醒的看着这场梦里炽热的盛夏,和她们。
花旦剧本写下来并成功演出的第一场表演结束后,社团决定组织团建。
他们要去拉斯维加斯。
社里出一半的钱,个人也要出一半的费用。
那一趟旅行,齐思嘉花光了自己挣来的所有积蓄,她在Capannari请孟姜吃覆盆子冰淇淋。
社里有人发现,Capannari的冰淇淋即使小小一盒也要花上正常白领一个月工资,于是便有人试探的口吻问齐思嘉是不是来拉斯维加斯。
齐思嘉答来过。
五年前蔚云芳带齐思嘉来拉斯维加斯学美式英语,结果蔚云芳第二天就走了,留下一位黑人保姆,带她,赴美学习。
那年齐思嘉年龄小,也不大爱叫苦。
齐钧蔚云芳事业在国内,忙起来,家都不着地,更不可能记得有她这个人。
几个月连电话都没有,黑人保姆放心下来,一人做四五分工,带着齐思嘉游走在拉斯维加斯各种红灯区。
打工的时候,便把齐思嘉放在一家华人开的汉堡店内。
那处老板喜欢孩子,答应帮着照看,汉堡店又很大,经常有天南地北的背包客过来用午餐,午餐间隙什么都聊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