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狼环伺(68)
每天施展各种撒野,意气风发,那个跟屁虫则去哪跟哪, 指东不敢往西。于是这两人像是生成结界, 外人皆无法踏入,一到团队内需要抉择的时候, 荆子真不会参与发表意见,只听少爷们的话,但三人中最终肯定是二比一的投票。
于是,欧嘉佑的想法变得并不重要。
这让他感觉不到尊重。
有时, 审时度势的沈青能察觉到他的情绪,也会扯扯施展的衣角,尝试着说“我觉得大哥说的有些道理”,随后话语就会被不耐烦的施展打断。
欧嘉佑把这些新仇旧恨全加到施展的头上。
他深信,只要施展改变,自己就不会总感觉到强烈的排斥。
说来也怪, 他跟施展兄弟多年,本应三人中他们更要好些,但施展却天天跟那个孤儿黏在一起,有那么好玩吗?带着这个疑问,欧嘉佑避开施展,尝试着把沈青喊到身边,一番相处下来却只感觉到无趣。
明明就是个漂亮娃娃,只会温柔地笑,你怎样欺负他都只会眨眨眼睛安静地看着你。
把他逼到墙角推倒在地,他也不会去跟什么人告状,只双手撑地坐着不动,怯怯地喊一声“大哥”。
这让欧嘉佑连欺负的心都升不起来,好歹他打施展,对方会猛地爆发,追着他非要打回来,然后两个人上训练场酣畅淋漓地交手一番。
无趣,真无趣。
等欧嘉佑再长大一些,懂得忄青爱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排斥。
原来他们是互相喜欢吗?可一个性格软弱,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取向,把心事全藏在心底,唯恐被讨厌,另一个……直接不懂得如何喜欢人,甚至可能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动心。
毕竟他们是从少年成长起来,相处久了,有些感情有没有挑破,倒不影响平时的交往。
哎呀,真让人嫉妒呢。
欧嘉佑不以为意。
他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些与他无关,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自己那些年酸涩的内心,被排斥在一旁的落寞。
因为训练与表演的缘故,成长期他只有两个同龄人陪伴,结果却是这种局面。
欧嘉佑感觉到内心缺失了什么,成年那天,他得到家族规定的许多自主权,于是找来一个陪他的伴读,让人长期待在家中,只要自己表演结束回家,对方就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结果那男孩一见他皱眉便开始低声下气,比沈青都不如。
是,别人怕他。出身豪门,本就孤独,交朋友什么要看缘分。
唯一的朋友也被沈青抢走,如果沈青不出现,说不定施展还能真正把他当好兄弟。
不作假设了,反正那两人黏在一起,又怪施展,又怪沈青,算在他俩头上没错。
再后来,欧嘉佑从施展那受气回来,念及那两人的亲昵动作,脸黑得像块炭,再一看旁边诚惶诚恐的伴读,火气不打一处来。
怕他,那样胆怯地看着他,仿佛他像什么魔鬼一般。
欧嘉佑抛去以往的伪装,拿皮带将人抽得缩在地毯上,让他帮自己用口解决完,然后赶了出去,再没找什么伴读。
唉,他多想有个朋友。
不过找不到就算了,让伴读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朋友这件事已经无所谓了,就像过了一定年龄,曾经渴望的东西就会变得不再重要。
就是,对曾经的自己,有些心疼。
凭什么?
这么多年下来,对于他们三人,他也只留下这三个字。
很多年后,欧嘉佑站在楼上,看着青年穿着日系牛角扣大衣,垂头乖巧地上楼,眼神带上一股审视的味道。他对沈青,早已没有过去什么组合情谊,有的只是成年人的忄生趣。
很合他的口味。
特别是那股青涩和单纯,跟曾经玩过的人不一样。
当然,他也睡过处男,但人与人的心底是不同的,这点欧嘉佑能感觉出来。每个人都有很多交织的谷欠念,可沈青却如朵初开的青莲,心底没有蒙上尘世的污丨浊。
面对面相处,几乎看不到沈青想要什么,东廷安排工作,他就去做,以此来偿还债务,其他,完全感受不到强烈的目的。
因为生过病,所以能看开?还是因为没进入过社会,所以待人接物保持着纯真?
欧嘉佑对此很感兴趣,他让自家经纪人给沈青安排资源,把人留在家中,一步步地按计划接近。
不能把人吓跑,万一吓到这只小动物,它就会缩回自己的壳中再难接近。
不过,欧嘉佑本以为自己计算得□□无缝,谁知中途冒出拦路虎,沈青在参加选秀节目时跟施展又搅合在一起。
这样的话,那他可要认真了。
本来他只抱着将人搞到手睡一晚回味初丨夜便足够的心态,现在改变了注意。
他要跟沈青交往,像忄青侣那般相处,毕竟倘若那两人再恢复旧时情谊,他会很不舒服。
因为沈青不会拒绝,所以欧嘉佑不介意表现出自己强烈的目的性,他深谙心理学之道,总是用“不讨厌”这一词潜意识上引导对方,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他根本不必这样精心计划。
对方太单纯,反倒用不到这些。
当沈青答应他的那一刻,他都有些惊讶,本以为自己要再耗几个月才能成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接受,这让欧嘉佑内心升起一股满足感,与此同时也不知为什么,谷欠望蓬丨勃而出,几乎控制不住地想在会议室就进入对方。
想做,想尝一尝那具年轻身体的美妙味道,想将曾经喊他哥的人压在身下凶狠丨进丨入,想让兄弟喜欢的人因他而颤丨动高氵朝,想让那个永远总围着施展转的人眼中只看着他,还想听那美妙嗓口的百灵鸟会发出什么刺激的口申口今……
那过程太美妙。
甚至做什么要求都可以,玩具,束丨缚,主仆,变丨装,只要他提出,对方最终都会扛不住低下头。
毕竟性格软弱,而且易受丨操丨控。
多年一起长大的人,舞台上站在一旁的人,受无数人追捧的人,现在完全被他控制。
这比玩别人爽太多,像之前乔乐,即便穿着一身忄生感的衣服在他面前扭动哭泣,都抵不过沈青轻口耑一声给欧嘉佑带来的兴奋。
有时候他会想,对一个人有这样太过强烈的谷欠望,是不是有些失控?但后来他又想通了原因,兴许因为是竹马,又是初丨夜遇上的人,所以在心底,大概位置与那些人也不同。
他投入这段感情一分,得到的欣喜与回报就多一分,即便沈青说自己还没有爱上他,但那样心软的人,待他好他会全然回应别无他想。
再后来被施展撞见,欧嘉佑有些疲惫,维持多年的好友因此事闹翻,他心底多少会有些遗憾,但两厢比较,无需思考,他几乎一瞬间选择了沈青。
他已放不开这个人了。
如果跟施展的情谊需要花费很多心思复原,还必须要同沈青分手,那他不得不放弃施展。
毕竟,如果让他跟沈青说出残忍分手的话,他也于心不忍。
他不想看沈青出现悲痛的神情。
当施展质问他“还有谁不能骗”时,欧嘉佑认真一想,没有谁不能骗,他从幼年至今,已经习惯这种伪装,见人说人话,见鬼讲鬼语。
只是,这一次恋爱,怕是他连自己都骗过了,面具戴在脸上太久,以至于对沈青的呵护与温柔已渐渐变成习惯。
他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排斥这种沉浸。
即便内心有所犹豫,但见到沈青对他弯起的眉眼,想到拍戏受伤时对方低头的吹吹,并肩走那主动伸过来握向他的手,欧嘉佑便想继续将这种感情维持下去。
一切皆可控。
找一个这样的伴侣也不错,沈青跟别人不同,他对自己没有任何二心。
甚至这种一切都顺遂别人意愿的人,大约是永远不会提出分手的。
他们很少谈到过去,只一次,那晚喝过些酒,于是欧嘉佑不知怎么突然讲出了没有朋友的心里话,沈青正躺在他一旁,听完便拿小指勾了下他的手。
‘那我们曾经勾勾手做朋友的话不作真了吗?’
欧嘉佑隐约回忆起来,那似乎是十四岁的时候,组合去乡下录制节目,他见沈青跟留守儿童做这个动作约好再来看他们,第一次知道它的含义。
于是帮他普及知识的沈青对着他伸出手,他们牵在一起,许下做一辈子好朋友的誓言。
原来也有这样零散的温暖记忆,藏在时光的角落里,被他逐渐忘却。
细想开来,似乎能捡拾到更多这种甜蜜,毕竟即便沈青更关注施展,但相处多年,也有属于他跟沈青的故事。
似乎,内心某一处空缺连带着爱情一起被填补满。
领证,戴戒指,这种话是欧嘉佑信口拈来的,他身为影帝,演戏无数,戏里戏外的人生像是也重合在一起,有时分不清真假,这情况从他演戏以来就多多少少地存在着。
但这次,欧嘉佑能感触到自己情感的真实。
沈青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难度很大,他扮演的角色是一名国际假丨钞案犯丨罪分子,被抓捕归案后,因即便刑满出狱也不会被同伙放过,便开始协同丨警丨方共同破案,但是最终没逃过被害,作为重要证人死在了神探欧嘉佑的怀中,极大增加案件侦破的难度。
一开拍,欧嘉佑便又一次迷失在现实与影片中。
怀中的沈青嘴角流出鲜血,连咳几口便再无挣扎,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他,抓紧他衣角的血手无力垂下,片场安静之际,怕影响收音,没有人敢出声。
欧嘉佑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竟恍然感觉那是真的,而沈青之所以这样,全因为他的欺骗。
他是一直有负罪感的,特别是沈青每次将他话当真深信不疑的时候,他知道那都是违心的谎言。
什么结婚领证,都只是在国外做个形式,顶多算作哄一哄对方,他之前也不是没有陪男友领过,一张纸没有任何约束力,最终还不是想分手就分手。
至于曝光向世人承认他们的感情,他更不可能做这种断送自己前途的事情。
所以欧嘉佑的心底,从未考虑过他们的未来。
他一直拿着得过且过的玩闹心理来谈这段恋爱,这对对方,是极其不公平的。
还有过去那件事,他一直心有负担。
欧嘉佑弯腰将头贴在沈青的肩颈处,收敛怀抱,紧到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耳边似乎传来导演喊咔的声音,但他没有在意,他只屏息,尝试着去捕捉沈青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嘉佑?”怀中的人轻轻地询问,尝试着挣扎。
“在呢。”欧嘉佑哼出一个鼻音。
对方懂事地不再讲话,让他独自享受这个时刻,只将手轻轻地放在他头上,帮他理着头发,带来无声的安慰。
身旁有人尝试着靠过来,但最终还是选择站在远处没有打扰,只传来高声询问。