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战巅峰(8)
秦皓恍然发现，他被应传明坑了。
“我是去外地考察，不是去游山玩水的！”秦皓反驳。
“你去的都是三四线城市和景区吧？他们的路线有好几处跟你是重叠的，你考察之余探探班，一点都不耽误。而且据我推测，他们的剧组应该资金有限，可能就是许导自己投资的，所以探班什么的肯定很容易。”应传明才不管秦皓的反驳，直接向他的幕后老板交代任务，末了还补上一刀，“如果真是个人才，签过来还不是给你赚钱的？”
说得你好像没有股份似的！
这件事就这么敲定了，秦皓忿忿挂了电话，又看到资料上苏陌的照片，舞台上的他拿着话筒唱歌，光芒四射。
……
《和爸爸的对话》这部戏里有大量的镜头都需要在外面完成，并且因为主角一直在旅程中，单单一个城市的景观还满足不了。
所以许梁制定了一份计划，挑出所有需要在外地拍摄的部分，制定了大约为期一个月的拍摄之旅。旅程的足迹遍布周边各省。
开拍前的一周，许导召集了两名主要角色，苏陌和王望川一起研读剧本。这个环节在大部分商业片中都已经剔除了，但是许梁的这部独立电影中仍然保留。
王望川四十不到，已经是很有名望的话剧演员。前世苏陌也曾跟他有过合作，王望川为人低调，除了工作之外很少出来应酬，也几乎不接大小荧幕上的戏，只专注于戏剧舞台。也不知道许梁是怎么把人给说动的！
“你好。”王望川见到苏陌的时候平淡地打了声招呼，既没有因为他是新人而轻视，也没有因为他好看的外表而侧目，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道：“我是王望川。”
“您好，王老师。”剧组里称呼人老师是惯例，不过苏陌这一声是发自内心的。不论前世还是现在，他对王望川都发自内心地尊敬。
王望川跟许梁师出同门，他们都是省影视学院毕业的，一个专攻导演，一个专注舞台。只是没想到许梁在省电视台干了这么多年后，突然辞了职，还跑来叫他一起做电影！
“叫什么王老师，直接叫老王！”许梁刚好从外面进来，勾着王望川的脖子就对苏陌道，“或者你也可以提前入个戏，叫他爸爸。”
“……”苏陌有点招架不住。
“胡闹。你怎么才到？”王望川问，他们今天就约在剧团的排练室，刚好今天空出来，就临时借来用用。
“什么你啊你的，叫师兄，真没礼貌！我去找摄像了！”许梁理直气壮道。
王望川满头黑线，这老家伙吃什么长大的？这种时候才找摄像还理直气壮！
苏陌也有点怀疑起许梁来，在省台的时候明明是个挺稳重的人，怎么突然就有点不着调了？
“我本来都找好了，可人家一看一个月的外景就不干了，我这不刚刚从申市的戏剧学院赶回来！”许梁说。
“摄像呢？”王望川问。
“这不是？”许梁说。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穿着朴素的T恤和牛仔裤，面目青涩有些害羞，与苏陌记忆里的样子相去甚远。
“王老师好，苏老师好，我是余中信，申市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学生，这部戏的摄像。”余中信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他刚才说话的时候有些着急，起身后才看清面前的苏陌，脸上一热。
余中信不太看综艺，所以《我是大明星》虽然很热闹，他也只是听说过。来丰南市的火车上听许梁提起过苏陌，但没想到许导口中勤奋努力的少年，居然长得这么好看！
苏陌时隔几个月后见到年轻时的余中信，心里翻江倒海。他又想起重生前的那个晚上，他刚从金缕奖的现场出来，好不容易避开记者去地库拿车，却没想到撞见余中信搂着孟熙悦进酒店。
在之前，余中信就好几次被传和孟熙悦的绯闻，不少人都说余中信是为了靠她上位，给他执导的电影投资。苏陌问过余中信，他信誓旦旦地说没有这么回事。
苏陌选择相信他，却没想到会遭到更加明目张胆地背叛！
“你好。”苏陌勉强收住回忆，有些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余中信完全没看出苏陌的冷淡，他完全被苏陌身上的气质迷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余中信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暗暗吃惊。
这不是说苏陌长得有多惊天地泣鬼神，而是他散发出的气质，那样自信、强大，虽然若即若离却让人想要亲近。
余中信几乎要看呆了。
苏陌不悦地皱起眉，这个余中信比上辈子见到他的第一面还要夸张，这是想看到什么时候？
“小余，发什么呆，快点来帮忙！”许梁吼了一句。
这一声吼才终于把余中信从呆滞中叫醒，他连忙转身跑去许梁那里帮忙。苏陌站在原地，清晰地看到余中信的耳根红了。
研读剧本的活动持续了一周，还好之后许梁为了能集中精力，没再让余中信过来，苏陌总算松了口气。期间外界对这个剧组的报道寥寥无几，苏陌经历了冠军的爆红后，因为没有后续曝光，也渐渐冷了下来。
在他们离开前一天，邹楠有了好消息。
“苏陌，我收到通知了，申市的DNT模特经纪公司说看了我的简历和作品，想见见我！”苏陌临走前一天，邹楠收到了对方的回电。
DNT是一家大型的模特经纪公司，申市的时装秀场，包括亚洲其他地方的，都会与他们合作。
“恭喜！”苏陌甫一到家，就听见了这个消息，大方地与邹楠拥抱，用力拍拍他的背脊，“DNT是国内最大的模特经纪公司，加油！目标，世界名模！”
“那还用说！”邹楠也狠狠地回抱他，如果不是苏陌一直坚持，只怕他等不到DNT的回复，就会跟聚星续约了。那样的话，他大概会抱憾终身！“谢谢你，苏陌。”
“谢什么，这是你努力的结果。”苏陌说。
“不，如果不是你一直鼓励我，我早就放弃了！”邹楠说，“我们出去庆祝，你要吃什么？火锅？串烤？今天我请客！”
“怎么哭了？”苏陌却注意到邹楠抬头的瞬间，脸上有泪。
“哪有！”邹楠胡乱抹了把，眼泪却越流越多，高大的少年忍不住哭出了声，“怎么办，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住在一起了？”
邹楠用手臂挡住脸，不让苏陌看见他眼泪流下来的样子，但是他的声音出卖了他。
“但我们还是会经常见面的。”苏陌连忙抽了几张面纸给他，安慰道。
邹楠拿过面纸，转过身去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才回过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嗯，你也会来申市的，是吧？”
“当然。”苏陌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十五章
最终，夜宵没有吃成，因为许梁勒令了苏陌减肥，他的体重好不容易让许导勉强满意了，如果今晚破了戒，就前功尽弃了。
“哎，我以后大概也不能吃夜宵了。”邹楠有些惆怅地看着苏陌整理行李。
苏陌简单整理了一些T恤和便于行动的裤子，他们这一路会比较幸苦，要去很多地方，条件也都不是太好。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苏陌问。
邹楠靠在墙上左思右想，他的眼睛还是有点红，看着苏陌理行李的样子，心里充满了不舍。“大概后天吧，等你走了以后再说。这边要退掉吗？”
“不用，我拍完外景可能还要回来住两天，然后再动身去申市。”苏陌说。
邹楠点点头表示明白，“那个……我去申市前可能会回一次家，你有什么话想带给叔叔阿姨的？”邹楠从小成绩不好，所以离开家说去打工赚钱的时候，家里很支持。
但是苏陌不一样，苏陌从小品学兼优，一直是他妈嘴里别人家的孩子。高考后他跟苏陌说想出去闯荡，没想到苏陌说要一起走。
到现在为止，邹楠都不知道苏陌当时是怎么说服他爸妈的。
“不了，等这部戏拍完，我会自己回去。”苏陌说。他回忆起前世离家的时候，他扔掉了重点大学发来的录取通知书，悄悄准备好行囊，然后留书出走。
他不敢说，也说不出口，直到二十六岁在申市混出了一点名堂后，才终于回了趟家。而父亲已经患上了严重的肺病。
即使后来苏陌给他们买了县城最好的房子，甚至想把老两口接来申市，都于事无补。最后父母选择留在家乡，并且在他重生前一个月，父亲撒手人寰。
这一次，他想早一点回去。
“行，那我见到叔叔阿姨就跟他们说你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邹楠说。
“谢谢。”苏陌笑。
第二天一早，许梁他们来苏陌楼下接他，苏陌背着简单的行囊和邹楠告别，上了许梁租来的七人座面包车。
苏陌上车时，许梁坐在副驾驶，司机是他没见过的新面孔，王望川在后排闭目养神，苏陌不敢打扰他，在中间一排坐下。这排已经坐了一个女孩，她看见苏陌有些激动，“你好，苏陌，我是简梅！”
“你好。”苏陌也很大方地点头微笑。
“哇！你真人好帅好帅，我有点激动啊对不起。”简梅说话时一直不停拍着胸口，最后干脆把脸捂了起来，苏陌能从她的指缝里看见，她的脸上已经通红。
“小简是这次的场务，剧组资金有限，演员助理、副导演和场记都是她，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可以找她。她是你的粉丝，你可不许欺负人家。”许梁转过头来说道。
苏陌答应了一声，但是粉丝和欺负人家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
接好苏陌后，他们又去了余中信暂住的地方接他。打开车门的时候，余中信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中间一排的苏陌，可惜他旁边的位置上已经有简梅了，他之后坐到最后面与王望川并排。
苏陌看看人大概齐了，却又见车拐进了另一片住宅区。
“还有人？”苏陌问。
“嗯，也是你认识的，我们这次的化妆师是Chloe。”许梁道。
话音刚落，车已经在一栋楼下停稳，Chloe穿着休闲装在门外向他们挥手。她上前打开车门，招呼道：“许导，苏陌，还有王老师好。”
王望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他拿下眼罩，跟Chloe点了点头，显然两个人也认识。
许导向Chloe介绍了余中信和简梅，并下车来帮她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里。Chloe看了唯一有空位的后排，有些犹豫。
许导坐在副驾驶，第二排两个位置上是苏陌和简梅，第三排能坐三人，王望川和余中信各占一边，如果她坐过去就得全程挤在两个男人之间，有点不太方便。
Chloe迅速下了判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陌坐到后面去。她向苏陌打了个眼色。
苏陌立刻就看懂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跟余中信靠那么近，一时犹豫间，许梁发话了，“苏陌，你后面去，把前面的位置让给Chloe。有点绅士风度，快！”
这么一来，苏陌想装瞎都不可能，只好挪去了后排，坐在余中信和王望川中间。
余中信心里激动，有一种男神就坐在身边的感觉。但是他也知道苏陌对人有点冷淡，虽然喜欢，但也不敢真的找他搭话。
余中信不敢跟苏陌说话，苏陌更没有心情搭理余中信，车子开动后，苏陌抱着他的背包，干脆也学王望川那样闭目养神起来。
一路上除了许梁和司机偶尔讨论路线，就听见中间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过她们声音不大，苏陌只零星听见自己的名字。
余中信带了相机，路上不时按两张。前世的他也有这种爱好，也因为喜欢摄影，他的电影格外讲究画面的美感。
苏陌开始只是装睡，之后却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恍然是回到了他和余中信谈恋爱的时候。
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休息站停下，Chloe从前排转过来问，“许导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陌刚醒，还有些迷糊。余中信率先答道：“要，有点饿了。苏老师去吃吗？”
苏陌想，余中信秀逗了？叫什么苏老师？然后王望川拍拍他说：“走，一起。”
苏陌看见王望川，这才回神，连忙掩饰住刚才的失态，跟着大部队下车。
吃饭的时候，简梅积极地执行着剧组助理的任务，跑前跑后不亦乐乎。苏陌几个大男人当然不好意思让小姑娘这样忙，现在也不是拍戏的时候，于是也都上前帮手，接过她手里的托盘端回他们坐的地方。
简梅见有人端餐了，便去拿了七个杯子，给每人倒上一杯热水。
“来来来，都坐下。”桌上的餐都齐了，许梁叫着他们坐下来，他举起开水杯说道：“今天是我们剧组第一次相聚，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外景，大家互相关照，一起努力！以水代酒，干杯。”
“干杯！”
在服务站的快餐店里，苏陌重生后的第一个剧组，终于集结完毕！
……
两周后，秦皓一早坐在家里吃早饭，行李放在一旁。
秦母吴忻芬下楼看见儿子时，眼睛一亮。自从秦皓进了他爸爸的公司，每天起早摸黑，连周末都要加班，根本没时间陪她说话。
今天秦皓预定了中午出发，开始他为期三周的周边省市考察之旅，顺便去看看应传明提到的那个苏陌。
因为要出差，秦皓干脆就没有进公司，可是没想到却被他妈逮到机会了。
“皓皓啊，你要出差啦？”吴忻芬坐到儿子身边，问道。
“嗯，中午走。”秦皓说。
吴忻芬想了想，有些犹豫该不该说接下来的话。秦皓十五岁就出国留学了，回来后也一直忙与事业，两人间的交流不多。
“妈，您有事吗？”秦皓看出吴忻芬有心事，干脆问道。
“是这样的，妈妈最近跟老朋友们都联系了一下，他们推荐了几个女孩都挺不错的，要不你出差回来去见一下？”吴忻芬道。她儿子样样都好，但是三十岁了连女朋友都没有，这让她有点担心。
吴忻芬的观念很传统，就是认为孩子长大了要成家，然后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一辈子，晚年时儿孙满堂。
“妈，这事不急，我不想耽误人家姑娘。”秦皓说。
“这怎么叫耽误？你的条件这么好，怎么会耽误人家！”吴忻芬不同意了，“你还年轻，不知道婚姻的重要性，你看我跟你爸就是相亲结婚的，不也很好吗？”
秦皓默然。大概只有他妈妈才一厢情愿地认为这样很好吧。
秦皓的父亲秦鸿一手创立了鸿鑫地产集团，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地产大亨。跟许多家有黄脸婆的大佬一样，他也有很多情妇，生了一排私生子女。大概从秦皓五岁开始，就不停地听到关于他爸外遇的消息，只有他妈装聋作哑，直到现在还扮演着模范婚姻里的幸福女人。
“妈，我还有工作要做，先走了。”秦皓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推开椅子起身。
“这么快？你还没吃多少呢！”吴忻芬也连忙起身。
“不了，我先走了。”秦皓说，然后带着行李匆匆离开。
他知道吴忻芬在他离开后肯定会难过儿子跟她不亲，但是秦皓也实在无法面对母亲的麻木。
秦皓出门上了车，直接打电话给助理钟贺：“你安排一下车，我们从公司出发。”车子才驶出大门没多久，秦皓的手机上接到一个越洋电话。
他看到号码时嘴角挂上了温柔的笑，“喂，怎么这时候来电话了？”
“想你了呀！你最近在干嘛？我都快忙死了！你都不知道我们教授突然发飙，要我们一周里交出一百副设计稿，这怎么可能啊！我都要睡在studio里了呜呜呜……”电话那头传来秦怡元气满满的声音，秦皓仿佛看见妹妹皱着脸，跟他撒娇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第十六章
“好，再来！”许梁大喊。
清晨的田野上还弥漫着水雾，他们已经把同一组镜头拍了四次。
“许导。是不是让苏陌休息一会儿？”余中信是组里唯一的摄像，所以为了方便后续的剪辑，演员必须把同一组镜头反复表演，让他用不同角度拍摄，以丰富成片的拍摄角度。
余中信知道苏陌四点就起来了，到了这里后马不停蹄地拍了四次，许导要求严格，一定要用早上的晨光，所以拍摄任务非常紧张。
“休息个屁！继续！”许梁骂道。
苏陌接过简梅递上来的毛巾，简单抹了把汗，又回到先前的位置，重新开始。
清晨的田野上还弥漫着水雾，苏陌穿着一件旧T恤从田埂的尽头走来，他背后背着吉他，手上提着行李。
早起的农户正在忙着秋收，苏陌在田梗中停下，立定远望。
最早开始拍摄的时候许梁还担心苏陌经验不足，同一组镜头反复拍摄会穿帮。没想到他不仅走位完全正确，所有的微表情都能完整复刻，堪称教科书！
苏陌跟着剧组拍了两周，状态越来越好，。这场戏的重复拍摄对他而言不算太难，毕竟上辈子演话剧时，他们每天都要做重复的事情，每天都要呈现给观众最佳的戏剧效果。而这里面的技巧，苏陌已经炉火纯青。
“卡！”许梁大喊。
苏陌脸上的表情立刻收回，他礼貌地向余中信道谢，不等他回答，就快步走向许梁的位置。
“接下来，王望川！”许梁说，同一个地方，王望川也有戏份。他已经画好了妆在旁边候场，“快点快点，”许梁催促道，“好好演，别砸了！你只有两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